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吐沫子
孔雀离开后，为了省钱，左悄便带着卫明渊出去租了个小破院子。
左悄还记得卫明渊说过，眼睛恢复之后他们就要径直回京。
所以这院子也只是临时落脚的地方，左悄没讲究太多，能做饭能睡觉就行了。
而让她意外的是，卫明渊竟然也没说什么——
哪怕他在摸到那梆梆硬的石床时，脸色很是狰狞。
等到第七天，卫明渊再敷上那墨绿色的药膏时，眼睛已经彻底感觉不到疼痛了。
“真的假的？这么快就清完毒了？”左悄将信将疑，伸手却碰他眼睛，“这样也不疼吗？”
卫明渊摇头。
他现在不仅仅是感觉不到疼……他甚至都感觉不到眼睛的存在了。
连左悄伸手碰他，他也没感觉。
“看来这药很霸道啊。”左悄收回了手，看着任务进度条有所变动，她便放心下来，还安慰他，“没事儿，这是在恢复了，接下来你就开始吃药吧。”
“你要自己保管，还是放我这儿？”左悄问了一句。
卫明渊很自然地伸手，“我记得你也在服药，还是我自己保管吧，万一吃错药就不好了。”
左悄觉得有道理，便将他的药交给他了。
结果在药瓶快要碰到他手心的一瞬，左悄又改了主意。
“但是你一个瞎子怎么保管？”左悄不放心，“算了，我替你收着，每天还能提醒你。”
万一药丢了，左悄真的会谢。
卫明渊：“……”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出门了。”
卫明渊不说话。
左悄便径直出门了。
虽然身上的钱暂时够用了，但是去了京城肯定都是大花销了，左悄抹了把脸，撸起袖子赚钱去了。
院子里，卫明渊冷冷甩袖，收回自己空空的手，忍不住讥讽。
“看到了吧。”他扯唇冷笑，“这疯女人心机颇深。”
如今更是想要靠这药物拿捏他。
孤舟在亲耳听到左悄喊自家殿下“瞎子”的时候就绷着脸了。
“殿下，属下今日就动手！”
卫明渊往后靠着，闻言，他忽然很期待今晚的到来。
“手脚利落点。”
……
傍晚。
左悄拍拍衣摆踏进院子，一眼就看出了院子的不同。
再抬头，看到卫明渊拿着扫把踉踉跄跄地在扫地。
左悄：“……”
左悄眼神一变，飞身向前，一巴掌拍在卫明渊脑门儿，大喊道，“妖魔鬼怪，速速离开！”
卫明渊：“……”
“疯女人！你想死吗！”卫明渊被她拍得差点没仰倒过去，他气得把扫帚扔到她身上。
左悄稳稳接住，听到他这熟悉的语气才放心下来。
“没被鬼附身啊。”左悄拎着扫把四处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天上，没有太阳，更没有太阳从西边出来。
卫明渊：“……”
卫明渊忍了。
哪怕他脸色黑得跟狗一样。
“吃饭！”他冷漠地发出邀请。
左悄没多想，以为他在提出诉求，她一边稀奇地打量干净了不少的院子，一边往厨房钻，结果一进去就看到灶台上摆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菜。
旁边的锅里还有糙米饭。
左悄：“……”
卫明渊摸索着在屋里坐下，正想着一会儿左悄把饭菜端进来他要如何引导才能让她吃下……
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左悄进来。
卫明渊又摸索着出去，很不耐烦地喊她。
结果听到的回应是从头顶传来的。
卫明渊一愣，下意识抬头，“你跑到屋顶去做什么？”
左悄不语，只是默默将院子搜了一大圈，最后狐疑地来到卫明渊面前。
“厨房的饭菜，是谁做的？”
“还能有谁？”卫明渊重新坐下，很是坦荡，“自然是我。”
左悄：“……”
左悄在他面前坐下，觉得很玄幻。
“你的意思是，今天我出去的这段时间，你不仅打扫了屋子，还做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饭？”
卫明渊反问，“有问题吗？”
左悄：“……”
没问题吗？
这就是问题啊！
她久久不语。
卫明渊又叹息了一声。
“我也知道你杀人不容易。”他抬头，微微一笑，语气竟然很体谅，“我只能尽我所能做点小事了。”
左悄：“……”
左悄嘴角微抽，但也懒得想那么多。
“既然如此，以后每天的饭都你来做吧。”左悄起身，“反正你也没事干。”
卫明渊：“……”
以后？
搞笑。
她哪来的以后。
他心情越发愉悦，更有种大仇将报的快感。
没多久，左悄端着饭菜进来，卫明渊有所收敛。
碗筷被她塞到手里，卫明渊吃了一口饭，然后就放下筷子，他似乎有些期待地问，“尝了吗？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啊。”左悄有被惊艳到，又觉得奇怪，“你一个皇子，还会做饭呢？”
卫明渊不接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左悄吃饭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感觉怎么样？”
左悄已经吃完了。
她放下碗筷，揉了揉肚子。
“感觉挺撑。”她声音变得有些闷了，“不过，我有个问题……”
卫明渊：“什么？”
“你是不是放错什么东西了？”左悄抹了一下嘴，看到自己满手的泡沫，心情诡异，“我怎么开始吐沫子了？？？”
卫明渊：“……”
卫明渊难以想象，“吐沫子？”
“算了，小问题，你先吃吧，我去洗把脸。”左悄说着就出去了。
卫明渊无意识地跟着起身，走到门口，听到她在院子里洗脸的动静，陷入诡异的沉默。
一直到晚上睡觉，左悄都还活得好好的。
也没有任何中毒的反应。
反倒是被左悄强吻了一口的卫明渊开始上吐下泻，一整夜都不安稳。
左悄都懵了，连夜把郎中扛回来一诊，被告知这人轻微中毒了。
左悄：“？”
左悄问他，“你今天白天是不是乱吃东西了？”
卫明渊蜷缩在床上，艰难出声，“是你的嘴……没洗干净。”
“跟我有什么关系？”左悄觉得他莫名其妙。
卫明渊不肯再说话，并陷入自闭。
休息了两天后，卫明渊才缓过来。
“殿下。”孤舟跪地请罪，“属下真的下了毒的。”
卫明渊：“……我知道。”
孤舟也很怀疑，“可是那人怎么会……”
卫明渊疲惫，“我也不知道。”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个诡计多端的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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