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明目张胆走后门
李建国站在门口，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略显简陋的房间，轻轻的扇了扇鼻子，眼神里充满了嫌弃。
轻哼了一声，不过还是走了进去。
伊莉娜则是默默的端上了热茶和瓜子。
“好了，不用麻烦了。”
李建国摆了摆手，也没有碰茶水，直奔主题。
“这次下来呢，主要是检查一下你们的春耕准备，还有就是生猪存栏以及膘情，我听说前段时间，你们这儿又是病猪又是病牛的，有这个情况吧？”
“有这回事儿，不过一点小问题，我们现在都解决了。”
江守业连忙说道。
“哼，解决了就完了？”
李建国皮笑肉不笑，继续说道。
“那领路吧，先带我去猪棚牛棚看看，今年上交年猪的任务重，标准也提高了，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不达标的，咱们一律按规章制度办事！”
“行，那这边走！”
江守业点了点头，看到连长他们也带人赶了过来，连忙使了个眼色，来者不善。
周春友轻轻点了点头，没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先看看这李建国到底想干什么。
一行人簇拥着李建国来到猪棚，几头准备上交的年猪正在石槽旁边拱食，看起来精气神十足。
李建国绕着猪棚走了两圈，又伸手在一头大黑猪的脊背上按了按，眉头一皱。
“我说，这膘情不行啊，看看，这脊背一按一个坑，离我们的标准差远了。”
跟来的周春友连忙解释道，“李建国，这批猪我们一直精心喂着，分量绝对是够的，就是这两天天气反复无常，可能看着就是瘦了点……”
“你说什么？看着瘦了点？”
李建国语气严厉的打断了周春友，厉声说道，“周连长，我们也认识时间不短了，你怎么还拿这种说辞来搪塞我？”
“翻过年就要开始春耕作业了，牲口那就是生产力！这么瘦的猪，你怎么完成上级指示的任务？啊？还怎么支援国家建设？”
这边话音刚落下，他身后的干事立刻就在小本本上刷刷刷的记录了起来。
“还有，你看这猪棚的卫生条件，脏乱差！太容易滋生疫病了！我看啊，你们三连的思想觉悟和工作标准，很有问题！”
闻言，周春友和王大林的脸色都变了。
这话扣下来，帽子可不小啊！
江守业却一直没说话，眼神平静的看着李建国表演。
你还别说，这李建国还挺有老艺术家的范儿，完全不像是演的。
李建国装模作样的挑毛病，训斥了一通，随即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下来。
“当然啦，我也知道你们基层有困难，加上这冬天了嘛，气候严峻，这样吧，看在你们辛辛苦苦的份上，这件事，我回去之后尽量帮你们周旋一下。”
他拖长了语调，目光意有所指的扫过了周春友以及江守业几个人。
周春友也是老江湖了，立刻就明白了李建国话里的意思。
看来这是要他们“表示表示”了，心里虽然在骂娘，但是却也不得不换上一副笑脸。
“那就让李主任多费心了，您看这……”
李建国伸出两根手指头，轻轻搓了搓，压低声音。
“这个数，我托关系帮你们把不合格的记录抹掉，另外，我有个远房亲戚，在县里的供销社，能弄到一批紧俏的豆饼，对猪催肥有奇效，你们要是需要，我可以帮你们牵个线，不过嘛，这也需要打点打点……”
好家伙，现在要好处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周春友那叫一个气抖冷，却不敢跟李建国翻脸。
什么狗屁远房亲戚，指定是收了县里供销社的好处，帮人找销路来了，顺便还能两头吃！
就在周春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时候，江守业忽然上前一步，脸上带着感激之色。
“哎呀，让李主任为我们这点破事儿操心，真是太感谢了！”
“您看这样行不行，这豆饼的事儿是大事，我们现在也一时半会儿凑不出那么多钱，您容我们开个会，讨论讨论，想想办法，一定尽快给您答复，绝对不让您白忙活！”
李建国见江守业如此上道，脸色多少好看了不少，换上了一副假惺惺的表情。
“嗯，你们有困难，组织上也是理解的，尽快啊，别耽误了正事儿。”
他又勉励了几句，连春耕的事情都不提了，直接带着人背着手离开了。
吉普车一溜烟的离开，王大林立刻就朝着地上啐了一口。
“呸！什么玩意儿！比旧社会的地主老财还黑！张口就要钱！”
周春友愁眉苦脸，抱着头蹲在地上。
“守业啊，你刚才答应他干嘛？咱们自己吃饭都困难，哪来的闲钱来喂他？”
李建国一走，江守业脸上的那点“感激”之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神冰冷。
“谁说要给他送钱了？”
“那你刚才……”
“放心吧连长，我心里有数，这事儿你就甭管了，我保证给你办好。”
江守业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探查了一下神秘空间内的录音机。
方才李建国所有的丑态和明目张胆索贿的话语，都被他用空间里的录音机给清晰的记录了下来。
“等着瞧吧。”
江守业淡淡望着吉普车远去的尘土，“这是他自己上赶着找死，怪不得我。”
两天后，乡里突然来了通知，要求各个生产队派人到乡里开紧急会议。
会场就设在乡公社的大礼堂之中，气氛严肃。
李建国坐在主席台侧位，志得意满，就等着看三连当众出丑，然后他再力挽狂澜，顺便来个名利双收。
会议开始，各个领导照例讲话。
轮到李建国发言的时候，他清了清嗓子，拿起稿子，开始“总结”起了近期下乡检查的情况。
“……个别生产队，思想松懈，管理混乱，作风不良，尤其是红星农场三连，生猪膘情严重不达标，猪圈卫生脏乱差，对我们支援国家建设造成了潜在的恶劣影响！对比，我们必须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李建国正说的起劲，唾沫横飞，江守业突然从三连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李建国，我有话说！”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看向江守业。
李建国被打断讲话，很不高兴。
“江守业同志，你有什么意见，可以等会儿再说，请你不要打断我讲话……”
“呵呵，我怕等会儿再说的话，就来不及了。”
江守业声音不高，却十分清晰的传遍了会场每个角落。
“我想请问一下李建国，您判定我们三连生猪膘情不达标的标准，到底是什么？是您用手按一按的感觉，还是白纸黑字的称重数据？”
李建国一愣，没想到江守业会在这个时候当众顶撞，预感到大事不妙的他，立刻就恼羞成怒。
“你这是什么态度？是在质问我吗？”
“我检查了多少年工作，用手一摸，就知道牲畜的斤两！你们的生猪，不行就不是不行！”
“哦？是吗？”
江守业见状，不紧不慢的从旁边拿出一张磁带。
“那我这里正好有一段前两天，李建国您来我们猪棚前指导工作的录音，不如我现在放出来，让各位领导和连长们听听，您到底是怎么检查工作的？”
李建国脸色骤变。
“你……你胡说什么！哪来的录音？你这是赤果果的诬陷！”
台上，乡里几位主要领导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
江守业看的废话，拿出录音机，放好磁带，就按下了播放键。
清晰的对话立刻传遍了会场每一处角落。
李建国那官腔十足，明里暗里索贿的声音，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看啊，你们三连的思想觉悟和工作标准，很有问题！”
“……这个数，我托关系……把不合格的记录抹掉，另外，我……远房亲戚，在……供销社，能弄到一批紧俏的豆饼，对猪催肥有奇效……不过嘛，这也需要打点打点……”
录音一字不落，都是当天李建国说过的话。
会场顿时一片哗然。
“这……这也太不像话了！”
“领导们，我也要举报！上次李建国来我们队也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检查工作的啊！”
“这不是明目张胆的违反纪律，索取贿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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