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拜师学艺

猫拖着略显萎靡的身子回到红府没两天，张启山就提着礼物上门探望了。

他坐在花厅里，看着丫头怀里那只精神头似乎不太足、连尾巴都懒得甩的黑猫，再联想到不久前收到的、关于某个日国人据点遭遇神秘袭击，士兵死状诡异，最终被迫炸毁驻地撤离的密报，心里的猜测便笃定了八九分。

八成就是这位邪门的姑奶奶干的好事！  张启山心下暗忖，只是不知道她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能把一队装备精良的日国人吓成那样，宁可自毁据点也要逃到邻县去。  不过，无论如何，这对长沙城的防务来说，算是意外之喜，削弱了外患的力量。

寒暄几句后，张启山拿出了准备的薄礼——一个做工精巧的红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数十颗圆润可爱、金光闪闪的小金珠。

“一点心意，给姑奶奶把玩。”张启山笑道。他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位猫祖宗有个癖好，喜欢收集圆溜溜、金灿灿的东西，尤其是金珠子，听说她脖子上那个防水小袋子里就常备着几颗。若能投其所好，让她能为己所用，哪怕只是偶尔帮衬一下，对他对长沙城都是天大的助力。

果然，原本没什么精神的猫，看到那盒金珠子，眼睛瞬间就亮了！喵！  她从丫头怀里跳出来，凑到盒子边，用爪子拨弄着金珠，听着那清脆的滚动声，显得十分愉悦。猫嘛，天生就喜欢圆滚滚的东西，何况是这么亮晶晶、还能换来无数美食的金珠子！这一盒薄礼，顿时让猫觉得张启山那张严肃的军官脸，也变得顺眼了许多。

送走张启山后，刘南山看着又开始抱着金珠子打滚的姑奶奶，想起她之前因为阴气不足而萎靡的样子，心里更加坚定了要学好寻墓本事的念头。他把金红叶叫到跟前，嘱咐她好好照顾姑奶奶，自己则转身出了红府，直接去找陈皮。

“四爷，我想学寻墓。”刘南山开门见山。

陈皮正在逗弄他养的那十几只猫，闻言挑了挑眉：“寻墓？你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姑奶奶需要。”刘南山言简意赅。

陈皮了然。他放下猫，摇了摇头：“南山，不是四爷不教你。我会的是‘盗墓’，是进了墓室后怎么开门、怎么避机关、怎么摸明器。至于这‘寻墓’，看风水、定龙脉、找穴眼……那是另一门学问。”他沉吟了一下，“九门里头，懂这个的，掰着手指头数也没几个。张大佛爷家学渊源，肯定懂；吴家祖传的手艺，估计也精于此道；再就是齐铁嘴那个神棍，他那套算命看风水的本事，用来寻墓估计也差不了。”

分析完，陈皮拍了拍刘南山的肩膀：“佛爷现在是布防官，忙得脚不沾地，没空教你。吴家的手艺，传内不传外，你想都别想。至于齐铁嘴嘛……”  陈皮露出一个看好戏的表情，“那老小子神神叨叨的，至今没收过一个徒弟。你可以去碰碰运气，不过……嘿嘿，自求多福吧。”

刘南山得了指点，二话不说，直接找去了齐府。

可他到了齐府，大门紧闭，怎么敲都没人应。向街坊打听，都说好几天没见齐八爷出门了。

刘南山也不气馁。他认准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既然找不到人，那就等！他直接往齐府大门口的石阶上一坐，如同老僧入定，打定主意要堵到齐铁嘴为止。

这一坐，就是两天两夜。不吃不喝，不动不摇，像个门神似的，引得过往行人纷纷侧目。

而此时，齐府内院，祠堂里。

齐铁嘴正跪在蒲团上，对着祖宗牌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

“列祖列宗在上……乱世出妖孽，这话真是一点不假啊！可咱长沙这地界，妖孽是不是也太多了点？”他苦着一张脸，手里捏着三炷香，烟雾缭绕，“为什么啊？老祖宗们？这没有命数的人怎么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

“我知道现在是乱世，命绝之人比比皆是……可、可这命都绝了，还能活蹦乱跳、飞天遁地的，又是怎么回事啊？”他越说越激动，“先前那个凶神还不够，这又来了两个绝命之人！什么时候开始，粽子都能青天白日满大街溜达了？这合理吗？这不合理！”

他想到刘南山那非人的体魄和听猫行事的做派，再联想到他打听“寻墓”之事，脑子里瞬间勾勒出一幅可怕的画面：“我的老天爷！他找墓想干嘛？难不成是想拉出一支粽子大军？！这世道……这世道是要彻底完蛋了啊！”

齐铁嘴越说越害怕，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算命先生，对付这种“非人”的存在，简直是束手无策，连个能帮忙搭把手的人都找不到。“我心里苦啊……老祖宗……”

到了第三天，齐府上下实在是弹尽粮绝，没米下锅了。齐铁嘴饿得前胸贴后背，不得不冒险出门采购。他不敢走前门，悄悄溜到后门，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探出脑袋左右张望——没人！

嘿！我真是个小机灵鬼！  他心下得意，赶紧转身，准备轻轻把门带上溜之大吉。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一只沉稳有力、带着凉意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随即，一个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八爷。刘南山有事请教，劳烦您帮帮忙。”

齐铁嘴浑身一僵，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心里哀嚎一声，差点当场哭出来。他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营业式笑容，慢慢转过身：

“哟！刘、刘爷！真巧哈……在这、在这遇到您……”他干笑着，“您……您有什么问题，我、我要是知道，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问题是……我、我不知道啊！”他双手一摊，开始装傻充愣，“我就是个算命的，混口饭吃。您想找的那风水寻墓之术……我、我不熟，真的不熟！”

刘南山皱着眉头，看着他，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半晌，才问：“那，风水之术，谁熟？”

齐铁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甩锅，手指朝着张启山府邸的方向一指，语气无比肯定：“张大佛爷！佛爷家学渊源，他最熟！您去找他，准没错！”

刘南山闻言，抱了抱拳，干脆利落：“感谢告知。打扰了。”

说完，转身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齐铁嘴僵着笑脸，连连点头：“不打扰，不打扰……您慢走……”

直到刘南山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口，齐铁嘴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后背的冷汗都快把衣服浸湿了。他双手合十，朝着四面八方胡乱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煞星克粽子，没问题的，一定没问题的……张大佛爷，您位高权重，吉人天相，一定能行的！这口锅，您就勉为其难……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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