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管好你的狗，不然今晚加盘菜！
砰！
又一声清脆的枪响。岸边的母鹿应声而倒。
刚才还充满了惊恐嘶鸣和湍急水声的河湾，瞬间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哗哗的流水声，以及空气中弥漫开的浓重血腥味和硝烟味。
王大林看着河里漂着的两头公鹿，岸边倒下的两头母鹿，激动得手直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
“四…四头，江哥，咱们打了四头。我的老天爷，那对…那对大犄角，真他娘的大啊！”
他指着卡在石头后面的大公鹿，那对分叉的犄角在浑浊的河水中格外显眼。
江守业也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畅快的笑容。
他收起枪，抹了把额头的汗：“赶紧的，趁新鲜，把家伙拖上来收拾，别泡囊了！”
两人也顾不上河水冰冷刺骨，深一脚浅一脚地蹚进河里。
河水瞬间没到了大腿根，冻得两人一激灵。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沉重的公鹿尸体从水里拖上岸。
那头大公鹿尤其沉，一身腱子肉，那对漂亮的犄角更是分量十足。
河滩上顿时忙碌起来。
王大林抽出腰间的匕首，开始熟练地给最先打到的那头套住的母鹿放血、开膛。
江守业则仔细检查着那对大犄角，根部还带着血丝和骨膜，但形状完美，枝杈分明，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满意地点点头，小心地用匕首开始剥离角根周围的皮肉。
“江哥，这角真漂亮，给伊莉娜姐做梳子？”王大林一边麻利地剥着鹿皮，一边嘿嘿笑着问。
江守业没直接回答，嘴角却微微翘了翘，手上剥角的动作更仔细了。
“少废话，手脚麻利点。这四头家伙，够咱们忙活一阵了。”
两人分工合作，剥皮、放血、剔骨、分割鹿肉。河滩上很快堆起了小山似的鲜红鹿肉，内脏也分门别类地堆放在洗净的大片树叶上。
浓郁的腥膻气和血腥味弥漫开，引来了几只大胆的乌鸦在不远处的树上聒噪。
等把四头鹿收拾得差不多，日头已经偏西了。
带来的麻绳和铁丝派上了大用场，把最好的肉块和大腿捆扎结实。
连同那对沉甸甸、带着血丝的鹿角，一起绑在了捆好的木排上，堆得像座小山。
剩下的杂碎和部分肉，两人用结实的树棍挑着扛在肩上。
“走，回家！”江守业看着这沉甸甸的收获，只觉得浑身疲惫都一扫而空，心里头那点念想也像这鹿角一样，有了着落。
王大林更是兴奋得不行，扛着挑子走在前面，嘴里哼起了不成调的军歌。
两人拖着疲惫却满是兴奋的身体，扛着沉甸甸的猎物，沿着来路，朝着红柳沟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道儿的时候，林子深处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人压着嗓子说话的嗡嗡声。
江守业和王大林脚步一顿，互相递了个眼色。
这荒山野岭的，遇上人比遇上熊瞎子还糟心。
谁知道是迷路的、采药的，还是专干那拦路打劫、黑吃黑营生的？
这年头，山里头啥人都有，为了口吃的，啥都干得出来。
可他们走的是回红柳沟最近的一条小道儿，绕路就得天黑了，更危险。
两人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趟。
“江哥，我先去前头探探？”王大林小声问，肩上还扛着那根挑着鹿腿的粗木棍。
江守业点点头：“机灵点，不对劲就退。”
他们扛着山货，保不齐就会遇到麻烦。
小心谨慎点，总归没错。
王大林应了声，猫着腰，尽量放轻脚步往前走，眼睛贼溜溜地扫视着前面茂密的树丛。
刚走出去没二十步，脚下厚厚的腐叶层突然一空！
“哎哟卧槽！”
噗通！
一声闷响，伴随着王大林的惊叫。
他人没了！
“大林！”江守业心里一紧，几步抢上前。
只见地上赫然一个刚挖不久的大坑，坑壁的泥土还是新鲜的，坑底铺着些枯枝烂叶做伪装。
王大林四仰八叉摔在坑底，摔得七荤八素，肩上挑的鹿腿、怀里抱着的鹿心鹿肝撒了一地，沾满了泥。
“妈的！”江守业眼神瞬间冷得像冰渣子。
这坑挖得刁钻，不算深，但坑底也没插尖木桩子，显然是奔着活捉或者摔懵人抢东西去的。
不然的话，王大林这摔下去，只怕够呛。
“江哥，我…我没事儿。”王大林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想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
“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王八蛋挖的坑，生儿子没屁眼儿的玩意儿！”
就在这时，旁边的树丛哗啦一阵乱响，钻出来三条人影，正好堵在坑边上。
领头的是个黑壮汉子，裹着件翻毛皮袄，戴顶脏兮兮的狗皮帽子，一张脸被山风吹得黑红粗糙，三角眼透着股子凶悍和贪婪。
他手里端着一杆老旧的双杆猎枪，枪口有意无意地对着坑边的江守业。
他身后跟着两个獐头鼠目的家伙，一个拿着柴刀，一个攥着根胳膊粗的木棒子，都斜眼瞅着坑里的王大林和坑边堆着的猎物，眼珠子都绿了。
“哟呵，收获不小啊！”领头的黑壮汉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声音粗嘎。
“哥几个在这片儿下了套子，等了半天没见着兔子影儿，倒等来了两只肥羊。”
他枪口点了点坑里正挣扎着要爬起来的王大林，又扫了扫江守业脚边那一大堆捆扎好的鹿肉和那对显眼的大鹿角。
旁边拿柴刀的俩狗腿子尖着嗓子叫唤，一脸的不耐烦。
“小子，识相点，把东西留下，省得爷们儿动手，伤了和气！”
“就是！我们胡老大发话了，东西放下，赶紧滚蛋！”
“还磨蹭啥？想尝尝花生米儿？”
胡二彪三角眼眯缝着，满是得意和威胁，猎枪稳稳地指着江守业：“听见没？放下东西，人滚蛋。老子数三声！”
王大林在坑底气得肺都要炸了。
这声音他记得，不就是黑水屯的胡二彪吗？
说是猎户，实际上就是在老林子里抢别人东西过活的。
不要脸得很！
今儿个也是点儿背，居然遇到这孙子了。
他叉着腰指着上面破口大骂：“放你娘的屁，胡二彪，你他娘的黑水屯的杂碎！”
“敢在红柳沟的地界上劫道？这鹿是我们哥俩打的，跟你们有个屁关系，赶紧滚蛋！”
“嘿，坑里的死鸭子嘴还挺硬？”胡二彪被骂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三角眼一瞪，朝旁边拿木棒的狗腿子一努嘴：“让他闭嘴！”
那狗腿子狞笑一声，弯腰就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照着坑底的王大林就狠狠砸了下去！
“操！”王大林躲闪不及，石头擦着他额角飞过，砸在坑壁上，溅起的泥块和碎石还是崩了他一脸，额头火辣辣地疼。
“再他娘废话，下一块砸你脑壳上开花！”胡二彪恶狠狠地威胁，枪口重新对准江守业。
“小子，管好你的狗。我就问你一句好，这东西，交是不交？别逼老子开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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