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晚，孟汀在他酒里下了东西，当他与孟汀缠绵之时，白雾柳被人绑在小巷子里拳打脚踢。

“他说你这样的女人，就该去死。”绑匪狰狞着脸笑道，“听见了吗，你心心念念的老公，现在在和别的女人上/。”

施暴者的最后一句话，

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楼慕亦醒来时，只接到了警局打来的电话。

白雾柳的遗体在巷子里被人发现，

临死前，她手心里还攥着那张泛黄的纸。

除了合同中大额的财产赠予，以及资助孤儿院的条款，他把目光落在纸张的最后一行微不可微到被人忽视掉的话——

“如果他可以醒过来，我愿意付出一切。”

男人衔着根烟目光低沉。

他气压低的可怕，

将手心里的纸撕成碎片冷笑，最后扬到天空，“呵，都死了还想骗我。”

那道凶狠沙哑的声线里。

竟然带着几分无法掩饰的颤抖。

-

最后一次见到白雾柳，是在她的墓碑前。

石碑上的相片选用的是她高中毕业的照片。

女孩笑的灿烂，和他记忆中的妻子大相径庭。

和他记忆中永远毛躁的头发、带着讨好的笑意，和固执迂腐的性格的妻子判若两人。

因为一句可笑的“爱他”，她心甘情愿抹去所有的零件。

和杂乱闹市里的普通妇女没什么两样。

楼慕亦自以为他得到的爱已经够多。

直到他生活中名为“白雾柳”的影子彻底被抹去，他才惊觉。

原来他这辈子得到过的最纯粹的爱。

早已经被他亲手碾碎在土地里。

那些被他视作理所应当付出，都化作最锋利的刀刃。

他亲手将孟汀送进牢房。

用自己孤独的一生来赎罪。

“不——！”

楼慕亦倏然从醉梦中惊醒，湍急的记忆充斥在脑中。

他大口呼吸着，眼角处带有劫后余生的慌乱。

耳畔音乐继续，动感音浪早已经换了下一曲。

而他浑身冷汗，心脏痛裂快要炸开。

一切、一切。

都还来得及。

-

大巴车内，学生会成员兴奋地讨论到达目的地后的活动流程。

“我听说这次赞助公司是云鹤集团欸，云鹤！！！这可是华国上市集团TOP级别的大公司欸！！！我们也太幸运了吧！”

“对啊对啊，听说他们公司CEO总裁才二十五岁，年轻有为长的还帅！不知道今天有没有机会见识一下。”

“别想了，人家大老板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小地方。”

那人捧着脸一脸花痴样。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她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欸虞妮，你不是易媛姐的表妹吗，去问一下呗？”

虞妮甩开她的手，不耐烦道，“不知道不知道，我和她又不熟。”

细听之下，带着几分慌张。

人们“嘁”了一声，只当她小气。

却没看到女孩紧咬着牙，盖住手机屏幕上的聊天记录。

上面俨然是易媛发来的消息——

-【易媛:小妮，算姐求你，你再借我几百块钱吧。】

-【易媛:小妮，我以后有钱了一定还你，我现在连饭都要吃不起了，你不是喜欢我那套化妆品，姐姐全部送给你好不好？】

-【虞妮:姐，我一个大学生哪儿来那么多钱，而且，你上次借我的还没还呢。】

-【易媛: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求求你……我求求你了，下一把我一定赢回来，到时候姐把钱给你一半好不好？你不信我？！你怎么能不信我！！！】

最后一条信息用语音发送，女人的声音像指甲磨破玻璃。

尖锐刺耳，半疯半笑。

说话也颠三倒四。

虞妮对这种事习以为常。

她熟练地点开转文字，将手机音量拉到最低。

从半个月前开始，进大公司后和她并不热络的表姐易媛，发了疯一样找她借款。

在父母口中得知。

早在半个月前，易媛已经被云鹤集团辞退，甚至被A市所有上市公司写进黑名单。

这期间，她消失了整整三天。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无止境的掏空家里所有的积蓄，甚至开始把手往他们家里掏……

好像是，染上了什么。

连精神都变得不太正常。

从易媛那里得来的优越感消失殆尽。

虞妮现在只觉得难堪。

最好一辈子不要有人知道易媛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易媛是有名的交际花，社团里，除了白雾柳，她和每个人的关系都很好。

不出意外，易媛在放弃他们这群亲戚后，就会拿学校这群人开涮。

虞妮垂下头，静静地听身后的人讨论。

“唉，我刚刚去查了百度，原来楼待鹤真的是瘸子啊，还怪可惜的。”

“你懂什么，自卑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嫁妆！趁他现在还年轻，早点把他拿下，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啊。”

“啧，帅是帅了点，不过还是算了吧。”一开始兴致勃勃的人摇了摇头，“等他老了还要伺候他，感觉怪恶心的……”

“你恶心你爹呢？嘴巴不要就去捐了，别在这满口喷粪。”

犀利的声线像一记耳光抽在车厢里，打破女孩们嬉笑的声音。

众人回头。

看见白雾柳不知何时站在过道中央，眼底凝着寒意。

“白雾柳，我们说话碍着你什么事了！”

“对啊！你不过伺候过几天楼少爷，真把自己当成少奶奶了？上赶着讨好楼待鹤，我看人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吧？”被说恶心的女生脸上挂不住，极力反驳。

白雾柳停在她面前，面容勾起讥诮的弧度，“那也比某些人张口闭口残疾的好，你们家户口本上是不是只剩下‘缺德’两个字了？”

“你——！”

“你什么你？”白雾柳眉心压的很低，有种风雨欲来的冰霜，让人陡生寒意，“你父母没教过你怎么说话？”

她一步步逼近。

“把婚姻当成买卖谈，就算腿脚不便又如何？楼待鹤他创建公司的时候，你们还为四级考试哭爹喊娘呢。”

“他坐着轮椅谈下百亿项目时，你们连实习证明还要父母托关系。”

双手抱胸。

白雾柳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死死盯住眼前哑口无言的女生。

“需要我提醒你，你上学期补考没过，需要重修的事情吗？”

她扫过众人闪躲的目光，字字诛心，“一群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米虫，也配对着白手起家的天之骄子评头论足？”

一、群、臭、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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