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晚上的，小姐你叫啥呢？
沈睿顿感压力暴大，冷汗直流，腿都要吓软了，他连忙解释道：“姐，你看这白糖品质这么好，我就想买来尝尝，再说人家店里新上市有优惠，今天买一赠一来着，就花了四两银子。”
闻言，沈芷兰以手扶额，多少有些无奈。
自己这弟弟人不算傻，就是太单纯，容易被人家坑。
就算是买一赠一，店家都要赚你不少钱的。
她轻叹一声，象征性地伸手拍了一下小弟的脑袋，警告道：“就这一次啊，下次要是在让我发现你乱花钱，我就告诉爹。”
见没被打，沈睿顿时松了口气，连忙拍着胸脯保证：“姐，你放心，我以后决不乱花钱。”
刚要离开，却又被沈芷兰拦下了。
“慢着，”她理所当然伸出手，勒索道，“给我一些白糖，权当不告诉爹的封口费。”
于是沈睿扣扣搜搜给了她半斤。
沈芷兰掂量一下重量，面无表情地说道：“再给姐来点。”
沈睿都要哭了。
“姐，我就买了这么点……你给我留点。”
“嗯？”
沈睿只好咬着牙，含泪送给老姐一斤白糖，当然是纯自愿的。
直到来到小姐闺房，云翠这才不再忍耐，咯咯笑起来。
“小姐，您也太狠了，一伸手就从少爷手里扣走二两银子。”
作为侍奉小姐贴身丫鬟，云翠自幼便和沈芷兰相处，两人虽为主仆，却情似姐妹。
四下无人的时候，很多闺房蜜语，沈芷兰都会和她诉说。
沈芷兰将油纸搁在桌上，轻哼道：“我这是光明正大来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云翠点点头，深以为然，“少爷肯定是自愿的。”
“不过小姐，您要这么多白糖吃得完吗？”
一斤白糖听起来很少，和如果干吃的话，得吃上好几天才能吃完呢。
“我打算明日给先生送些。”
沈芷兰刚说完，就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果不其然，云翠正一脸八卦地看过来，调侃道：“原来是给陈状元的啊。”
少女脸’唰‘地一下通红，说话都结巴起来：“我……我这是谢礼，先生教我这么多东西，我理应报答一二，你别误会！”
不说还好，一说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
云翠无辜地眨眨眼睛，捂住嘴笑道：“小姐，我可没说不能给陈状元送东西，您干嘛这么紧张？”
“我……”
她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我看啊，您现在倒像是那些怀春的少女。”
“哎呀……什么怀春少女，云翠你真不是知羞……瞎说什么呢。”
沈芷兰捂住脸，这才发现脸颊都热得发烫了。
“小姐……”云翠收敛起笑容，认认真真地说道：“奴婢说句真心话，陈状元真的和其他公子哥不一样。待人温和，做事也很有主见，从不瞻前顾后。”
云翠说的这些都是真心话。
她比沈芷兰大四岁，这些年一直侍奉她，也见过不少前来提亲的达官显贵。
那些提亲的人，即使嘴上说得天花乱坠，可眼神不会骗人，他们的眼神深处藏着贪婪，都想把沈芷兰当作仕途晋升的工具。
可这些天和陈青接触下来，云翠在陈青眼里没有看到这些，她看到了真诚。
那个男人，明明知道小姐是沈国公长女，却没有一丝逾越讨好的意思，好像就只是把小姐当成一个学生而已。
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做人做事，总是点到为止。
既让人如沐春风，却又不失礼节。
人品也很好，虽是深得皇上信赖的状元郎，本人却没有恃宠而骄的官架子。
不管是哪个时代，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这样好的男子，真的很少见。
“你说的这些我自然知道……”沈芷兰微微颔首，回想起这些天和陈青的接触，他教导自己时鼓励的神情，还有她回答上问题后的笑容，都不似作假。
他对自己没有那种阴暗的欲望，只有欣慰和赞赏。
想着想着，少女脸越发滚烫，喃喃道：“先生真的很好啊……”
闻言，云翠继续怂恿：“对啊小姐，所以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别被别人抢先了。”
“你又乱说了，我……我把握什么机会。”
沈芷兰见自己的小欢喜被点破，有些不知所措，两只手无处可放，只得紧紧交织在一起。
“我对先生，没有那种意思的……”
闻言，云翠叹了口气。
看您这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怀春的少女嘛。
云翠想了想，劝说道：“小姐今年都十九了，早到了出阁的年纪，老爷夫人也常常催促。”
沈芷兰内心暗暗叹气，她都十九了，要是寻常姑娘早就嫁为人妇，相夫教子去了。
“奴婢说这些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小姐，如果您真喜欢陈状元，可不要错过了。”
“我听陈状元府上的书童说过，左相之女林晚卿曾经接触过陈状元呢。”
“林晚卿？”
一听有别家的女子接触陈青，沈芷兰莫名有些心塞，说不出的难受。
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过。
难道这就是话本小说上的吃醋？
她当然知道云翠是为她好，但到底还是脸皮薄，当下不肯承认，把一切都推到了父母身上：“好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不过婚姻大事，还是要听父母的安排，我没办法拒绝的。”
云翠叹了口气，不再多说，安慰说：“老爷夫人一向疼爱小姐，在夫婿的挑选上，肯定会好好把脉的，您不用担心……天不早了，小姐先休息吧。”
经过这么一番开诚布公的聊天，沈芷兰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忽然沉重了许多。
洗漱完毕，她躺在床上，却又心事重重，怎么也睡不着。
林晚卿她曾经见过呢，既知书达理又落落大方，和自己的性子完全不同。
先生喜欢她这样温柔的女子吗？
还是说，先生其实是喜欢……喜欢……她这样的？
？？？
！！！
“呜呜……”
只是这么一个念头，沈芷兰脸就烫得要命，感觉脑袋都要爆炸了。
羞涩的少女抱着一床小被子，整个人发出不可名状的声音，像条小青虫一般夹着被子磨蹭、时而掀起被子蒙住脑袋，时而又因为透不过气掀开被子。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从床的里面滚到了外边，来来回回好几次，直到身后牢牢抵着墙，沈芷兰才发丝凌乱地从被子里钻出来。
“哎呀……”
实在是太羞耻！
她伸出小手，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
沈芷兰啊沈芷兰，你可是沈国公的女儿！
大家闺秀的涵养呢，要矜持！
可就是好在意啊。
“啊……”
少女重新躺到床上，双目盯着屋顶就是看。
一直盯到子时（凌晨12点）也没有一丝困意。
沈芷兰睡不着了，起身从被子里钻出，然后将外间熟睡的贴身丫鬟云翠唤醒。
“唔……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
云翠揉揉眼睛，睡眼朦胧地起身问道。
“呃……”
沈芷兰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索性直接拉着她来到衣物间，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询问道：“你说我今天穿什么衣服去见先生好？”
大半夜被叫起来，再加上听到这句话，云翠整个人都是懵的。
“小姐，您该不会一直没睡吧？”云翠面色古怪地看向她。
“怎……怎么会。”她有些心虚，一个劲儿地摆手解释，“我是睡醒一觉后……才睡不着的。”
“总之你先帮我挑明天要穿的衣服。”
她又补充道：“记得要挑好看些的。”
云翠脸色愈发古怪。
要知道，自家小姐和寻常女子爱好不同，虽然衣物间有很多款式的漂亮衣服，可平日里总喜欢穿些轻便宜活动的衣服，今日却一反常态，挑起了衣服。
这才几个时辰，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见好闺蜜一副活见鬼的模样，沈芷兰不禁脸色微红，拉住她的手来回摇晃，轻声轻语道：“好云翠，你可不许笑话我啊。”
云翠秒懂，一脸姨母笑，挑了一件淡红色的撒花褙子，问道：“这件怎么样？”
沈芷兰思虑一番，摇了摇头：“颜色太艳丽的，会不会显得有些不庄重？”
云翠又从柜子里翻出一件水蓝色的绣金缎领裙，“那这件怎么样？我记得还是少爷去年中秋送给小姐您的礼物。”
沈芷兰接过裙子来回翻看，又摇头：“这件太正式了，有种刻意打扮的感觉。”
云翠也没不耐烦，反正柜子里衣服多的是。
她又选了一件绿色的丝绒披风。
“这件呢……”
“颜色太单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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