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她倚在门板上，仰头望着近在眼前的陆安，眸中泛起盈盈水光。
四目相对许久，英子终于轻颤着嗓音道："你快把眼睛闭上呀。"
陆安失笑，顺从地合上双眼。
见他闭眼，英子立刻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凑上前去，显然已按捺不住。
......
最终英子是捂着脸跑出去的。
房间里，陆安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暗自惋惜。
方才还没仔细检查，英子就羞得逃走了，看来一时还接受不了。
陆安轻笑着摇头，" ** 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楼梯间里，英子双手捂着脸颊。那个坏家伙居然...居然...
可回想方才触电般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她不敢再往下想，暗下决心以后绝不能答应陆安任何额外要求。
这人正经时温暖如阳，不正经时活脱脱就是个...
......
次日周日。
期中统考前的最后一天。
无论成绩优劣，此刻教室里都坐满了埋头复习的学生，临阵磨枪总比不磨强。
就连平日总打瞌睡的陆安也难得专注，但凡有人来请教，他都会细致讲解，连解题思路也一并传授。
以至于每当下课，他最后一排的座位总是围得水泄不通。
不仅有本班同学，连外班学生也慕名而来。
"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排队，我还想找陆安请教数学题呢。"英子回头瞥了眼长队，小声嘀咕。
陶子接话："很正常，陆安平时可不会这么耐心给大家解题，再加上明天考试，谁不想临时抱佛脚呢。"
"......"英子叹气，"那还是等午饭时再问他吧。"
陶子突然眨眨眼："要不要打赌？我赌陆安今天这顿午饭肯定吃不清净。"
果然被陶子说中了。
陆安刚端着餐盘坐下，就被几个同学拽到他们那桌，有人甚至把物理练习册都带进了食堂。
英子："......"
（考零分也不错，这样就能同班了）
转眼到了周一。
令人紧张的期中统考如期而至。
清晨的校门口，陆安远远就看见韩菲已经等在老地方。
"今天正常发挥就行，五百分肯定没问题，但别大意。"陆安接过她递来的早餐叮嘱道。
"知道啦。"韩菲从兜里掏出个用塑料袋包着的鸡蛋，"今早刚煮的，一直捂着保温，快趁热吃。"
听她说一直捂着鸡蛋，陆安心头一暖，却故意逗她："考试前让我吃鸡蛋，是想我考零分？"
韩菲眉眼弯弯："考零分多好呀，说不定我们就能同班了。"
"那说定了，语文我交白卷，数学只做半面。"
"少胡说！"韩菲轻捶他肩膀，"必须认真考！全校老师都指望你争光呢。"
临走时她又叮嘱："记得把鸡蛋吃了。"说完转身往教学楼走去。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陆安嘴角微扬。走进校园后，他独自在花坛边的长椅上，慢慢剥开那枚带着体温的鸡蛋。
天气确实闷热难耐。
试卷上的字迹逐渐模糊起来。
第一场语文考试准时开始。
全区联考的规格让考场多了位外校监考老师。
陆安这次没有重复分班考试时的懒散表现，而是专注地审阅着试题。如今他对所谓的摆烂点数已经看淡许多，只当作偶尔调剂生活的消遣。
李萌巡视至高三三班时，透过窗户看见伏案疾书的陆安，紧绷的眉头稍稍舒展。确认全班考生状态后，她踩着高跟鞋往下一个考场走去。
陆安余光瞥见那道熟悉的身影闪过门口，笔尖突然在答题卡上顿住。某个原著情节浮现在脑海——如果记忆没错，李老师今天恐怕要昏倒在走廊上。
过度劳累与饮食不规律的双重打击，让这位班主任的低血糖症状随时可能发作。
陆安摩挲着中性笔的防滑纹路，片刻间便拿定主意。他重新将注意力投向试卷。
联考试题难度明显低于分班考，仅用一刻钟他就完成基础题型。翻到作文页时，命题材料令他笔锋微滞：
"生命中重大转折往往猝不及防，这是否证明人类对命运轨迹束手无策？"
这个充满隐喻的命题让他若有所思。短暂沉吟后，钢笔开始在格线间流畅地游走起来。
考完试，有人急匆匆跑出去翻书核对答案，也有人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对题。
陆安收拾好文具，直接去了校内便利店。回来时手里提着零食袋，里面有给乔英子和黄芷陶的薯片，还有特意为李萌老师准备的阿尔卑斯糖和巧克力。
低血糖发作时需要快速补充糖分，像糖果、巧克力这类高糖食物都是不错的选择。
"考得如何？请你们吃零食。"陆安把袋子放在乔英子课桌上，笑着问道。
乔英子狐疑地打量他："考完试就跑去买这些？突然这么好心？说吧，打什么主意呢？"
陆安作势要收回零食："不想吃算了。"
"谁说不吃了！"乔英子整个人扑在零食上护住，又不死心地追问："真没别的意思？"
陆安没搭理她，转身往教室外走。
"喂！马上中午了，不去食堂吗？"乔英子在后面喊。
"你们先去。"陆安头也不回地应道。
走廊拐角处，他遇见了刚整理完试卷的李萌老师。
"陆安？怎么不去吃午饭？"李萌问道。
少年注意到老师苍白的脸色和发白的嘴唇，开口道："李老师，我正找您。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听说您有低血糖？"
"您总叮嘱我们要注意身体，自己也该多保重。"
陆安从衣兜里掏出几颗糖果和巧克力，伸手递了过去。
"刚在便利店买的，先吃点甜的垫垫。记得按时吃午饭，要是头晕就含颗糖。"
见李萌怔怔站着，陆安直接把零食塞进她掌心，"我先去食堂了。这次区统考，第一名非我莫属。"
说完便转身离去。
李萌望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出神，半晌才低头看向掌心的糖果，嘴角不自觉扬起弧度。
执教多年，她以严厉著称。学生们私下叫她"铁棍山药"，她反倒觉得这个外号很贴切——这正是她要树立的形象。
可今天居然被学生关照了，这倒是头一遭。
意外的是，这种感觉...还不赖。
李萌轻笑着抱起试卷走向办公室。
"李老师，一起去食堂吗？"刚进门就遇到几位同事正要出去用餐。
"你们先去吧。"
潘帅停下脚步："你不吃饭？"
李萌正要拒绝，忽然想起陆安的叮嘱，改口道："你们先去，我把下午的卷子整理好就去。"
潘帅眼睛一亮："我帮你整理？"
"不用不用。"李萌连连摆手。
"那我去食堂给你带饭？"潘帅不死心。
李萌迟疑片刻，点头道："那就麻烦潘老师了。"
潘帅笑着打趣："咱俩谁跟谁，别见外。"
李萌瞪他一眼："潘老师，咱咱俩啥关系？再胡说八道就别帮我带午饭了。"
"别生气别生气，我这就去。"潘帅赶紧溜出办公室。
李萌无奈地笑了笑。
她顺手拿起桌上的镜子，镜中人面色确实如陆安所说般苍白。
从兜里掏出陆安给的糖果，犹豫片刻，她把棒棒糖塞进了手提包。
含着棒棒糖上班？
这画面怎么想都不对劲。
完全不符合她往日的风格。
拆开巧克力咬了一口，李萌重新投入工作。
巧克力的效果立竿见影，小小一块15克的德芙，热量堪比半碗米饭，糖分和能量迅速补充到位。
吃完一块巧克力，李萌感觉好多了，把剩下的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
数学考试时，巡视的李萌经过陆安考场。
看到她气色好转，陆安就知道她乖乖吃了糖和午饭。
趁她看过来时，陆安冲她咧嘴一笑。
李萌立刻板起脸，用眼神警告他专心答题，转身走向隔壁教室。
其实陆安早就答完卷子，全程不到二十分钟，这会儿正闲得发慌。
"专心答题，别左顾右盼。"外校监考老师孟宇达不了解情况，以为这是个差生，出声提醒道。
不能提前交卷，陆安只好趴桌上打盹。
这情形让孟宇达直皱眉——
堂堂春风中学重点班，怎么会有这种学生？
孟宇达轻手轻脚来到陆安座位前，正想叫醒他，却被桌上填满的答题卡惊得停住动作。
"全写完了？"
身为数学教师的孟宇达迅速抄下几道题的答案，快步走向讲台拿起试卷核对。不到五分钟，他的表情就从疑惑变成了震惊。
反复确认试卷、熟睡的陆安以及墙上的挂钟后，孟宇达难以置信地摇头——开考才半小时？不仅提前交卷，答案竟全都正确？
他立即拉着本校监考老师来到走廊，指着教室后方低声询问："那个睡觉的学生怎么回事？数学卷子怎么做得这么快？"
"您说陆安，"老师脸上浮现自豪的神色，"他是高三的年级第一，上次分班考离全科满分只差几分。今天这速度还算发挥一般呢。"
孟宇达闻言倒抽一口冷气。他们学校连七百分的考生都罕见，这里竟有个轻松冲刺满分的天才？
......
交卷铃声响起，陆安揉着脖子站起身，和英子、陶子并肩走向校门。明天还有考试，今晚终于能早点休息。
走到977教学楼一层时，陶子突然拽住两个同伴："先别走，稍等一下。"
英子歪着头问："等谁呀？"
"等我舅舅，他说要一起去姥姥家，让我在这儿等他。"陶子解释道，又补充说："要不你们先走吧？我自己等就行。"
英子立刻搂住她的脖子打趣："那可不行，怎么能让我的宝贝一个人在这儿傻等。"
"呕——"陶子故意做了个夸张的嫌弃表情。
正说笑间，潘帅快步从后面赶上来："你们几个聊什么呢？"
看见陆安和英子，他点头示意："你们也在。"
"潘老师好。"英子连忙松开陶子，和陆安同时问好。
潘帅笑着问："陶子、英子，今天考试感觉怎么样？"
"还行吧。"陶子回答得比较保守。
英子摊了摊手："我也差不多。"
这时陆安插话："潘老师，您怎么不问我？就漏我一个人多不好。"
三人集体沉默。
问他做什么？
难道又要给他机会显摆吗？
以后谁要是嫁给他可真是...（第四更）
次日下午，英语考试结束后。
今晚不用上晚自习，明天也停课一天——高三老师们要去区里批改试卷，所以全体放假。
"不用晚自习的感觉真棒。"搬书时遇见英子的陆安由衷感慨。
英子叹气："真羡慕你，我回家还得刷题，还不如在学校呢，课间还能找你们说说话。"
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明天你有什么计划吗？"
"明天？"陆安思索片刻，"暂时没有安排。"
"怎么？你明天能从你妈妈那儿请到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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