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求包养！
京城街道上。
几个身形健硕的小厮扛着锄头，背着装满黄泥的簸箕，急匆匆地朝东侧走去。
街上的百姓，基本都是看了他们一眼，就赶紧把路给让开。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仆役，还是少接触的好。
不敢接触，不代表不会低声议论。
那些喜欢闲聊的人，看到几人簸箕里的黄泥，忍不住嘀咕道：“这年头黄泥都有人捡来当宝贝？”
“看他们去的方向，好像是状元府呢。”
“难道状元郎读书读傻了，喜欢玩黄泥？”
“谁知道，人家见识多，说不定这黄泥还能变出黄金呢。”
“真要能变出黄金，赶明我也去挖去！”
不少人都站得远远的，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
……
黄泥刚被弄到家里，陈青就开始准备用改进过的黄泥法制白糖。
家里白糖都送到店里卖了，只剩下一些没啥价值的粗糖，正好熬成原糖实验。
这次依旧是管家陈福在一旁打下手。
原本用木炭制糖的时候，陈福已经觉得自己少爷很逆天了。
在他眼里，用黑乎乎的木糖制糖已经是神仙手段了。
不曾想，回到家，就看到少爷在捣鼓黄泥。
还说黄泥也能制白糖，而且效率还更高。
这黄泥碰过的糖，真的能吃吗？
虽然觉得不合常理，可他还是选择无条件信任少爷。
少爷是天底下厉害的读书人，既然他说可以弄出白糖，那就一定可以。
“福叔，你按照之前的流程先把糖水熬出来，我来处理黄泥。”
分工结束，陈青挽起袖子，将挑回来的黄泥选出一部分，放进一个大木桶里，剩下的则留在簸箕里。
按照《天工开物》上说的，黄泥需要筛选后才能使用，这一步的核心是去除杂质，之后的调浆则是让黄泥粘性提高，更方便脱色。
因为临行前陈青特意嘱咐过，几个仆役挖来的黄泥品相还不错，很干燥几乎没有杂质，只需要用细筛筛选一遍就可以直接使用了。
“我记得水和黄泥的比例是3:1……”
陈青把筛好的黄泥放在大盆里，按照记忆中的比例添加水搅拌，很快就将黄泥弄成了黏糊糊的均匀状流体。
另一边，陈福很快就将粗糖熬制成了黄黑色的糖浆，他用手轻轻捻试。
感觉粘手的时候，就是熬制完成了。
“少爷，我这边熬好了。”他将灶台里的火弄灭，说道。
陈青正在用勺子搅拌盆里的黄泥，见他完成任务，便接着指挥道：“将熬好的糖浆盛进桶里，放到阴凉地方储藏，让它慢慢冷却，直到变成黑砂糖。”
大约等到下午四点，糖浆自然冷凝变成了黑色的糖沙。
陈青将它装进事先准备好的瓦溜里，然后用晒好的干草堵住小孔。
陈青身后擦了把汗，对着正抬着水桶过来的陈福，学着小说里武林大侠那般豪迈，很中二的大声道：“福叔，快，水来。”
“来了来了。”
老管家嘿呦一声，提着一口气，连忙提这水桶行动起来。
先往黄泥桶里舀了一勺水，陈青熟练地挽起袖子，开始搅拌，很快就把黄泥水重新唤醒。
确保黄泥全部融化后，陈青就把木桶搬到了盛有“黑沙糖”的瓦溜边上。
让它稍微静止一下，自己也顺便喘口气。
几秒后，陈青举起木桶，故作高深道：“福叔看好了，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说完，他用勺子将黄泥水，从糖块上面慢慢浇了下去。
黄泥水受重力影响，很快就从顶部渗了下去。
陈福目不转睛盯着看。
他倒要看看这黄泥是怎么变出白糖的。
陈青计算着时间，时不时往里面加一勺黄泥水。
不多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瓦溜下面，忽然流出了黄黑色的渣渣。
这些残渣就是粗糖里的杂质，一出来就顺着瓦壁慢慢流进了下面的木桶里。
“这也行？”陈福眼睛瞪得老大，眼睁睁目睹这些灰不溜秋的杂质排来，他看向瓦溜上面，只见被黄泥水淋浇过的糖沙处，留下了一层雪白的糖霜。
只要刮下来，就和之前炼制的白糖差不多。
陈青蹲下来，用铁铲把上面的糖霜铲下来放进干净的瓦罐里。
“少爷，这就结束了？”陈福问道。
习惯木炭法制糖的他显然没反应过来。
这也太快了！
陈青拍拍手，起身解释说：“差不多了，等这些糖霜晾干后就可以了拿去卖了。”
“咱们这次只是实验，所以熬的糖不多，如果要大量生产的话，需要的时间就久了，保证质量的情况下，至少要几天才能成功。”
这黄泥淋糖就是比木炭省事，产出白糖的品质也差不多。
目前来看，在家量产白糖是可以做到的。
眼下要做的就是扩大这些白糖的知名度，最好闹得人尽皆知。
“我先去‘广益斋’那边看看，福叔你待会儿让人把院子收拾好。”
不久，陈青换上一身比较低调的青衫，独自出门了。
同一时间，沈国公府内。
换上简便衣裙的沈芷兰，并未带护卫，只是和丫鬟云翠出了府门，径直往西市方向走去。
既然今日不用去陈青府上学习医术，闲来无事下，她便想着去昨日小弟买糖的店里逛逛。
说来也巧，刚走过一个街口，少女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也从另一条巷子转出。
一袭青衫，步履从容，正是她一直盼着见面的陈青。
“先生？”
沈芷兰有些意外，脸上不由得生出一抹好看的笑容，主动唤了一声，提着裙摆小跑着奔过来。
但很快，沈芷兰就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衣裙，完全没有中午换的那身好看。
主要是她出府时没想过会碰到陈青，她就换上了一身平日里习惯穿的衣裙。
少女有些懊恼，早知道就不换衣服了。
陈青闻声转头，见是学生沈芷兰，愣了一下，但很快脸上便露出温和的笑意：“是沈小姐啊，真巧。”
云翠很有眼力见地后退几步，主动将独处空间留给两人。
“先生这是要去往何处？”沈芷兰蹭蹭蹭地走近，感受到陈青身上熟悉的气息，小脸微红的问道。
“要去西市办些事。”陈青没有隐瞒，直接说出来。
她哦了一声，又问道：“先生在信上说有事处理，可是遇到难事了？”
“已经处理完了。”
“那就好，”听到问题已经解决，沈芷兰稍稍松了口气，柔声说道，“先生日后若是遇到棘手的事，可以告诉我的。”
陈青微微一怔，这还是第一次有姑娘跟他说这话，不禁打趣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这个先生倒像是你包养的了。”
“包……包养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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