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今晚不一起睡了？
这一点，左悄已经有所了解了。
卫明渊无害？他那是无害人能力。
能面不改色剜人眼睛的人，能无害到哪去？
左悄安抚道，“我知道。”
可裴今朝却被她不当回事的语气整得有些着急。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大人送出京城吗？”裴今朝主动提起。
“不是流放么？”左悄诧异，回忆了一下潇洒的话，“好像是干的坏事被查到了。”
“不错，他被流放的罪名是参与谋害五皇子。”裴今朝说，“可这都是大人的意思，而一开始，大人却并非想要将他送出京城的。”
“他是冲着你去的。”裴今朝语重心长地暗示她。
左悄却没觉得意外。
这是事实啊。
“出发前两晚，顺王闯到大人府上，要求他必须跟你待在一起……”裴今朝欲言又止，“你明白吗？”
他看她的眼神宛如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
结果左悄听完，反而还挺感慨的。
“我明白。”她摆摆手，“他还挺有觉悟的。”
如果卫明渊不随行，左悄觉得，按照当时自己被沈玉稀里糊涂下药打包送走的状态……估计要等到卫明渊报仇任务完成，自己才能活过来了。
裴今朝：“……”
裴今朝忽然说不出话。
算了。
他决定回去跟沈玉好好说道说道。
一顿饭吃完，左悄也没忘记给卫明渊打包一份特色点心回去。
裴今朝给两人安排的两间房，回去之后，左悄便先去了卫明渊的房间。
屋内也没亮灯，借着窗外的月色，左悄进去把灯点上，结果转过头来就对上一双直勾勾的眼睛。
卫明渊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此刻一双眼睛就直直地注视着她。
“没睡啊？”左悄心情挺不错地坐下，敲了敲桌面示意，“过来吃点。”
看着她拆开油纸包裹，卫明渊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走到她身边坐下。
“尝尝。”左悄将点心推过去。
卫明渊又一言不发地咬了一口。
“我问了今朝，他说你晚饭没吃这个。”左悄赞赏地看着他，“看在你这么有觉悟的份上，特意给你带的。不用谢。”
今朝。
卫明渊终于问出口，“你跟他很熟？”
左悄一时间没办法解释太多，想了想，只道，“小时候一起上房揭瓦的兄弟。”
卫明渊：“……”
“放心，他是可信之人。”左悄还以为他是担心裴今朝的身份。
卫明渊花了点时间消化这个消息，放下那半块点心后，他又抬头问起，“什么觉悟？”
左悄把流放的事情说了一遍。
“虽然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这一离开自己在沈玉那就没了利用价值才这样做的。”她一边说，一边往床边走，“不过我还是很满意的。”
卫明渊静静听着。
左悄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刚要一屁股坐下，又忽然想起来自己今晚不跟卫明渊一个屋。
于是她脚步一转，又走向房门。
“那你慢慢吃，我先回去了。”
但没走两步，卫明渊却拉住了她的手。
他垂着眼睛，语气很平淡，“今晚不一起睡了？”
左悄：“……”
这话问得多有歧义啊。
“不了。”她轻松挣开他的手，“不好解释。”
卫明渊似乎只是随口问一句而已，他微微点头，将左悄送回房间，再出来时，正好遇上了上楼的裴今朝。
两人对视一瞬。
“殿下，时间不早了，早些歇息吧。”裴今朝公事公办地问候了一句。
卫明渊微微一笑，又重新推开了左悄房间的门。
裴今朝一顿。
“你也是。”卫明渊回以问候，在裴今朝的注视下关上了门。
屋内刚躺下的左悄：“……”
她茫然地探出半个身子，看着站在门口的卫明渊，问他，“有事？”
“没事。”
“……那你不回去睡觉？”
透过门缝，看到外面的裴今朝一直没走，卫明渊索性转过身来，理直气壮地在左悄身边躺下了。
“对，不回去。”
左悄匪夷所思地爬起来看他，“卫连城……你主动得让我觉得陌生。”
卫明渊一顿。
“要是以前，我哪一晚不亲你，你高兴得能上天。”左悄重新躺回去，也没撵人。
结果现在自己竟然送到她床上来了。
多稀奇啊。
想到这里，左悄又耐心安抚他，“你不用这么时时刻刻想要体现自己的价值，我需要你的时候自会跟你说。”
“还是说，你就是信不过我？”左悄想到这种可能。
过了一会儿，卫明渊的声音才传来。
“……不知道。”他茫然地伸出手，像之前那样摸到她的手，习惯性地握紧。
“……行吧。”左悄打了个哈欠，“睡吧。”
**
一路向北，途中碰上几场暴雨，等一行人再回到京城后，已经是月底了。
卫明渊被裴今朝秘密送回了顺王府。
左悄则忽然有些忐忑，还特意回了自己的黑宅一趟，拿出了那件斥巨资买的花衣服。
菱歌提着金刚来看她时，就见她正举着镜子给自己上胭脂。
因为从前易容需求，左悄的上妆技术还是不错的，战绩就是上次卫明渊扮成黑小美而没被梁丘砾他们识破。
但她给自己只易过容，没正儿八经化过精致的妆，这会儿还有些控制不住地手抖。
余光瞥见菱歌出现，左悄赶紧求助，“菱歌姐！帮帮忙！”
菱歌大为震惊地看着她，“你一会儿要去选美啊？”
左悄罕见地露出几分娇羞，“我现在美吗？”
“美爆了。”菱歌由衷地说。
平日左悄半点不注重打扮，再加上她那感人的消瘦面貌，哪怕顶着标致的五官，也不会有人将她与漂亮联想到一起。
但现在妆容将她凹陷的脸颊修饰下去，那股精气神一下子就飙了上来，这份明艳冲击感很强。
“那我就放心了。”左悄嘿嘿一笑，说，“等会儿去见沈大人。”
菱歌立刻反应过来，于是动作又仔细了些。
等左悄盛装打扮后走出黑宅，想了想，她又特意绕了点路，以免过于引人注意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刚钻出巷尾，左悄迎面就碰上两个问路的人。
“姑娘，请问沈大人家住何处啊？”
京城就一个沈大人。
左悄一愣，抬头看向面前略有些邋遢的老头和男人，问了一句，“你们是她的……？”
“我是他爹。”
“我是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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