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又哭又笑

夏灼灼放开了手上的茶杯，脸颊微红的看看喻行，喻行又看看手上的巾子。

他不是有事，只是有病，少爷病。

夏灼灼快走两步，一把拿走他手里的巾子，抖落开来，挂到了卧房里的木架子上。

喻大娘在正午前回来了，把夏灼灼和喻行叫到香案前。

“灼灼来，上炷香吧。”

“婆母，不是要到晚上才拜七娘的吗？”

这天还没黑，星星也没出来，织女都还没上班呢。

喻大娘道：“寻常人家七娘是要晚上拜的，可是家有女儿的成人礼是要正午办的。”

她又笑呵呵地道：“我们那的女子许嫁后，出嫁前便要办个及笄礼，便算是长大成人了。”

“那日，我听王嫂嫂说了，你们这的风俗是十五岁拜过七娘，便算是成年了。你爹娘都不在身边，一定没人给你张罗这些事，我就想着趁着这个日子给你补上。”

“你嫁进我们家，我便也是把你当女儿疼。”

“虽然你十五早已过了，也已经嫁人了，可是别的姑娘家有的，婆母也不能让你少了什么。”

难怪喻大娘一早就起来张罗这些。

她原先还以为是像在牛车上那妇人所说的为了求子，没想到竟是为了给她办成人礼。

夏灼灼的眸子透着水气，鼻尖浮起一阵酸涩。

她强忍着泪意，手执着香悬于烛火上点燃。

明晃晃的火光间，她似乎回到那个自己独自一人捧着生日蛋糕的孩提时光。

一开始，爸爸和妈妈还会各提一个蛋糕来送给她，却没有一个人留下来陪她过生日。

到后来，也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了。

更别提会帮她庆祝什么成人了。

喻大娘把簪子插进了她的发髻间，好像补上了她心中的那块空了很久的缺口。

夏灼灼转身扑在喻大娘怀里。

喻大娘拍拍她的背，道：“好孩子，怎么了？”

她的额头抵在喻大娘的衣襟边，咬着唇摇摇头，再控制不住泪水决堤般从眼眶中涌出，一滴一滴的直直滴在地面上。

喻行看着地面上的打湿的痕迹，绽开成一朵一朵小小的满天星。

手握住轮毂向前一推，便回了卧房。

他手持墨锭在砚台的清水中细细研磨，动作从容优雅。

半晌才听到夏灼灼声音俏皮地道：“我只是觉得太开心了。婆母，您对我可真好。”

喻大娘道：“婆母也是从你这时过来的，不想你也受一样的苦罢了。”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进夫家只有孤身一人，人人都教你以夫为天，受了委屈也没处说去。”

夏灼灼看着喻大娘，想起一句话来：自己淋过的雨，总想给别人撑把伞。

她的内心温柔又善良，把所有雨水都化作了满头银丝。

夏灼灼努努嘴，道：“那要是夫君给了我委屈受，婆母可要替我撑腰。”

喻大娘宠溺地摸了摸夏灼灼的鬓发：“没问题。中午日头太晒了，快回屋歇着去吧。”

她心里知道，喻大娘一直是这么做的。

夏灼灼步子雀跃的回了卧房，她假装午睡，实则在实验室里忙活了一下午。

直至晚饭后无事可做，她便拿了话本子靠在床头看，时不时的偷笑。

喻行放下手里的笔，轻轻搭在笔架上，嗤道：“又哭又笑。”

夏灼灼今日心情好，平静地道：“人生在世，可不是又哭又笑？夫君七情缺缺，难以体会罢了。“

自从上次那么羞耻的话本子都被喻行发现了之后，她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买的话本子都大大方方在他面前看。

她以为喻行又想借故揶揄她在看这些话本子，却听他道：“你们那的乞巧节，又有何习俗？”

话题转得太快了，她没细想顺嘴就答道：“应该是放天灯吧。”

七夕后来都变成情人节了，无非是吃饭逛街，这算不上习俗吧。

但她知道有的情侣会去放孔明灯祈福。

她接着解释道：“就是把愿望写在天灯上，放到天上去，或许有哪个神仙得空看到了，顺手就给你实现了。”

喻行道：“你想放吗？”

夏灼灼道：“你会做吗？”

喻行道：“这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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