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曹建军，杨树也没停留，直接进了派出所，来到会议室。王守一看着曹建军揉着脑袋：“昨天还夸你是处理复杂问题的一把好手，今天就成群结队来了这么一大帮，看来还是大意了。”
曹建军看了眼外面：“我们进来时候，看着那老爷子健健康康的走了，没事啦？”
高潮说：“来的时候是抬着来的。”
曹建军眼睛一瞪：“这是摆明了要耍无赖吗？”
王守一叹了口气：“要就耍这点无赖到好对付了，就怕没这么简单。 ”
杨树不解：“难道他们还觉得委屈？”
高潮说：“他们在乎的是委屈吗？这是明显想讹钱！”
王守一立刻安排：“建军，你带着杨树安抚那小两口。让他们注意点，不行就搬出去住一段，做好心理准备，要打持久战。
程所，你了解一下这些人的社会关系，找找突破口。还有新城那边，估计也不省心，也要增加力量。”
程浩、曹建军应道：“是。”
医院走廊里，一名医生对陈新城没好气地边走边说：“你可算来了！警察也不能把人往医院里一送就不管吧？让我们医生当陪护？”
陈新城陪着笑：“我们正联络家属呢。”
医生疑惑地问：“人呢？住院费还没交呢！老头吃喝拉撒都在床上，你看这事怎么办吧。”
陈新城对大夫说：“给你们添麻烦了。您忙去吧，我在这儿。 ”
医生再三叮嘱：“赶快让他家里把后面的住院费交了，都欠了好几千了。 ”
医生走了，陈新城拨通李大为的电话。
李大为此时正在王刚家小区楼门口：“喂，师父。”
陈新城问：“你在哪？”
李大为说：“我在王刚家楼下。”
陈新城火冒三丈：“你跑那干嘛去？是不是又自以为是自作聪明？ ”
李大为想申辩：“我……”
陈新城不耐烦地说：“赶紧回来，我在医院等你。”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李大为自己直运气。
这时，正好王刚从家门口走出，李大为看见赶紧迎上。
王刚看见李大为，没等他张口，直接问道：“你警号多少，我要投诉你。 ”
李大为说：“不好意思，我今天没穿警服。”
王刚被说得不知怎么接话。
李大为语音一转：“再说你投诉我也没用，你爸因为肝硬化进医院，你是他唯一的亲人。
就算你把我轰走，也会有其他人来找你。所以，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跟我走一趟。”
王刚语气冰冷：“我没爸！”
李大为沉默了几秒：“我咨询过了，你们父子断绝关系的协议是私下协商，有没有效力是要法律说了算。
而在没有结论之前，法院肯定是先要判你履行赡养义务的。所以，他出了事，我们还是只能找你。”
王刚干脆地伸出手：“行啊，那你把抓我起来吧。 ”
李大为郁闷地说：“咱是商量怎么解决问题，抓什么人？”
“那甭说，我上班。”王刚一扭头，快步离开。
李大为又是愣了好一会儿，这才垂头丧气地赶往医院。看到陈新城正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立刻走到近前：“师父。”
陈新城起身往外走：“你今天的任务就是陪护，照顾好王建国。”
李大为傻眼：“他亲儿子都不管，要咱们管？”
陈新城说：“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他亲儿子要是管，还需要咱们管吗？ ”
李大为不吭声了。
陈新城走了两步又站住：“本来不想说你，你怎么就看不明白？他儿子跟他积怨多深？那是上门多做几次工作就能说通的吗？”
李大为点头：“师父，我知道了。”
“你勤看着点，老头现在爱在床上拉屎拉尿。 ”陈新城说完一溜烟的走没影了。
李大为一愣，连忙在后面追：“师父，这活我可干不了，我连我亲爹还不侍候呢。”
陈新城头也不回：“你亲爹早晚也有需要侍候的一天，就算预习吧。在这儿待着，问题没有解决之前，不许离开。”
李大为无奈地停下：“怎么还砸我手里了？”
往屋里看看，看到王大爷躺在床上，正不安地动着，嘴里咿咿呀呀地不知道说什么。李大为没办法，硬着头皮走进病房。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异味冲鼻，用力扇了扇，李大为捏着鼻子走了过去：
“大爷，您打人的时候不还好好的，怎么就大小便失禁了呢…… ”
王建国睡死过去，完全没反应。
李大为掀了掀被子看了看，差点儿吐出来，冲到门口刚想叫人，犹豫了一下。
回头看看，李大为掏无奈地拿两个棉球塞住鼻子，深吸一口气，冲了进去。
先是手忙脚乱地把老头拖起来靠在床头上…… 端着盆出来进了厕所……
又强忍着胃里的翻腾，用两个指头夹着老头换下来的病号服丢到门口……
程浩和夏洁开车来到马家沟派出所，看到一个警察在院里，伸出头来：“同志，你们梁所在不在？”
警察回复：“梁所在办公室里。楼上左手第二间。”
“谢谢。”程浩道谢后，按他说的找到了梁所，把孙大爷一家人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梁所听完不住摇头：“你们干什么不好，招惹他这家人？也好，让你们了解一下我们马家沟人的厉害。”
程浩连连点头：“的确，这么说他这几个孩子也不是善茬？”
梁所说：“可不。他大儿子办了个汽车修理厂，二儿子开饭店，营业手续不全，偷税漏税，欺行霸市。据说那俩女儿的女婿也不省油，二女儿的儿子还吸毒。”
程浩听着就头大：“梁所，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结，还得您这儿帮我们解呀。”
梁所说：“没问题。不过真不舍得这么快就解。”
程浩笑起来：“你这小子打什么鬼算盘呢？”
梁所神秘地说：“我说我这边这么清静呢，原来祸水东引了。叫他们在你们那儿再闹几天呗？就算心疼小弟，让我休个假。”
程浩笑着站起来：“二女儿的儿子吸毒，这条线索很重要，是我们警察正管的。
其它就看你的良心了，什么欺行霸市偷税漏税，弟你不管，可就渎职了。年终你们所评满意度要是排在所上面，小心我举报你。”
梁所哈哈大笑：“我就是渎这一件职，我们所的排名肯定也在八里河上面啊。
老兄，还在八里河干啊？你这没啥想法的人，趴在那里干什么？能少活五年。
你来马家沟，咱哥俩搭档，明年叫马家沟的满意度排名上升一个新高度，也尝尝名列前茅的滋味。”
程浩笑骂：“我才不水性杨花见异思迁。八里河有八里河的乐趣。我走了。这事就拜托你了。夏洁，走。对了梁所，她叫夏洁，是夏俊雄的女儿。”
梁所一听，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握住夏洁的手：“哎呀，这个程浩，居然不早说。姑娘，你和你妈还好吧？”
夏洁不好意思地说：“挺好的，谢谢梁所关心。”
梁所感叹道：“一晃长这么大，还当了警察了。你爸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 ”
夏洁有些尴尬：“谢谢梁所，我先走了。”
梁所在后面送着：“程浩你可好好带小夏……”
回到车上，夏洁问：“师父，我看您和他好熟？”
程浩说：“也就市局开会的时候碰见而已，没特别熟。 ”
夏洁不信：“可我看你们都不用把事情说明白。”
程浩笑了：“当警察的，这点儿事儿还用说明白吗？他们肯定全力以赴。
夏洁，为什么要当警察？除开别的不谈，警察这一行，和别的行业不一样。全中国的警察都是一个整体！
甚至可以说，全世界的警察都是一个团体，大家团队意识特别强，互相之间有事特别帮忙。
现代社会，人活得多孤独？找到这样一个团体多不容易？它值得每一个有幸进到这支队伍的人珍惜。”
夏洁低头默不作声，觉得他的话似乎是另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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