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花好月圆人长寿
从灵魂被彼岸踢回人间、重新复活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年。
这半年里，未来从未再像从前那样打坐冥想
倒不是没时间，而是根本没机会。
自他从那口棺材里爬出来的那天起，鬼杀队的虫柱，霜月忍女士，就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哪怕是外出例行巡逻，也非要拉着他一起，美其名曰：“你既然总担心我们遇到危险，不如跟着我巡逻，也好让你放心。”
盛夏的八月来得悄无声息，清晨的阳光还没透过窗棂，蝶屋的卧室里依旧浸着淡淡的凉意。
睡梦中的蝴蝶忍忽然觉得呼吸不畅，秀眉轻轻蹙起，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熟悉的淡红色眼眸，正笑眯眯地盯着她。而那双总爱作乱的手，此刻正轻轻捏着她的鼻子，怪不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别闹。” 蝴蝶忍伸手拍开未来在她脸上捣乱的手，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她侧头瞥了眼床头的闹钟，离该起身的时间还早。
于是她又乖乖地往未来怀里缩了缩，手臂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上，轻声细语地撒娇：“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好不好……”
“不行哦。” 未来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佳人搂得更紧，低头凑近她的耳旁，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小声提议：“今天我带你翘班，咱们去镇上逛街好不好？”
蝴蝶忍闻言，睫毛又颤了颤，睁开眼睛时，眼底还蒙着一层惺忪的雾。
她抬头望着未来，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未来，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七夕节啊。” 未来说得理所当然。
“未来，已经八月了，七夕早就过了。”
“不不不，你说的是日本的七夕，我跟你说的是我们那里的七夕。” 未来笑着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
蝴蝶忍眯起眼睛，小脑袋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是在认真思索。片刻后，她忽然开口，说出来的话让未来瞬间愣住
“是纪念牛郎织女的节日，对吗？”
那是一口流利的中文，发音标准，连语气里的温柔都恰到好处。
未来愣愣地望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姑娘，熟悉的语言像一阵风，瞬间吹开了记忆的闸门，让他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个有蝉鸣、有烟火气的夏日午后。
“怎么了？很惊讶吗？” 蝴蝶忍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找了个更舒服的角度窝在他怀里，继续用中文说道，语气里还带着几分狡黠的戏谑：“小忍的老公是未来～”
“嘶 ——” 未来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脸颊瞬间发烫。
之前他骗蝴蝶忍说这是句能让人心想事成的咒语，可他更没料到，在他不在的那两年里，她竟把这关于他的语言一点点学了下去。
想来那些深夜里，她对着他留下的旧物发呆时，对着那句 “咒语” 琢磨发音时，心里藏着的，全是没说出口的思念。
“你…… 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多中文？” 未来的声音都有些发飘，只觉得怀里的人软乎乎的，连带着他的心都跟着发烫。
蝴蝶忍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忍不住轻笑出声，用中文回道：“跟着‘心想事成的咒语’学的啊。”
她说着，还故意往他怀里蹭了蹭，语调柔软：“未来，今天的七夕，要陪我逛很久很久哦。”
——————
“未来，不带日轮刀没事吗？万一到了晚上遇到恶鬼怎么办？”
蝴蝶忍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和服，领口绣着细碎的紫藤花纹，浅淡的色彩衬得她眉眼愈发温柔。
只是指尖习惯性摸向腰间
往日里挂着日轮刀的地方空空如也，让身为鬼杀队剑士的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语气里带着几分不适应的担忧。
“问题不大。” 同样换了便装的未来笑着伸手，掌心朝上。下一秒，透明的灵气便顺着他的指尖流转而出，莹白的护体神光在掌心跃动，渐渐凝聚成一把线条流畅的光剑。
剑身在晨光下泛着柔和却不失锐利的光泽，他握着光剑轻轻舞了个剑花，剑气掠过空气时带着细微的嗡鸣，“你看，这个和日轮刀一样能斩杀恶鬼，还不用特意背着，多方便。”
“哇～” 蝴蝶忍的眼底瞬间泛起星光，她从未来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把莹白的光剑，触碰到剑身时，只觉得微凉又轻盈，竟和自己那把特质的细剑型日轮刀手感差不多。
她忍不住轻轻挥了挥，眼里的喜欢藏都藏不住：“送给我吧！我好喜欢！”
未来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无奈地苦笑一声：“这只能维持半天啦，不是永久的，要是能一直存在，早就让队里人手一把了。”
“哦……” 蝴蝶忍轻轻应了一声，声音里明显带着点淡淡的失望，握着光剑的手也松了些，连眼底的星光都暗了几分。
“好啦，老婆大人。” 未来笑着揉了揉她略带失落的小脸，语气满是宠溺，“反正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想要的话，我随时都能给你凝聚出来，不怕没有的。”
“好吧～” 蝴蝶忍这才重新弯起嘴角，把光剑还给未来。
未来接过剑，指尖轻轻一松，那柄莹白的光剑便化作缕缕细碎的光点，像萤火虫般在空中飘了飘，渐渐消散在晨光里。
两人并肩往镇上走去，路上的风带着盛夏的草木香。
蝴蝶忍忽然想起之前的话题，侧头看向未来，眼里满是好奇：“未来，你说你们那里的七夕，织女和日本的棚机津女不一样吧？织女应该是个女神对吗？你们那里的七夕，讲的是女神和人类的故事，对吧？”
她向来对有关于未来的一切都充满兴趣，无论是他口中的故乡，还是那些陌生的习俗，都想一一听明白。
这份纯粹的好奇，让未来心里满是欣喜
他喜欢她这样缠着自己问东问西的模样，喜欢她把自己的过去，也当作她想要了解的未来。
未来停下脚步，轻轻握住她的手，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是呀是呀，你不就是我的女神吗？”
蝴蝶忍被这句突如其来的告白说得脸颊发烫。
她轻轻挣了挣被未来握住的手，却没真的甩开，只是垂着眼帘，小声嗔怪：“又说这些没正经的……”
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连眼底都漾开了细碎的笑意。
未来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牵紧了她的手，顺着街边的石板路往前走：“老婆大人在我心里就是女神呀。”
两人并肩走在清晨的街道上
蝴蝶忍好奇地看着路边的摊位，目光落在一个摆着纸鸢风筝的小摊上时，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那纸鸢有粉白的樱花纹，还有展翅的仙鹤模样，色彩鲜亮，在风里轻轻晃着。
“喜欢吗？” 未来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着停下脚步。
蝴蝶忍轻轻点头，眼里满是新奇：“你们那里的七夕，也会放纸鸢吗？”
“呃…… 好像不会。” 未来不想骗她，如实开口，见她眼底的光暗了暗，又立刻笑着补充，“好多习俗我都忘了，不过我记得很多年轻人会在七夕放孔明灯，有点像缩小版的热气球，把心愿写在灯上，点燃后让它飘到天上去，据说这样愿望更容易被听到。”
蝴蝶忍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像被点亮的星星。她拉了拉未来的衣袖，语气里带着点小狡黠：“那我们买一只纸鸢吧！反正都是把心愿放飞到天空里，说不定和孔明灯一样灵验，对不对？”
她说着，还故意冲未来眨了眨眼，长睫毛轻轻颤着，眼底的期许几乎要溢出来。
未来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都软成了一滩水，哪还有半分拒绝的念头。他笑着握紧她的手，转身往小摊前走，语气里满是纵容：“老婆大人说什么都对咧！想买哪只，随便挑。”
蝴蝶忍立刻被摊位上的纸鸢吸引了注意力，目光在仙鹤纹、樱花纹、蝴蝶花纹以及紫藤花纹的纸鸢间来回扫过，最后停在那只绣着浅紫色紫藤花的纸鸢上。
“就这个啦！” 她指着紫藤花纸鸢，语气里满是欢喜。
摊主见两人郎才女貌，笑着把纸鸢递过来，还额外送了他们一支笔和一张小小的心愿笺
蝴蝶忍接过笔，低头认真地在纸鸢上写写画画。
未来凑过去看，只见她用清秀的字迹写了 “愿所有被鬼伤害的人都能得到救赎”，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蝴蝶。
“怎么不写个关于自己的心愿？” 未来揉了揉她的头发。
蝴蝶忍把笔递给未来，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我的心愿已经实现啦。”
她说着，抬头看向未来，目光清亮，“你回来了，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未来的心猛地一暖，接过笔，在她的心愿旁边添了一行字，是用汉字写的，‘愿余生与忍，花好月圆人长寿’。
写完后，他把心愿笺贴在纸鸢上，抬手轻轻一托，风便顺着他的力道，将紫藤花纸鸢缓缓托起。
蝴蝶忍伸手轻轻牵着线，看着纸鸢越飞越高
浅紫色的纸鸢在澄澈的蓝天映衬下，像一只挣脱了束缚的轻盈蝴蝶，载着两人的心愿，渐渐朝着云深处飞去。
——————
产屋敷宅邸的庭院里
产屋敷耀哉坐在软垫上，指尖轻捏着茶盏，为对面端坐的悲鸣屿行冥缓缓斟满茶水。
“行冥，近来瞧着队里的柱们，似乎都比往日更有干劲了。” 耀哉放下茶壶，语气温和，带着几分探寻。
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浑浊的眼底沁出泪水，声音沉稳却难掩感慨：“想来是那日，柱合会议后的切磋，被未来的实力震慑到了。”
耀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虽说未来这般直接展露实力，或许会让不少人觉得有压力，但换个角度想，也是件好事，能让大家看清差距，更有前进的方向。”
“主公大人多虑了。” 悲鸣屿行冥轻轻摇头，语气坚定，“身为鬼杀队的柱，我们绝不会因这点差距就动摇自信。相反，越是看到强者在前，越会激发心中的斗志，只想拼尽全力追赶。”
耀哉微微颔首，又想起一事，轻声问道：“说起来，柱合会议后，未来有找你单独切磋过吗？”
“有的。” 悲鸣屿行冥点头，语气顿了顿，似是想起当时的场景，“那日他们夫妻二人一同来的，小忍就站在一旁的树荫下，偶尔还会轻声提醒未来‘小心’。”
他苦笑一声：“或许该小心的是我才对”
说到这里，行冥轻叹一声，脸上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我与未来第一次切磋时，双方都留了余地，那时我还暗自觉得，若真全力相搏，或许能略胜他一筹。可如今再交手…… 即便我主动开启了斑纹，也全然不是他的对手了。”
这话让耀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微微坐直身体，追问：“那未来与你切磋时，开启斑纹了吗？”
“在我开启斑纹之后，他才随之开启的。” 悲鸣屿行冥的声音沉了下去，带着些许忧虑：“未来已有如此实力。可切磋结束后，他却望着远处的山林，轻声和我说：‘即便现在能赢过各位柱，在无惨面前，我这点力量，根本算不上什么，连与之抗衡的资格都没有’。”
回廊下的风似乎突然凉了几分，耀哉的目光沉了下去，没再说话，却能从他微微蹙起的眉峰里，看出那份与悲鸣屿行冥相通的忧虑
连未来都如此忌惮无惨的实力，这场与鬼之始祖的决战，远比他们想象的更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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