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所谓的黑暗在真正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
三日后的云顶县,晨雾裹着水汽,黏在青石板路上,踩上去能听见“沙沙”的轻响。
客栈正堂里,苏无名捧着盏粗瓷茶碗,茶沫子浮在碗沿,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碗底的冰裂纹——那是昨晚卢凌风特意找店小二要的,说“糙碗配浓茶,才配查案”。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对面的皇甫坛,那县令捻着山羊胡,笑得满脸褶子,话里话外总绕着“云顶仙阶乃洞天福地,似乎想让众人打消调查云顶的想法。”
苏无名心里冷笑:洞天福地?怕是什么藏污纳垢的魔窟。
卢凌风按剑坐在廊下,玄色劲装的领口被他扯得松了些,他已经有些压不住不想与此人虚与委蛇了。
正堂后墙的月亮门“吱呀”一声开了道缝,苏无忧的华贵衣服一角闪了过去。
他手中拿着枚青铜鱼符,符面的云纹被摩挲得发亮——这是陆思安派人与信一起送来的调兵虎符。
出了城门,护城河的水泛着冷光,芦苇丛里突然传来三声“啾啾”的鸟鸣。
苏无忧吹了声口哨,芦苇荡里顿时“哗啦”作响,甲胄碰撞的脆响惊得水鸟扑棱棱飞起,密密麻麻的翅膀遮住了小半片天。
为首的将军跨出芦苇丛,明光铠上的水珠顺着甲片往下淌,在泥地上砸出小小的坑。
他看肩甲上的狮纹该是郎将衔,比苏无忧的校尉高出整整四级,却在看见苏无忧时,猛地抱拳躬身:“末将王勇,见过苏大人!”
苏无忧挑眉,指尖敲了敲腰间的鱼符:“王将军不必多礼,陆大都督的信,你该看过了。”
王勇直起身,黝黑的脸上挤出点笑,眼角的皱纹里还卡着点芦苇絮:“大都督特意交代,云顶之事,您尽管吩咐,三千弟兄的刀,都听您的。”
苏无忧接过王勇递来的令旗,旗面的赭石色在晨光里泛着沉光:“点齐人马,随我入城。”他翻身上马时,靴底蹭到马镫,发出“叮”的一声,心里暗道:阿兄,卢大哥,等我好消息。
……
此时城门口早已站满了人。苏无名背着手,看着远处扬起的烟尘,指尖在袖摆里打了个结——他比谁都清楚这个弟弟,看着温吞,骨子里比谁都烈。
卢凌风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泛白。看见那黑压压的军马时,他喉结滚了滚:果然是这小子的手笔,动静够大。可转念一想,云顶仙阶那些腌臜事,不大动干戈,怕是镇不住。
喜君攥着帕子的手松了松,帕角绣着的并蒂莲被她捏得变了形。她瞥了眼身边的樱桃,按着腰间的短剑,眼里却闪着光——喜君懂,那是等着替百姓出头的热乎劲。
费鸡师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里画圈,圈里写着“吕”“何”两个字,然后狠狠戳了个洞:“这俩杂碎,老夫的痒痒粉早等着他们了。”
阿糜站在几人身边,静静的等着自己的大英雄。
马蹄声越来越近,苏无忧一马当先,黑马的鬃毛被风吹得炸开,像团黑色的火焰。他在城门前勒住马,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苏无名身上,咧嘴一笑:“阿兄,我来了。”
苏无名板着脸,眼底却漾着暖意,往旁边挪了半步,给军马让出了道。
守城的士兵吓得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去拔刀,卢凌风突然大喝一声:“都放下!是自己人!”
他亮出县尉令牌,令牌在晨光里闪着冷光,“这是大都督府的兵马,奉朝廷令查案,谁敢阻拦?”
士兵们看着那些军马肩上的“陆”字令牌,腿肚子都打颤——那是大都督的旗号,哪是他们这些县兵能惹的?
苏无忧翻身下马,将令旗往卢凌风手里一塞:“卢大哥,你我各带一千人,去云顶仙阶。”
他转向苏无名,递过另一支令牌,“阿兄,你与樱桃姐和五百人去县衙,皇甫坛和宋商,一个都别放跑。”
卢凌风掂了掂令旗,指尖的薄茧蹭过旗面的丝线:“正合我意。那些腌臜东西,早该清算了。”他想起昨晚樱桃说的,有百姓家的女儿被抓进仙阶,至今生死不知,握剑的手又紧了紧。
苏无名接过令牌,塞进袖袋:“放心,你哥我虽不擅武,捆几个贪官还是绰绰有余。”
他瞥了眼樱桃,樱桃已经拔剑出鞘,剑刃映着她的脸,眼里全是“大干一场”的光,忍不住笑道:“樱桃姑娘,下手轻点,留活口。”
樱桃收剑入鞘,脆声道:“放心,保证他们能开口说话。”
两路人马即刻行动,马蹄踏碎晨雾,甲胄声震得屋檐的瓦片都在颤。苏无忧与卢凌风并辔而行,黑马与卢凌风的黄骠马时不时蹭蹭脖颈,像在互相鼓劲。
“卢大哥,”苏无忧突然开口,“待会儿见了何玉郎,不必手下留情。”
卢凌风扬了扬眉。
苏无忧勒紧缰绳,黑马打了个响鼻,“对付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东西,讲道理没用,唯有铁与血。”
他想起昨夜清溪偷偷递来的信,说何玉郎的“杀人游戏”里,已有数百百姓枉死,心里的火就烧得更旺。
云顶仙阶的朱漆大门虚掩着,门内飘出靡靡之音,混着男女的嬉笑,像一张裹着毒药的锦缎。
苏无忧抬手示意军马停下,两千军士瞬间列成方阵,前排的弓箭手张弓搭箭,箭尖的寒芒在阳光下连成一片,晃得人睁不开眼。
“开门!”卢凌风的喝声撞在门扉上,震得门环“哐当”作响。
守门的仆役探出头,刚要骂“哪来的野狗”,就被卢凌风按剑的动作吓得缩了回去,连滚带爬地往里跑,嘴里喊着“何公子!不好了!有官兵!”
门内的丝竹声戛然而止。片刻后,何玉郎带着十几个护卫走了出来,他穿着件孔雀蓝锦袍,腰间的玉带扣是块鸽血红宝石,在晨光下闪得刺眼。
“哪来的官差,敢在我云顶仙阶撒野?”
苏无忧没说话,只是将令旗往下一压。
“放箭!”王勇的吼声未落,数百支箭已离弦,带着“咻咻”的锐响,织成一张黑色的箭网,罩向何玉郎。
何玉郎脸上的傲慢瞬间僵住,瞳孔因恐惧而放大。他身后的护卫刚拔出刀,就被箭雨钉在地上,惨叫声像被掐住喉咙的猫。
一支箭穿透何玉郎的左肩,将他钉在门柱上,紧接着,数十支箭同时扎进他的胸膛、腹部、四肢,孔雀蓝锦袍瞬间被染成紫黑,整个人像个被扎满窟窿的布偶,缓缓滑落在地,眼睛还圆睁着,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杀进去!”卢凌风翻身下马,拔刀出鞘,刀刃映着他冷冽的脸。
军士们如潮水般涌入,横刀劈向反抗的护卫。这些军士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对付些只会欺负百姓的恶奴,如同砍瓜切菜。
卢凌风带着一队人马直奔后院,刚转过回廊,就见清溪从假山后跑出来,她的青布裙沾了泥,头发散乱,指着一扇铁门哭道:“卢县尉!里面……里面全是被泡在酒里的人!他们被封了嘴,说不出话!”
卢凌风一脚踹开铁门,浓烈的酒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后退半步。一个巨大的酒池,酒池里的人双目圆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哀鸣。一
个孩童模样的哑奴看到他,突然伸出手,小小的手掌拍打着缸壁,眼里滚下两行泪。
“快!救人!”卢凌风的声音因愤怒而沙哑,他亲自抱起那孩童,孩子的皮肤冰凉,像块浸在冰水里的玉。
军士们用刀撬开缸盖,清溪捧着解药,颤抖着往每个人嘴里喂:“别怕……救你们来了……”卢凌风看着那些麻木的脸,心里像被堵住了:吕仙客,你等着,我定要让你尝尝这滋味。
另一边,苏无忧追着吕仙客往山顶跑。那老东西穿着破烂的绸衣,鞋都跑丢了一只,发髻散开,露出里面花白的头发。
“苏无忧!你凭什么管我!”他回头嘶吼,“这些人都是自愿的!他们自己卖的命!”
“卖命?”
苏无忧冷笑,骑马发力追上他,横刀架在他脖子上,“把人泡在酒里,割掉舌头。到现在还敢狡辩,吕仙客,你好大的狗胆。”
吕仙客瘫坐在地,突然疯笑起来:“活着?活着有什么好?不如变成哑奴,无忧无虑……”
苏无忧懒得听他胡言,对赶来的军士道:“绑结实了,带回县衙,让他跟宋商对对账。”
他望着山下,云顶仙阶的厮杀声渐渐平息,心里松了口气:至少,这些人不用再受苦了。
苏无名带着樱桃和五百军士赶到县衙时,皇甫坛正和宋商在后堂。
(恢复更新啦,各位尊贵的大佬,这两日先把第二部的内容写完,话说这几天忙的第三部我都没顾上看,只看了些片段,不过好丝是一如既往的精彩。
之后就开始写第三部内容,到时候同步更新,剧中的遗憾,小的来弥补,一定给唐诡小队一个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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