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早晚要死,你急什么
随着外面话音落地,从窗户那边透过来几声惊呼。
屋内的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动作。
楼待鹤从她怀里退出来,已经看不出笑意。
白雾柳觉得于情于理都应该下床,“不去看看吗?”
楼待鹤神色薄凉,轻哂,“死不了。”
“要是真出事就不会是这幅动静。”他把白雾柳卷回被子里,女孩轻盈的身躯被他来回倒腾,“你再睡一会儿,等醒了换好衣服我们就回家。”
“无聊了在这里逛一逛,这一层楼不会有其他人来。”
“好吧。”
白雾柳点点头,她确实又有点困了。
送走楼待鹤,趴着床沿往外看。
楼家的别墅依湖而建,西侧有一片巨大而清澈的湖泊。
落水的是楼五的儿子,约莫六七岁的模样。
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浑身上下湿了个透。
离老大远都能看得出家长的暴躁,拎着他的脖领子就是几脚。
那小孩和个泥鳅一样滚来滚去,哭天嚎地,能穿透玻璃的尖锐喊叫吵的人头疼。
这种熊孩子最讨人烦,合该把他丢水里来回溜两圈。
她百无聊赖想着,牵个绳子挂在脖子上,像遛狗一样,等溜到没力气了自然就消停了。
不过这条河可真容易出事故,三天两头就能滑进去一个。
白雾柳看了两秒觉得没意思。
正准备拉上窗帘蒙着被子睡觉,就见楼待鹤到达门口。
刹那间,小孩的哭声在空气中消失。
啊,就说小孩落水叫楼待鹤下去干嘛。
原来他还有这种功效。
她困倦又不切实际地想。
以后孤儿院里不听话的小孩吱哇乱叫,也把他拉过去好了。
还没走的亲戚全部从房间里赶过来,就连楼慕亦也被人扶着下楼。
客厅热闹拥挤起来。
不过所有人都有意识避开中间的空位,给楼待鹤腾出好大一片位置。
念叨好久。
无非是一边说着熊孩子做这么危险的事活该打一顿,才能长教训!另一方说孩子还小不能打不能骂的。
跟开辩论赛一样。
等到车外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一大群人折腾着又跑去医院。
宽敞复古的大厅空下一大半,只有几个固定的仆人看守。
男人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漫不经心摸着手上的扳指。
属于楼家权利的象征,继承人的权杖。
他只有回来这里才会勉强戴上。
这种遗留下的老式的封建传统竟然还能保留到现在,也是稀奇。
宽大又冰凉的翡翠扳指圈进拇指里,为他这双修长如竹节般的手又添上不小光彩。
不过楼待鹤并不喜欢。
他目光冷淡,如同局外人审视这场闹剧。
像是毒蛇被套上项圈,表面蛰伏,却静悄悄露出尖牙,等待着时机出动。
“待鹤,你看小亦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之前商量的股份转让......”
指尖一顿,楼待鹤似笑非笑地抬起头。
他狭长的眼尾轻轻上挑,露出与平常冷淡模样截然相反的轻佻。
男人尾音拉长,透着懒散,无端透着森冷,“我迟早要死,大嫂,你急什么?”
话一出来,没关系的几家亲戚看向四周,假装没听到这段话。
能把死这么轻飘飘说出口的人,也就楼待鹤独一份。
“没、没有,我这不是随口一说吗。”
“待鹤你不着急,我们也就不急,时候还早,再等等也是应该的。”
楼大嫂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太仓促,登时闭上嘴。
过了会儿又殷勤地问,“小雾她还不舒服呢?”
连楼慕亦都出席来看孩子了,她竟然还能忍得住不出来。
这是在给谁甩脸子,一看便知。
剩下几人的视线聚焦在他身上,他面不改色,视线似有若无扫到她身上,“嗯,我家太太娇贵,被我宠坏了。”
“大嫂多担待。”
吓死,谁敢担待楼待鹤?
楼大嫂背后登时浸出冷汗,笑道,“哪里的事,她不舒服就让她多休息休息。”
“我是想着,我们家小亦和孟家小姐也要结婚了,几个孩子年龄差不多大,下来一起玩玩嘛。”
她把陪在楼慕亦身边的孟汀牵出来,“我们小亦准备下个月订婚,这两年多亏了有小汀的照顾,慕亦才会恢复的这么快!”
孟汀红着脸站在人群前,女人一袭v领黑色短裙,长发乖顺的披散在后背,站姿乖巧。
一身装扮很讨长辈的喜欢。
孟汀见到楼待鹤的第一眼眼睛就亮了,她笑着,难掩激动。
伸出手,“楼先生,您好,我是孟家的大女儿孟汀,久仰。”
她太过心切。
以至于错过周围人一瞬间脸面变色。
楼待鹤在众人心里是岌岌可危将要倒塌的病秧子,可表面上还是能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的财神爷。
不管私底下骂他骂的多难听,见面还是要留三份薄面。
孟汀听说今天楼家家庭聚会,特地赶过来和楼家人提前熟悉。
自楼慕亦醒后,婚约的履行者就从白雾柳变成她。
她就一直期盼能有机会在楼家人面前露脸。
只是没想到,这病秧子竟然这么好看。
即使坐在轮椅上依旧威严不减。
孟汀眼中划过一丝惊艳,立刻拿出最好的姿态,向楼待鹤问候。
她敢保证,没有人会拒绝她。
大厅内一时间静悄悄的。
楼待鹤拨弄扳指出神,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只恶心的手。
那双精致涂抹美甲的手上还散发出某种稠腻的香味。
想砍了喂狗。
他淡淡地想,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可是不行,这不符合一个稳重温柔老公的作风。
怕是那只小黄鹂还没见到什么,刚闻到血腥味就会被吓跑了。
男人冷漠收回视线,他怕再多看两眼就真的做出什么惹白雾柳害怕的事情。
孟汀就就那么看着楼待鹤从她身边擦过,半分眼神没留给她。
轮椅径直去到二楼的茶室。
娇嫩的手还停在半空中,孟汀感觉自己脸上红的厉害,面色难看。
楼母将她的手牵过来和颜悦色地解释,“小汀啊,待鹤他有洁癖,不喜欢和别人接触。”
“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不是有意的。”
孟汀垂眸掩饰下阴沉的脸色。
不是有意的,那就是故意的了。
这不就是明摆着说她不配,说她脏呢?
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她强忍着被羞辱的僵色和窘迫,抽出手背到背后,手攥成拳头,长而利的美甲快要刺破手心的皮肤。
再抬头时笑的勉强,“我知道的,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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