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全家上阵处理四百斤熊瞎子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赵青山就起了床。
院子里那头没了脑袋的黑熊依旧骇人，赵母用了一晚上，才勉强将那张厚实的熊皮初步处理好，挂在院墙上晾着。
熊身上的脂肪被父亲和大哥割下来，堆得像一座小山，必须尽快熬成油，否则这么热的天气，放不了多久。
熬油需要大坛子来装。
赵青山跟家里人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进城一趟，买几个坛子回来。
到了镇上，他先去供销社，挑了两个足有二十斤容量的陶土大坛子。付了钱，他却没有立刻回家，心里反倒是动了个念头。
熊掌是好东西，但做法极其讲究，自家没人会做，要是糟蹋了，那才叫可惜。
他拎着坛子，径直走向了镇上唯一的国营饭店。
饭店后厨里，几个穿着白褂子的厨师正忙得热火朝天。赵青山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找到一个看起来像老师傅的人。
“老师傅，跟您打听个事儿。”
那厨师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穿着朴素，手里还拎着两个大土坛子，有些不耐烦。
“有事快说，忙着呢。”
“我想问问，熊掌该怎么做？”赵青山不卑不亢地问道。
“熊掌？”厨师手里的勺子一顿，猛地转过身，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赵青山，仿佛在看什么稀有动物。
“小伙子，你拿我寻开心呢？”
这年头，别说熊掌了，能吃上一顿饱饭就不错了。
赵青山笑了笑，没有多解释，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那厨师看他神情不似作伪，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堆满了笑，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
“兄弟，你……你真有熊掌？”
赵青山点了点头。
厨师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闪烁着渴望的光芒，搓着手，一脸的馋相。
“卖不卖？兄弟，你开个价！这可是好东西，你自己在家做，保证糟蹋了！”
赵青山摇了摇头。
“不卖，留着给家里人尝尝鲜。”
厨师脸上的表情顿时垮了下去，长长地叹了口气，满是惋惜。不过他倒也是个爽快人，没有再纠缠。
“行吧，既然你不卖，我也不占你便宜。这熊掌啊，最关键的就是去腥和拔毛，得用草木灰和热水反复搓洗、浸泡，没个半天工夫下不来……”
老师傅倒也实在，将处理熊掌的诀窍和炖煮的火候，一五一十地教给了他。
末了，他还从自己的调料柜里，用油纸包了一小包香料递过来。
“拿着，这是我们饭店的秘方，炖肉的时候放一点，保管香飘十里。”
赵青山接了过来，道了声谢。
那厨师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期期艾艾地开口。
“那个……兄弟，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儿？”
“您说。”
“你看，能不能……匀我二两熊油？也不白要你的，我给钱。我家那小子，一到冬天手上脚上就长冻疮，又疼又痒，听说这熊油抹了最管用。”
原来是这样。
赵青山当即就答应了。
“这算什么事，等油熬好了，我给您送过来，不要钱。”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还请师傅替我保密，这事儿，别往外说。”
“懂，懂！我懂！”厨师连连点头，脸上满是感激。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正是饭店的经理。
“老李，聊什么呢？”
经理显然听到了只言片语，目光在赵青山和厨师之间转了转，最后落在了赵青山身上。
“小同志，你们刚才说的熊油……还有吗？我们饭店想收一点，半斤，给你五块钱，怎么样？”
五块钱！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都够一个普通工人小半个月的工资了。
赵青山心里一动，点了点头。
“行。”
从国营饭店出来，赵青山心里盘算着，光是一个熊胆，加上这半斤熊油，就差不多能把打猎的子弹钱给赚回来了，剩下的，可就都是纯赚的。
他回到家时，院子里已经弥漫开一股浓郁的肉香。
一口大锅支在院子中央，赵母正拿着大勺，在锅里搅动着。锅里是切成小块的熊脂肪，在高温下，正“滋滋”地冒着油花，金黄色的熊油被一点点地炼了出来。
大哥赵青海正在一旁，卖力地刷洗着那两个大坛子。
父亲赵福满则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手里拿着刀，正低头将一大块熊肉上的脂肪仔细地剔下来。
一家人分工明确，忙得不亦乐乎。
看到赵青山回来，赵母擦了把汗，笑着说：“回来啦，快看，这熊油可真不少！”
很快，第一锅熊油就熬好了，金黄透亮，香气扑鼻。
到了中午，赵母直接切了半个熊心，配上点蒜苗，大火爆炒了一盘。
熊心口感脆嫩，带着一股独特的野性风味，一家人吃得满嘴流油，连连称赞。
吃过午饭，赵青山便开始着手处理那四只熊掌。
他烧了一大锅滚烫的热水，将熊掌放进去反复浸烫，再捞出来，用草木灰一遍遍地搓洗。
繁琐的工序过后，那粗硬的黑毛总算松动了一些。
他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院子里，拿着一把小巧的镊子，开始一根一根地拔毛。
这是一项极其考验耐心的活计。
江妙语挺着大肚子，也搬了个小凳子，安安静静地坐在他旁边。
她看着丈夫那双曾一刀斩断熊头的有力大手，此刻却捏着小小的镊子，专注而耐心地对付着一根根顽固的粗毛，眼神里充满了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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