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喜40

季杨杨也顺着他的手指看向窗外，那个位置现在是一家精致的甜品店。

尘封的记忆闸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

小小的自己坐在高高的儿童椅上，举着沾满番茄酱的薯条，父亲年轻许多的脸上带着笑容……那感觉遥远又温暖。

季杨杨眼神里的疏离淡了些，轻轻“嗯”了一声：“对，都搬走好长时间了。”

语气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怀念，但这份柔软转瞬即逝，他很快又低下头，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手机屏幕，仿佛那上面有更吸引他的东西。

季胜利看着儿子再次垂下的眼帘，心中微叹，但他没有气馁。

他想起刚才在游戏厅看到的画面，找到了新的切入点，语气带着真诚的赞叹：

“你刚才开那个赛车，开得真好，动作又快又稳，一看就是脑子好使，有天赋！我就不行，笨手笨脚的。”

季杨杨这次没有立刻反驳或冷淡回应，他放下手机，看向父亲，语气平和了些：

“开真车是跟舅舅学的，熟能生巧罢了。游戏机……其实也就那样。”

他顿了顿，“我觉得您也别硬学那东西，玩点轻松的不挺好？”

季胜利捕捉到了儿子语气里那一点点松动，心中一喜，连忙顺着说：

“我就是坐办公室坐惯了，腰啊背啊都不太舒服，出来运动运动，活动活动筋骨挺好。”

他喝了口水，然后抛出了一个让季杨杨和乔莹莹都意想不到的消息：“其实……我本来是想直接学卡丁车的！”

“卡丁车？！”

季杨杨猛地抬起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这位平时连衬衫扣子都要扣到最上面一颗的、严肃刻板的父亲，会想去开卡丁车那种充满速度和激情的玩意儿。

一旁的乔莹莹也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她能看出季胜利想要靠近季杨杨，但没想到这位父亲能做到这一步。

“嗯。”季胜利点点头，脸上带着点豁出去的坦诚和一丝赧然，“我跟你舅舅提过，但他觉得我完全没基础，直接上卡丁车太危险，就建议我先来这种模拟的游戏机上练练手，找找感觉。”

说起来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季杨杨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下意识追问：“您还……带我妈去过？”

季杨杨实在无法想象温柔娴静的母亲和卡丁车联系在一起。

“对啊！”季胜利提起这个，眼睛亮了起来，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兴奋，“我带你妈去跑过一回呢！就在你舅舅的场子里。”

“我妈？”这下季杨杨更震惊了，身体都不自觉地往前倾了一些，“我妈开卡丁车？”  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

季胜利想起当时的场景，忍不住笑了起来，带着点不可思议的赞叹：

“她开得可快了，完全不像新手，你舅舅在旁边看了直说，说她和你一样有天赋，上手特别快，胆子也大！”

他语气里充满了对妻子的骄傲。

“我妈还有这本事呢？”季杨杨惊叹道，眼睛都亮了几分。

这倒是颠覆了他对母亲刘静的认知，毕竟平时他妈说话总是温温柔柔，没想到竟然也是开车的一把好手。

“可猛了，比我开得好多了。”季胜利笑着承认。

随即季杨杨好奇地问，“那……您呢？您开得怎么样？”

季胜利清了清嗓子，努力想找回点面子，伸出手做出握住方向盘的样子，身体还配合着左右晃动：

“我……我也不错啊！我开那个车呀，感觉也挺好，就是……”

他模仿着发动机的声音，“咯噔，咯噔，咯噔……过弯的时候有点不稳。你舅舅说我那个开法，叫‘龟派车手’。”

“龟派？”季杨杨顿时被这个形象的说法逗乐了，就连乔莹莹脑子里也立刻有了画面，连忙低下头咬紧牙关，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季杨杨道，“是不是第一个弯那里就特别慢，感觉过不去啊？”

“对对对！”季胜利连连点头，像是找到了知音，“就是那里，感觉要冲出去了，就不敢给油。”

季杨杨忍不住笑了，很自然地给出了建议：“其实踩点刹车，控制好重心，很容易就过去了，没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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