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173章
15
“您可算问着了。”秦淮茹压低声音，“就您出差那几天，有人正琢磨着要动您的位置呢！”
“谁？”李主任猛地坐直，烟灰抖了一身，“说清楚！”
好的，
"有人得意地笑："你还不知道吧？这几天你不在，刘副主任搞到大批计划外物资，按平价卖给厂里工人，不收票证！说是慰劳大家辛苦一年。"
李主任点头："这是好事。"
"好什么好？"对方冷笑："全厂工人都在夸他慷慨，谁不念他的好？人心都被他笼络完了！"
听到这话，李主任皱起眉："年轻人想站稳脚跟，这么做可以理解。况且...这事我也挑不出错。"
又一声冷笑："他天天往后院跑，给小卫兵端茶送水献殷勤，你说图什么？"
"还不是想取代你？说不定正打小报告呢，谁甘心永远当副手？"
这番话让李主任瞬间黑了脸。
给工人谋福利倒也罢了，可频繁接触卫兵？
安的什么心？
"知道了。"李主任挥手："你先回，这事我来处理。"
来人走出门外，唇角勾起冷笑：等着瞧吧。
三分钟后，李主任径直推开刘副主任办公室。
"主任？"对方茫然抬头。
李主任面无表情："没事，陪我走走。这几天不在，总得了解下情况。"
（
办公楼前，李主任步伐匆匆，**松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走向第一车间。车间主任快步迎上前，脸上堆满笑容："李主任好！"问候完又朝**松点头致意。工人们相继问好，气氛却迥然不同——对领导的问候透着敷衍，面对**松时却个个眼含热意。
"刘副主任要办喜事了吧？"
"可得叫上咱们去给您添喜气！"
"这么大事都不透个信儿，太见外了！"
工人们七嘴八舌的关怀让**松眉头微蹙。这般殷切虽出自真心，却非他所愿。接连走过十几个车间，皆是这般光景。他未料几斤肉蛋竟换来如此深厚情谊，这个年代人们对食物的珍视远超想象。
李主任的面色却越发阴沉。事已至此，**松索性横下心来——该来的总归躲不过。"去看看学生们。"李主任突然开口，眸色深沉。**松点头应下，浑然不觉领导心中翻涌的思绪。
（
那张脸转眼堆满笑容，李主任热情地说："同志们辛苦了，这几天我去市里汇报工作，没来得及关心大家。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李兰眼皮都没抬："刘副主任照料得很周到，我们很满意。"
字里行间，唯独漏了该感谢谁。
李主任笑容有些挂不住。
门帘忽地被掀开，李兰眼睛一亮："刘主任您来啦？"声音甜得像掺了蜜。
少女怀春的模样，和方才判若两人。
李主任的脸彻底阴了。
工人们向着姓刘的他还能忍，但要是这些小 ** 也...
回去路上他后颈发凉。
烟卷刚点上，李兰就探头进来："刘主任，能商量个事儿么？"
烟头在搪瓷缸里碾灭。
"我亲戚家...被抄得精光。"李兰搓着衣角，"年关难过，您看..."
刘松心里明镜似的。
"这事儿..."他为难地皱眉，"现在可不好办。"
人情往来这回事，总得让对方觉得来之不易。
“嗯……”李兰显得有些失落。
“别担心，”林松宽慰道：“我今晚去同学那儿问问，看能不能帮你弄一些……不过不能打包票。要是能拿到，明天一早我直接送到你办公室去！”
“不必！”李兰摇头：“你住哪儿？我晚上去你家取！”
“也行！”林松说着，把自己的住址写在纸条上递给她。
李兰接过纸条转身离开。
两人都没注意到，李兰进出林松办公室的全过程，恰好被路过的李主任尽收眼底。
“十五分钟！”李主任盯着腕表，脸色阴沉：好个林松，该不会已经把李兰那小丫头拿下了吧？
啧啧……
那么水灵的姑娘。
真让人眼红。
老子就只能碰秦淮茹那种半老徐娘。
晦气！
李主任越想越窝火。
“滋滋——”
下班预备铃响起前三分钟，厂区广播突然开启。
播音员于海棠清脆的声音传遍车间：
“全体职工请注意：下面播送一则 ** 通知。”
“秦淮茹同志工作勤恳、作风扎实，在食堂工作期间任劳任怨，获得后勤部门全体同事及领导的高度评价。”
“经厂领导班子决议，即日起任命秦淮茹同志为轧钢厂膳食科副科长，全面负责食堂日常工作。”
消息一出，整个厂区顿时沸腾。
什么情况？
秦淮茹？
食堂二把手？
还掌管全盘工作？
这不等于是把整个食堂交到她手里了？
怎么……
凭什么？
厂区十几个车间瞬间炸开了锅。
后厨里，秦淮茹嘴角都快扬到耳根了。
"哈哈哈哈——"何雨柱笑得见牙不见眼，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秦淮茹跟前："秦姐...我的好姐姐...您也太能耐了，才来后厨没几天就得了领导赏识。咱们领导慧眼识珠！"
"老赵，有你的..."何雨柱头回冲着赵主任竖起大拇指："是你跟上面举荐秦姐的吧？今儿个我请你下馆子！"
赵主任张着嘴像条搁浅的鱼，半晌没蹦出一个字。
举荐？
我举荐个鬼！
老子还蒙在鼓里呢！
呸！
林松办公室里，这位副主任的嘴同样张得能塞鸡蛋。
不至于吧。
他眉头拧成死结。
这可是正式任命，堂堂领导班子成员居然毫不知情。
李主任也太专横了？
连个招呼都不打？
虽说副主任官职不大，但好歹要走班子会议流程的，得全体(bcdi)签字画押才能红头文件呢。
李主任这 ** 的压根没把我放眼里！
行，就算特殊情况主任能乾坤独断。
可后厨归后勤管！
老子才是后勤一把手，在我的地盘上直接空降？招呼都不打一个？
淦！
林松脸色越来越黑：这不是明摆着上眼药嘛。
要么是蓄意的，要么...就是存心的。
李主任这是故意给我难堪！
林松腾地起身往主任办公室冲，非得问个明白不可。
可刚到门口就吃了个闭门羹——李主任的房门早锁死了。
伸头往楼下张望，正瞧见那家伙钻进吉普车扬长而去。
好嘛！
这 ** 踩着点开溜呢！
“铃——”工厂的放工铃声准时响起。
崔松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秦淮茹竟然升任食堂副主任，还掌管后厨大权，这不得把后勤搅得天翻地覆？
抛开个人恩怨不谈，就她那点本事，哪里配当领导？
不过这事还有转圜余地。
提拔领导需要三天公示期，明天就去找李主任撤销任命。
崔松铁青着脸往家走。
“开会了！全院开会！”
晚饭刚过，易中海的吆喝声就传遍大院。
众人都聚到中院时，只见易中海满面红光，秦淮茹笑靥如花，何雨柱趾高气扬。
“咳咳！”易中海清清嗓子，“耽误大家一点时间，宣布个好消息！秦淮茹同志光荣当选轧钢厂食堂副主任！”
“什么？”
“食堂副主任？”
“这么快？”
“天！秦淮茹当官了！”
邻居们炸开了锅。
叁大爷失神地站在原地。学校停课，工资减半，他在院里的地位本就不比从前。现在秦淮茹又升官——
该不会要取代自己当叁大爷吧？
“感谢老邻居们栽培！”秦淮茹笑得见牙不见眼，“为表心意，我准备在院里摆几桌谢客宴，大伙儿可都得来！”
大院众人脸上阴云密布。
"呸......"
"这......"
"有意思......"
秦淮茹话音未落，左邻右舍的脸色都沉了下来。
这话什么意思？
摆酒请客？
四九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白吃白喝可不行。
不管是红白喜事、金榜题名还是加官进爵，
赴宴都得随份子，而且数目还不能寒酸。
谁也没料到，秦淮茹刚当上个芝麻小官，就开始打街坊们腰包的主意。
但不去又不行。
如今她说话有分量，街道改制后，居委会管着街坊邻里的大小事务。
她既然是居委会的小头目，要是在领导跟前给你穿小鞋，够你受的。
"咳咳......"贾张氏也来帮腔："现在淮茹可是有身份的人了，都是 ** 坊，总得赏个脸吧？咱们老贾家最重脸面，要是有谁不给面子，往后也别指望我们给好脸色！"
"哈......"
"可不是吓唬你们！"
没见过这么厚颜 ** 的！
大伙儿冷笑连连。
贾张氏还不罢休，盯着**松说："**松，你可是轧钢厂的后勤主任，淮茹的直属领导。说到底咱们都是一家人，淮茹在你手下当差，你这个顶头上司来喝酒，总不能空着手吧？"
**松后背一凉：好家伙，直接点名了。
"行！"**松也是个爽快人："到时候一定给你包个最大的红包！"
那年头，随礼顶多一两块钱。
这回给你五块，总行了吧？
万万没想到，忍气吞声非但没换来体谅，反遭变本加厉。
贾婆子撇着嘴道："钱就算了，你干脆拎几箱茅台来。反正你也不喝，屯这么多好酒干啥？"
傻柱跟着帮腔："就是！不喝就搬两箱出来！"
两箱？！
**
刘松气得直嘬牙花子，肺都要炸了。
" ** ！"刘松当场甩脸子，"你们摆酒关我屁事？老子升官时也没见你们道贺，现在还讹上我了？"
"滚蛋！"
刘松骂咧咧摔门回屋。
贾婆子脸黑得像锅底，可也拿他没辙。
搁从前还能指着鼻子骂街，如今人家可是轧钢厂领导了。
"散了吧散了吧！"易大爷挥挥手轰人。
不多时，院里晃进个俏生生的身影。
大伙定睛一瞧：哟，这不是青年队那小头头吗？
"易中海？"
"秦淮茹？"
李兰瞧着两人一愣："你们也住这院？"
"可不！"秦淮茹挤着笑，"领导这是找谁呀？"
"我找刘松。"李兰目光往院里扫，"他家在哪儿？"
秦淮茹脸色唰地垮下来，勉强指了指西厢房。
李兰上门自然是谈采购肉蛋的事。
"快请进！"刘松热情招呼。
姑娘脸颊泛红，眼波里透着说不清的意味。
刘松后脖颈一凉：乖乖，这丫头该不是相中我了吧？
"刘大哥......"
**
刘松一听李兰开口，顿时浑身不自在：以前都叫他刘副主任，现在突然改口喊刘大哥，实在让人别扭。
“呃……”刘松略显尴尬，清了清嗓子：“那个，李兰，你来得太早了，东西我已经备好，但朋友还没送来。不如等东西到了，我亲自给你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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