第190章 快刀斩乱麻!御史台发威!
御史台,陶垕仲与韩宜可并肩而立,新赐的獬豸补服在烛火下泛着沉暗的光。
太子标背着手看向二人,将圣旨郑重地递交给了他们。
“即日起,御史台接管郭桓案!”
“二位卿家,切莫让御史台再令人失望!”
这句话不是空口白话。
御史台改组之后,哪怕赋予了他们侦缉之权,可还是形同虚设。
连御史台内部都有人贪腐受贿,卷入郭桓案之中,更别提其他了。
因此陶垕仲与韩宜可此刻压力极大,他们必须快刀斩乱麻,借助这场郭桓案,重振御史台,并且重塑朝纲!
“老陶,”韩宜可接过圣旨,“你留下处理卷宗,我去锦衣卫要人!”
陶垕仲闻言眉头一皱,嘱咐道:“那毛骧不是什么好相与等人,注意安全!”
韩宜可笑着点头,手中圣旨就是最好的利器。
不一会儿,镇抚司外。
锦衣卫拦下了御史台众人,双方对峙在了一起。
毛骧踏着青石板缓步而出,玄色飞鱼服上的蟒纹随着步伐起伏,腰间绣春刀的鎏金吞口泛着冷光,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
他眯起眼睛,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御史台众人,最终落在韩宜可手中的明黄圣旨上。
“韩大人好大的威风!”毛骧突然冷笑,声音里裹着冰碴,震得檐角铜铃嗡嗡作响。
他身后的锦衣卫齐刷刷按住刀柄,甲胄摩擦声如同毒蛇吐信。
“御史台的人,什么时候敢到镇抚司门前撒野了?”
话音未落,几个锦衣卫故意将锁链甩得哗啦作响,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肉混杂的腥气。
韩宜可见状也丝毫不慌,高高举起了手中圣旨。
“毛骧,御史台主审此案,难道你要抗旨不遵吗?”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如重锤砸在众人心头。
毛骧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喉结上下滚动。
这些日子,他带着锦衣卫在应天府横冲直撞,夜闯三品大员府邸如同探囊取物,连六部尚书见了都要绕道走。
多少政敌的府邸被他抄家,多少反对者被投入诏狱严刑拷打——眼看着郭桓案就要成为他铲除异己的利刃,却被一纸圣旨生生斩断!
他本打算借着郭桓案将淮西官员一网打尽,如今却被御史台横插一杠!
真是可恨至极!
“抗旨?”毛骧突然仰天大笑,笑声里带着近乎癫狂的怨毒,“韩宜可,你可知这些天我抓了多少人?”
他的瞳孔因愤怒而收缩,脖颈青筋暴起。
“够了!”韩宜可突然上前,铁骨铮铮的声音穿透喧嚣,“毛指挥若想以杀立威,大可冲着我来。”
“但郭桓案乃是陛下钦定,御史台奉旨彻查主审此案,谁敢阻拦,便是与大明律法为敌!”
他的目光扫过毛骧身后那些蠢蠢欲动的锦衣卫,每个字都如同淬了毒的箭,“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绣春刀快,还是陛下的旨意重!”
毛骧的手死死攥着刀柄,指节泛白。
他望着韩宜可崭新的獬豸服,这一刻,他明白苦心经营的棋局要毁了。
“好,好一个御史台!”毛骧咬牙切齿地将绣春刀插回鞘中,“不过是群酸儒!”
“让他们把人带走!但若是查不出个所以然……”
说到这话,毛骧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韩大人,咱们诏狱里见!”
对于毛骧的威胁,韩宜可视若无睹。
随着铁链哗啦声响,赵瑁、郭桓等二十余名重犯被押解而出,移交给了御史台差役。
待御史台众人押着犯人远去,毛骧一脚踹翻镇抚司门前的石墩,飞溅的碎石砸在墙上,留下狰狞的裂痕。
他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突然狠狠啐了一口:“御史台?不过是来摘果子的狗罢了……最好别落到老子手里!”
接下来的十日,御史台成了整个应天府最阴森的所在。
陶垕仲与韩宜可将六部送来的账册堆成小山,烛光下两位老臣逐笔核对,案头堆满了写满批注的桑皮纸。
韩宜可的咳嗽声整夜在回廊回荡,陶垕仲的手指被墨汁染得发黑,却无人肯合眼小憩。
当最终的量刑奏折呈到朱元璋案头时,晨光正刺破云层。
赵瑁、郭桓等主犯的名字用朱砂重重圈出,后面缀着“斩立决”三个大字;薛大方的卷宗里,夹着他在福建横征暴敛的田契账簿;从犯名单按贪腐数额排列,最轻的也要杖责一百,流放三千里。
老朱看后微微颔首,倒是有些意外。
这些天来,锦衣卫不断密报,说御史台故意轻判同党,可眼前这份奏折,却将每个犯人的罪行都列得滴水不漏。
他忽然想起那日太子标劝谏的话:“父皇,陶垕仲连刑部尚书开济都敢弹劾至死,岂会放过真正的贪官?”
这两个家伙,倒真是一心为公啊!
“传旨,准奏。”
“着礼部择日监斩,凡三品以上官员,皆须观刑。”
听到这话,陶垕仲与韩宜可顿时松了口气,齐刷刷跪倒在地上。
“陛下圣明!”
消息传出,京师震动。
朝野上下一片欢腾,至少不必再忧心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郭桓案,席卷了六部百司,被牵连的官员多达上千人,以致于京城上下一片人心惶惶,如履薄冰。
好在,这场持续数月的血腥大案,终于要画上句点。
三日后的京城西市,血腥味混着晨雾笼罩刑场。
陶垕仲与韩宜可身着獬豸补服,端坐在监斩台的朱漆大椅上,案头整齐码放着二十八张斩立决牌。
刑部刽子手们早已候在台下,鬼头刀在晨雾中泛着幽蓝的光,刀刃上还残留着上次行刑的暗红血渍。
巳时三刻,鼓声响彻云霄。
二十余名重犯被铁链拖拽着押上刑场,郭桓蓬头垢面,昔日肥硕的身躯如今瘦得脱形,脚踝被镣铐磨得露出森森白骨;赵瑁则像滩烂泥般瘫在地上,尿渍顺着裤腿蜿蜒而下,在青石板上晕开深色痕迹;王惠迪最是狼狈,因在狱中咬舌自尽未遂,此刻嘴里被塞着带血的麻核桃,眼神涣散地望着高悬的“肃静”、“回避”牌。
“时辰已到——”监斩官的喝令撕破死寂。
陶垕仲抓起第一张斩立决牌,重重掷在地上。
随着铁链哗啦作响,郭桓被按跪在铡刀前,脖颈卡在浸透血污的凹槽里。
刽子手抡起鬼头刀的瞬间,郭桓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陛下饶命!臣知错……”
刀光闪过,头颅冲天而起,脖颈断口处喷出的血柱足有三尺高,溅在三丈外的观刑百官身上。
前排的官员们发出此起彼伏的干呕声,有人当场瘫软在地,锦袍沾满泥土。
接下来的行刑如同一出惨烈的修罗剧。
赵瑁被砍头时,颈骨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刀锋卡在椎骨间,刽子手不得不踩住他的后背用力一拔,半片脊椎骨随着头颅被扯出;王惠迪的脑袋滚落在地后,尚未闭合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天空,嘴里还在不断涌出带着碎肉的血沫。
刑场上的血腥味愈发浓烈,引来成群的乌鸦在低空盘旋。
每斩一人,监斩官便用朱砂在犯人名册上画个血红的圈,朱笔在血泊中浸染,渐渐变成暗红的糊状。
当第二十八颗头颅落地时,刑台四周的沟渠已被鲜血填满,青石板上的血水混着脑浆、碎发,在晨光中凝成诡异的琥珀色。
观刑的百官们面如死灰,双腿打颤。
直到陶垕仲站起身来,袍角扫过沾满血污的案几,沉声道:“郭桓案至此终结,凡有贪墨不法者,律令必诛之!”
人群才如梦初醒,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啜泣与干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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