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流水下滩非有意
天光渐暗，月亮悄然爬上夜空时，未来与悲鸣屿行冥才双双累得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未来仰躺在地上，感受着体内灵气几近枯竭
再消耗下去，怕是要直接昏睡过去。
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这身体，简直像台没电就罢工的机器
一旁的悲鸣屿行冥也气喘吁吁地坐着，流星锤与手斧被随手放在旁边，这场切磋竟耗光了他大半体力。可他还是艰难地抬起手，双手合十道：“未来先生的实力非凡，连耐力都如此让人惊讶。”
“这已经是我的体力极限了。” 未来有气无力地回话，视线望着夜空，“看得出来，行冥先生还有余力。”
悲鸣屿行冥摇了摇头，虽然只是切磋并没有用出全力，但是他也感觉的到霜月未来也有所留手
不远处的不死川玄弥望着瘫倒在地的两人，神情复杂。
他攥了攥拳头，心中暗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们一样强大，又或许，自己根本达不到这个程度才对，十岁的少年，第一次为实力的差距而深深叹气。
面对行冥热情的留宿邀请，未来不好推辞，便在岩柱的居所住了下来。
晚饭后，玄弥被安排好住处，早早便睡下，白天的震撼与期待，让他对接下来的训练既紧张又憧憬。
未来则接过了白天 “隐” 成员未完成的工作，坐在桌前，将十二鬼月的情报逐字逐句读给行冥听。
行冥全程静静聆听，听完后长长叹了口气。
他对未来有着百分百的信任，从未怀疑情报的真实性，只是一想到上弦的实力，便忍不住忧心：“连十二鬼月的上弦都如此强悍，真不敢想象鬼舞辻无惨会有何等恐怖的力量。”
未来对于无惨的实力与情报也只了解个大概，只知道他的实力在这个世界属于断档级别的存在，还有就是除了阳光，几乎算得上是不死不灭，不过这些就算未来不说，产屋敷耀哉也能推断的大概
“阿弥陀佛，未来先生这份情报，实在太过珍贵了。” 行冥双手合十，语气满是郑重。
未来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行冥大哥，要不你还是叫我未来吧，叫先生听着太生分了。”
悲鸣屿行冥愣了一下，沉吟片刻后，嘴角难得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好，未来。”
他沉默了几秒，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轻声道：“未来，你要是不困的话，或许…… 可以听听我的故事。”
未来立刻坐直身体，眼神认真：“洗耳恭听。”
夜色渐深，屋内的烛火摇曳，仿佛也在等待着岩柱过往的篇章缓缓展开。
行冥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目光渐渐飘远，陷入回忆，眼泪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那是我十八岁的时候……”
我去！
未来看到这一幕，体内的中二之魂熊熊燃烧，生怕下一秒悲鸣屿行冥来一句什么‘那年我十八岁，她也十八岁’的话
未来深吸了口气，将心中乱七八糟的吐槽压下，静静地听着行冥所讲的故事
随后，行冥缓缓讲述起当年的寺庙进鬼事件
当听到行冥亲口所讲述的狯岳这狗东西干的坏事时，未来都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偷偷弄死狯岳了，果然鬼灭之刃里，狯岳和童磨的出生程度要远远高于无惨与半天狗，根本没有洗白的余地。
“从那以后，我便觉得，再善良的人类，到了生死关头也会暴露本性。”
行冥抹了把眼泪，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同时，我也始终无法相信小孩，我认为小孩子纯粹、天真烂漫、弱小，但谎话张口就来，还能毫不在意地做出残忍地事，我甚至认为小孩子就是私欲的集合体”
他念了声佛号，继续道：“直到遇见主公大人。当年纱代那孩子说出指控我的话时，我如坠冰窟。若不是主公大人出手相救，我早已成了绞刑架下的亡魂。那年主公大人不过十四岁，言谈举止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沉稳，他的眼神仿佛能看穿一切，他说‘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人们而战斗，你不是杀人魔’。”
说到这里，行冥的眼泪愈发汹涌：“主公大人总能说出对方最想听的话，总能在绝望时给人希望。”
未来坐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行冥平复了下情绪，‘看’向未来的方向：“所以未来，单论你治愈主公大人身体这一件事，就如我白天所说，只要你有需求，我力所能及的，必赴汤蹈火，莫敢不从”
未来淡笑摇头：“行冥大哥不必如此。我们本就有着共同的目标，至于在队内的贡献大小取决于能力的大小，我如今虽说暂住蝶屋，但是香奈惠姐姐和小忍也都像我的家人一样，照你的说法，当年你从恶鬼手中拯救了她们，这大恩大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行冥大哥了”
悲鸣屿行冥闻言一怔，仿佛这个时候才重新认识了霜月未来，温和笑道：“倒是我着相了，还是未来你看的清楚”
未来看到脸上的泪痕还未干，这时又能笑出来的行冥，已经快忍不住心中的吐槽之魂了
稍作犹豫，未来还是忍不住说道：“行冥大哥，当年将恶鬼引进寺庙的那个小畜生...”
“阿弥陀佛！” 没等他说完，行冥便念了声佛号，显然不愿听到 “小畜生” 这类字眼
看到行冥此举，未来无奈的笑了，他知道，行冥此时还以为是因为狯岳晚归导致遇到的恶鬼，重新组织语言说道：“那个人，是叫狯岳吧”
听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行冥平静的心湖骤然泛起波澜，轻声问道：“未来是怎么知道的？”
“唉，这不重要，你要是实在想知道，就当我会占卜吧。” 未来摆了摆手，语气认真起来，“我在鬼杀队见过他。如果我说，当年他是因为偷了寺庙的钱，被其他孩子发现后赶出寺庙，才遇到的恶鬼呢？”
话音刚落，未来清晰地感知到，眼前这位如佛陀般慈悲沉稳的岩柱，竟有一瞬佛性跌落，魔性悄然滋生，冰冷的杀气如实质般散出，却又在下一秒迅速收敛。
行冥很快恢复了慈悲模样
“原来狯岳加入了鬼杀队，阿弥陀佛”悲鸣屿行冥心境仿佛上了一层台阶，此时他语气平静道：“尽管我此时仍旧怨恨着他，可是我也愿他能平安”
未来这次是真的被行冥的胸襟震撼到了，换做旁人，得知真相后怕是早已怒火中烧，可他竟还能为仇人祈愿。
“好吧，行冥大哥竟有如此胸襟，真是让我万分佩服”
未来顿了顿，轻声道，“那为什么不好好的想一下，当初没有听你话躲在你身后的三个孩子，冲出来的原因不是逃跑，而是想要帮你拖住恶鬼”
悲鸣屿行冥心头一震
未来继续说道：“那个被你保护了下来，叫纱代的孩子，会不会是因为恐惧，指认错了人，她说的是，那个人是个怪物，大家都被那个怪物给杀掉了”
悲鸣屿深吸口气，仿佛当年纱代的话语犹在耳边
“她当初说的怪物，是已经被阳光照的消散了的恶鬼才对吧”未来轻声细语的说道
有些话，如蜻蜓点水，却能在心底掀起惊涛骇浪。行冥呆坐在原地，脑海中尘封的记忆被一一唤醒，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全都清晰起来。
夜风从窗口吹进，拂过两人的衣襟，也吹动了行冥的心结。
良久，他没有再流泪，用那双失明的眼睛 “望” 着未来，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谢谢你，未来，你解开了我多年的心结。”
翌日清晨，未来准备告别行冥，返回蝶屋。
玄弥站在一旁，眼神满是不舍。未来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从怀里掏出沙漠之鹰递过去：“这个送给你，子弹里掺了日轮刀的材料，能彻底杀死恶鬼。不过你得先通过行冥大哥的训练，不然又要胳膊脱臼了。”
“未来先生！这太贵重了！” 玄弥连忙推辞，“你帮我推荐师父就够了，怎么还……”
“长者赐，不可辞，辞之不恭，懂吗？” 未来不容拒绝地将手枪塞进他怀里，故意瞪了瞪眼。
玄弥红着脸，抿着唇小声道谢：“那…… 谢谢未来先生。”
未来见到玄弥扭捏的样子，很想大喊一句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孩子太小，况且也听不懂
“子弹用完了来蝶屋找我拿，行冥大哥的训练虽然严苛，但是你小子要是坚持不下来，就太给我丢人了知道不”未来笑着说道，随即又有些不放心，补充道：“实在坚持不下来也没事，也别太勉强”
“我知道了！” 玄弥用力点头。
未来挥了挥手，转身离去。玄弥望着他的背影，眼眶微红，大声喊道：“未来大哥放心！我一定能通过考验！”
未来没有回头，只是欣慰地笑了笑
走在回蝶屋的路上，未来偶然遇到几名 “隐” 的成员搬运物资。其中一位稍年长的女性成员，即便穿着制服蒙着面，也让他觉得格外眼熟。他走上前，对方看到他后，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小未来！” 不知火丽放下手中的物资，快步走过来，声音满是欢喜。
“丽姐姐！这么巧！” 未来也兴奋起来，快步迎上去。
其他 “隐” 成员见状，纷纷停下脚步，恭敬地打招呼：“曜柱大人！”
“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 未来笑着点头，随即转向不知火丽，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曜柱～大人！” 不知火丽笑眯着眼，故意拖长语调，调侃道。
“害，丽姐姐你又打趣我”这声曜柱大人让未来有些难为情
“嗯..”不知火丽揉了揉未来浅蓝色的头发，“最近好像壮实了一点，也长高了不少嘛”
“是吧，我还在长身体的年纪，以后还能更高咧”未来笑嘻嘻的说道，作为母亲的生前挚友，从小就看着未来长大，所以未来偶尔会将不知火丽的身影与母亲重叠
“不过你怎么这么狼狈？刚和恶鬼战斗过？” 不知火丽注意到他的白色羽织满是泥土，鬼杀队的制式队服也破破烂烂的，仿佛风一吹就会撕裂开来，露出里面的皮肤
未来随手将羽织脱下，很自然的交给了不知火丽，笑着说道：“不是和恶鬼战斗，是和悲鸣屿先生切磋了一下导致的”
和鬼杀队战力第一的柱级剑士悲鸣屿行冥从白天打到晚上，没受伤就已经够一般人吹上一阵子了，可他说起来却轻描淡写。
“岩柱大人？” 不知火丽惊讶地接过羽织，“小未来现在这么厉害了？也是，毕竟是曜柱大人嘛。”
“唉”看着不知火丽笑嘻嘻调侃自己的模样，未来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知火丽翻看着羽织，忽然指着左侧下摆处一只紫色小蝴蝶刺绣：“这绣工真精致，哪个女孩子绣哒？”
“嘿嘿”
未来的脸颊微微发烫，想起上次和蝴蝶忍逛街，怕她冷披在她身上后，拿回来时就多了这只小蝴蝶，当时小忍还红着脸说 “不喜欢就拆掉”，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傻笑起来。
“哦～” 不知火丽一看他这模样，哪里还不明白，戏谑道，“小未来这是恋爱了？姐姐还是妹妹？”
作为未来最亲近的人之一，她当然知道未来现在在蝶屋居住
“没、没恋爱啦！” 未来羞赧地摆手，小声道，“妹妹绣的。”
“行啊~小未来你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该考虑人生大事啦”不知火丽轻笑道：“你奶奶前一阵子还跟我打听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咧”
“还早呢丽姐姐”未来忙摆了摆手，在不知火丽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催婚家长的味道
“好吧，不逗你了，我还要工作。” 不知火丽收起笑容，“这羽织我帮你修补好，送回蝶屋去。”
“等一下，丽姐姐！” 未来叫住她，从怀里掏出几张 “光之恩赐” 符纸和一颗普通版 “光之审判”，“这个你拿着。”
“不用，上次你给的还没用完呢。” 不知火丽推辞。
“多一份保障总是好的。” 未来不由分说地塞给她，“你们‘隐’成员虽不用战斗，但万一遇到恶鬼呢？防患于未然。”
不知火丽见推辞不掉，只好收下，嘴上抱怨着 “给我真是浪费”，心底却泛起一股暖流
这孩子，总是记挂着别人。
她轻声呢喃：“真是长大了啊。”
“还有事吗？没有姐姐就去工作咯？”
“还真有！”
刚要转身离去的不知火丽诧异回头，还有啥事？
“关于这羽织，我想让你帮我改一下……”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不知火丽爽快答应：“没问题。”
“那丽姐姐再见！我先走啦！” 未来挥挥手，转身离去。
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不知火丽莞尔一笑
这臭小子，比我都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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