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你舍不得

夜色渐浓，溪涧中看上去黑漆漆的，看不清明就算了，月色还倒映得水面晶晶亮亮的，更是影响她发挥。

夏灼灼试了几次都扑了个空，不免腹诽：抓个鱼还不是他手到擒来的事，有这功夫给她戴高帽，早就吃上了。

但她不是那种只顾抱怨环境的人，嘴上发完牢骚，还是按下心神，慢慢摸清规律，凝神屏气出手一击。

连连逮了三条鱼。

她串着这三条鱼往回走，见着喻行阖着眼帘，在火堆边盘腿而坐，入了定去。

火光淬亮了他的轮廓。

夏灼灼便也没叫他，自己烤起鱼来。

那鱼渐渐被烤得金黄，发出令人垂涎的香味。她还不忘了从实验室的系统商城里买了些孜然出来洒洒。

吃东西还是得有滋有味的才行。

待她连抓带啃的吃完了一条鱼，喻行才徐徐睁开眼来。

夏灼灼将剩下的两条鱼递给他，道：“不是说要见识见识，都已经烤好了也没见你看一眼。”

她知道他在调息理气，就没打扰他，可她真想让他也瞧瞧自己擅长的事，因此心里还是有半分失望的。

喻行没接，道：“这不就看见了吗，那鱼总不会是自己跳上来，还把自己串在树枝上给烤好了。”

他手指触到她的面颊，顿了顿，还是放下了手，改为欺身上前舔掉了她唇边的残渣。

夏灼灼刚被他怼得差点冒火，却又听见他道：“方才我是没看见，可我听见了。”

对他来说，看见和听见都是一回事。

他愿意好好说话，夏灼灼的心气儿也跟着平缓下来，把鱼往前送了送，道：“快吃吧。”

喻行道：“你喂我吃。”

夏灼灼道：“没让你碰，你拿着树枝不就行了。”

喻行仍是没动，他看了看树枝上可以抓握的地方，都被夏灼灼捻过鱼肉的手弄得油腻腻的了。

夏灼灼也注意到了，只好极不情愿的把鱼收回自己的面前，也懒得帮他挑，连肉带刺全都一起捻起来塞进他嘴里。

她一伸手他就张嘴，不多时一条鱼很快就喂完了。塞着塞着，还喂出一种逗狗的趣致来了。

夏灼灼又拿起第二条鱼，捻了肉一会往左边送，一会往右边送，喻行总会来就着她。

于是乎她玩心也起来了，还中途折返换方向，上下左右的逗他，可总能被他截住。

她嗤道：“你这什么毛病，生的血肉糊得满手你不介意，煮熟了你倒介意上了。”

喻行慢条斯理的把刺吐出来，才道：“那你算是生的还是熟的。”

夏灼灼瞪他一眼，道：“吃东西怎么还堵不上你的嘴？我真后悔没有动些手脚把你给毒哑了。”

喻行道：“你舍不得。”

夏灼灼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我不仅舍得，还十分舍得。”

喻行蓦地拿住她的手腕，一口咬下去，不仅把鱼肉咬进嘴里，还含住了她的半截手指，混着鱼肉一起在嘴里抿开，分出刺来。

她的手指一直被他的舌尖扫过，那种湿润柔软的触感缠缠绕绕的，绕得她从骨头缝里升出一股麻意来。

说他是狗还真不是冤枉他，舌头还挺灵活。

最后得以从他口中退出来的时候，沾上的烤鱼油脂都已经被他舔了个干净，重新变得葱白娇嫩，指尖还因为吮吸透着淡粉。

喻行道：“我不是好东西你还帮我解毒，那你岂不是助纣为虐？”

夏灼灼往后一仰，双手撑在身后，望着无尽的夜空，道：“我总以为自己足够清醒，可以独善其身，结果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喻行不温不火道：“晨起你到佛前跪拜，可是因为昨日杀人的事在后悔？”

暗卫告知他这事时，他想起昨日师父说的话来。

女人大多不喜血腥之事。

果真如此吗。

不想夏灼灼却笑了起来，在她面前漫天星辰黯然失色。

她道：“照这么说，那你杀了那么多人，还不得把那蒲团给跪穿了？”

喻行道：“我从未后悔过，也无需去忏悔。”

夏灼灼调侃道：“你就不怕他们变成厉鬼，半夜里向你索命？”

喻行道：“我没见过厉鬼，即便是有，再杀他一次又何妨？”

夏灼灼笑得娇俏：“也是，他们不过是小鬼，哪干的过你这个恶鬼头子？”

“昨日是我第一次亲手杀人。我不是你，要说我心里没有一点不安也是骗人的，可我没有后悔。”

说着，她的笑容里渐渐染上一种冷冽的阴狠。

“他们全都该死，包括那些宾客也是。”

“袖手旁观之人谈何无辜。虽则他们后来是中了药，可先前呢，先前他们眼睁睁看着秦富作恶，不但没有阻止，反而看得兴致勃勃。”

“可我后悔自己瞻前顾后，犹豫不定，应该早一点下定决心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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