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触摸真相边缘

维尼娅伊的飞机并未抵达目的地，中途因燃油耗尽坠入海中。不过这对她来说并非难题——她索性改走海路返回B国，让所有监视者彻底失去了她的踪迹。

变回猫形后，她先去了圣地，发现里面的人已全部死亡，大批士兵正在挖坑焚烧并掩埋尸体。猫趁无人注意，将未及焚烧的尸体全部吸干，又令它们悉数诈尸，留下一片恐怖地狱后，大笑着冲进雨林。

她很快找到了刘南山。他们只剩两千多人，却有几万士兵在追杀他们——对方不接受活口，见则杀，杀后即焚，再挖坑掩埋，仿佛早已知晓这些尸体仍会复活。刘南山一直在收集线索，发现这次敌人得到了外国势力的支援。但他们的秘密被泄露，绝非正常途径所能做到：内部不可能有叛徒，而非内部成员也不可能知晓他们的秘密。刘南山因此陷入苦恼：那个神秘的告密者究竟是谁？

猫将所有后代排查一遍，确认并无叛徒。她又潜回圣地，发现那里已沦为导弹炸毁的废墟。她循着气味很快找到军队驻扎地，却意外遭到人类伏击——她被诱入一栋房屋，随即遭到导弹轰炸。可惜他们没想到，猫仅被烧焦皮毛，并未受重伤。然而，伏击一只猫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猫很快想到了谁是那个该死的泄密者。

她返回雨林，给所有后代喂了自己的血，随后带领他们前往石头城，直接挖穿地宫、冲进蛇窟，发动猫蛇大战。

正是那条臭蛇向人类泄密，导致她的后代遭屠杀，那它的后代也别想活！

圣地所有人变身紫毛野兽，冲进蛇群厮杀。巨大的羽蛇神不断以视线击杀它们，猫则令自己身体巨大化，毫不客气地向臭蛇杀去。羽蛇神拖动庞大身躯钻出地宫，与巨猫扭打在一起。

这次它们不可能再讲和，必须分出生死。

附近雨林被两只巨兽的打斗波及，七零八落。紫毛野兽与其他羽蛇也在厮杀，整片区域尸横遍野——而那些尸体很快又会活动起来，重新加入战斗。渐渐地，战局一边倒：活的羽蛇越来越少，纷纷躲藏，却总被尸化羽蛇找出，遭紫毛野兽击杀后再尸化，转而围攻其他羽蛇。

当最后一条羽蛇被击杀，巨大的羽蛇神仰天嘶吼。它的身体已残缺近三分之一，残躯上布满深可见骨的伤口。不远处，凶残的恶兽正大口吞吃它的血肉。凶兽身上长出白金相间的纹路，脖颈处生出羽蛇特有的、带眼睛花纹的羽毛。

羽蛇神终于害怕了，它想逃，但那凶兽竟学会了它的神通——羽毛纷纷张开，所有眼睛齐刷刷瞪向它，令它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蚕食殆尽。

高达几十米的猫形巨兽如以往般，“嘎吱嘎吱”撕咬蛇躯吞食。越吃，它的身体越大，最终一口嚼碎整个蛇头，连那个曾赠她内丹、助她化形的人形羽蛇神也一并吞入腹中。

彻底吃完后，猫变得昏昏欲睡，一头栽倒，陷入昏睡。地上所有尸化羽蛇和紫毛野兽聚拢在猫身边，静待它们的神进化苏醒。

猫做了一个极长的梦。梦中，起初有许多羽蛇神在逃命。“它”抬头看天，一道可怕裂缝撕开整片天幕，无数奇异巨兽聚集在裂缝处厮杀，各色血液如海水倾泻，淹没大地。血海中又生出新巨兽，飞上天空加入战斗。裂开的天空上星辰混乱，太阳不止一颗，甚至有巨兽在吞食太阳，其他太阳在天空无序旋转。地上血海不时被蒸干，只剩满地骸骨与灰烬。“它”满心恐惧，只想逃离这片土地。“它”的同族被不知来历的巨兽叼走吃掉，幸存者越来越少，“它”除了躲藏，毫无办法。

它们族群命不该绝。“它”遇上一座玉石山，有巨兽正在啃食此山，恰有一小块玉石掉在“它”面前，被“它”吞下。之后，“它”便有了神通，借此终于远离那片区域——只要逃到看不见的地方，“它”就能活下去，族群便不会消失。

后来，“它”真的找到一处无巨兽之地躲藏起来。沧海桑田，天空只剩一颗太阳，星辰归位，天幕愈合，血海退去，大地重新焕发生机。

新生灵都比从前那些巨兽弱小得多，甚至渐渐连比“它”强大的存在都没有了。“它”不知自己活了多久，只知自己不断繁衍，生出无数后代。一些弱小生命前来祭拜“它”，奉上许多食物——虽无大用，却可喂养后代。再后来，“它”发现自己能量越来越少，身体也越来越小。饿到极点，“它”开始吞吃自己的后代，没想到竟能充饥。为获得源源不断的后代，“它”开始帮助那些弱小生命，让他们送来更多食物。就这样，“它”与土地上生生不息的弱小生命达成协议，形成共生。

直到有一天，“它”看见一具死物闯入自己的地盘——从它身上，“它”看到了遥远过去的噩梦。“它”拿出积攒许久的能量送给它，希望它离开这片土地。可那死物非但没走，反而驻扎下来繁衍后代。“它”太清楚这种凶物的恐怖，必须先下手为强，绝不能任其成长。它一定会回来吃掉“它”，就像那些巨兽吞吃“它”的族人一样。

可“它”还是失败了。那头凶兽回来了，正如“它”所预料的那样——凶兽已然成长，而“它”也步上了族人的后尘……

千万年的梦终于结束，猫也吸收完全部能量，缓缓苏醒。她睁眼扫视四周，所有后代主动走入她的毛发，被她吸收。她甩了甩头，从胸口毛发中掉出一个人——正是刘南山。

他呆呆地望着自己的神，不明白为何被抛弃。自己也是神的一部分，为何不被接纳？刘南山绝望跪地，伸出双手祈求神的怜悯，让他回归神的怀抱，不要独留他一人。

猫看着他，身体逐渐缩小，最终重新凝聚为人形。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维尼娅伊——从臭蛇的记忆中，她得知自己和刘南山皆被通缉，维尼娅伊的身份已无用。她便重新捏造一具身体，一个她只见过人偶的模样，那个黑瞎子所说她灵魂本来的样子：一个十五六岁的长发女鬼。

她现在叫阿雪。

阿雪抬手，用指甲刺入刘南山脸皮下，替他改变容貌，将他变为这片土地上的一个土著——也是臭蛇记忆里某个曾与它交易的人。如今，她们成了一个亚洲小女孩加一个土著，再无人知晓他们是通缉犯。

刘南山，现在叫阿南。

“我们离开这里，回中国去。我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阿雪直接开口说道。

阿南听闻神并未抛弃自己，自然是神去哪里，他便跟去哪里。不过他们如今已没有合法身份，只能选择偷渡。所幸阿南熟悉此地所有黑市交易渠道，安排偷渡并非难事。

离开之前，两人袭击了曾攻击他们的军队，将其血洗一空，并搜刮走所有财物，权作赔偿。

一路上，他们毫不掩饰自身的异常。蛇头们虽手握枪支，却无人敢对二人使坏——毕竟就连阿南一人他们都无法应付，更不必说旁边那个黑发飘动、随手绞杀敌人的小女孩。她那全黑的双眼过于引人注目，在解决几批没眼力的渣滓后，阿雪便将眼睛变成了普通人的眼睛。只是若有人敢细看，便会发现她完全没有瞳孔，宛如嵌着两颗假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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