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再见了，前夫
刘德花这么说可以，但陆家哪能真的不送，陆行跟大哥大嫂赶紧跟了出去，送了好长一段路到村口才歇下。
等回家，他喝一大口水，才无奈对着正满心好奇，东看西看屋里摆设的新媳妇道：“你怎么那么跟大哥说话呢，我看他真有点生气。”
刘德花坐下，开始拆头发圈：“这你就不懂了，我哥那人，你硬他硬，你软他软。”
“我要是真跟他哭哭啼啼道别，他能回家都难受死，气一气，晚上就睡得好了。”
陆行倒是愣了一愣：“这我倒没想到。”
“哎呀你又不了解我哥臭脾气，你能想到啥。”
“咱俩新婚之夜，干嘛老提别的男人，是不是该......那个了。”
他缓过神来，手已经被拆完头发，满脸期期艾艾的女人拉住，眼睛一眨一眨瞅他。
陆行又无言了一瞬，这事由女人主动，他非常不适应。
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去解她身上衬衣，眼睛也强行从她闭着眼，一脸期待脸上挪开，努力不看。
上次是黑灯瞎火，一点点大的杂物房，所有感官都无限放大，还混杂着一丝刺激。
但现在，灯泡晃着眼，也晃着站他前面，只穿着白背心大短裤，露出两条粗黑胳膊、萝卜样壮实大腿的女人，脱下衣物也没一丝暧昧氛围。
甚至她面上脂粉也全花了，如果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的话，那看不美的人，是一种残忍。
这一刻，陆行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想法。
而对面刘德花突然睁开眼，嘟哝一下嘴，拉住他：“你干啥啊，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
陆行深吸一口气：“我，我有点紧张，把灯关了吧。”
“好。”
等上炕，一切都是在摸索中进行，乌压压的黑中，到最后，陆行才长舒一口气。
底下女人却大喇喇问：“结束了吗？”
陆行：......，他沉默，翻身躺下，拿布擦着身体。
刘德花还叹气：“我虽然结过次婚，但前头那个刚结婚就当兵走了，然后就再没回来了，还真没咋试过这个。”
“以前上地时，我听村里婶子聊，都说得多神神秘秘的，说有多舒服，可惜我一个小寡妇没试过，嘁，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嘛。”
陆行一下坐起身：“你先睡，我出去洗个澡。”
‘哦’，刘德花莫名其妙点头，看他跟冲出去一样的背影，这大晚上还洗啥澡，没想到陆行这么爱干净啊。
而外头，匆匆走出去的陆行满脸郁色，他难受的不是那些胡言乱语，而是不适。
对，不适，一个女人把床上之事这么挂在嘴边，出言粗俗，这些都让他不适，甚至难以忍受。
正郁闷走着，突然，他脚步一顿。
前头树下，一道纤细的女人身影，正边哼着轻柔小曲，边翩翩舞动，白衬衣掐腰亭亭玉立，白色的裙角在空中飘动，轻盈俏丽。
他不自觉看了很久，看到她停下，似是靠在树干上歇息，大喘着气，他心口，也怦地一跳，急促喘气。
这是谁，村里没有这么号人？
他走近，刚要开口，话就被女人转过的脸堵住。
“谢灵？”
他整个人都完全愣住了。
而谢灵随便擦擦额头汗，瞥他一眼：“干嘛，大晚上吓什么人？”
“我现在心情好，别来找我吵架。”
她现在确实心情不错，在知青办压抑几天后，她干脆就真按张起说的，一口气拿钱买买买，买漂亮衣裳，买润脸雪花膏，甚至半夜还想起了以前高中时学的舞蹈，偷偷溜出来跳。
真的太久没跳了，动作都不记得了，但她很开心，就好像在一支舞里，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期，只需要上学放学，跟伙伴偷偷聊暗恋的谁谁，脸红着互相打趣。
而且好像真的，比起以前在陆家的日子，要快乐得多，张起真没骗她。
陆行抿了下嘴：“我，我没想找你吵架，你剪头发了？”
“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还会跳舞。”
对面女人，是跟他睡了很久很久的枕边人，他自以为熟悉透顶了，但这才多久没见，就完全跟变了个人一样。
一头利落短发，脸上也肉乎了些，白净，衬着本来就漂亮的眸子更加灵动，白衬衣白裙，清新靓丽，在模糊的月色下，更美得，动人心弦。
谢灵嘁一声：“剪了怎么了，我是教会学校毕业的，唱歌跳舞当然都会，你现在惊讶个什么。”
但她毫不留情怼，陆行也还是神色温和：“我只是问问，你跳舞很好看，短发也好看。”
语气，甚至都让谢灵恍惚了一瞬，就好像初遇的那时候。
陆行面上还带了丝担忧：“你该不会是剪头发卖钱买一身新衣服新鞋子吧，灵儿，你要是缺钱可以跟我说，再怎么说，我们曾经也是夫妻。”
谢灵更恍惚了，只摇头：“不是缺钱，我家里寄来的，之前因为些事没寄了，现在还是跟以前一样了。”
“什么？”
陆行猛地一怔，面上露出遗憾、后悔、可惜种种复杂神色，最后只是重重叹口气：“怎么就偏偏这时候呢你说呢，为什么不能再早点。”
要是再早点，他跟谢灵都不至于这地步，谢灵还是那个被钱与爱养出来的娇花，让他满心喜欢的娇花，他也不会去娶......完全不适配的刘德花。
谢灵还愣了一瞬，什么叫不能再早点。
突然，她恍然大悟了起来，脑子里像被什么突然点了一下，如果能早点寄钱，他就不会和她离婚，还是和初遇一样。
不只是她一开始别有心思，存着找个依靠帮手的心思，主动上来帮她、一言一语极尽温柔安慰的陆行，也是别有用心。
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真爱。
想到这，她才突然散了口气，这些天憋在胸腔的郁气，心有不甘的屈辱感，折磨得她整夜整夜说不着的憋屈，都散了。
因为，没什么可惜的了。
陆行那边长叹一口气：“灵儿，其实跟我结婚这些日子也是苦了你了，我放开手，你果然过得——”
他话语一顿，看着突然逼近到胸前的姑娘，还有直直盯着他笑的眼。
陆行心里却是突然闪过，她眼睛真的生的很漂亮，本来五分的容貌提到八分。
语气也不由更软：“怎么了吗，你有什么事真的都可以跟我说，我承诺过的绝对算话。”
但谢灵只是笑，嘴角弧度越发扩大。
“陆行，原来你从头到尾都是个伪君子啊。”
“但没关系了，再见了，我的前夫。”
陆行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搞得莫名其妙，只能愣愣盯着直接利落转身的女人背影，她薄背挺得直直，高傲扬着头，和刚来下乡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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