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口角与调岗事

钱老太太送走了刘神婆，原本打算撵走来喜这几个孩子。可转念一想马上要过年了，家里的被褥还没拆洗，光靠春花和冬月干活太慢。她立刻改变了主意："小燕和玉梅别回去了，和春花、冬月一起把家里的被褥拆洗了。"

玉梅可不想留在这儿干活，马上推脱："奶，我们得回家。我娘也留了好些活给我们。等我们忙完了，就过来帮你洗被褥。"

钱老太太顿时耷拉下脸："让你们干点活怎么了，还推三阻四的。先干我这的活，等你娘回来我去说。"

小燕悄悄拉了拉玉梅的衣角，示意她别再争辩。然后对钱老太太说："奶，您把要洗的东西拿出来，我们几个一起洗。"

钱老太太这才满意地回屋拆床单被罩去了。春花看着小燕，有些不好意思——这些本该是她和冬月的活，现在却要麻烦小燕和玉梅帮忙。

来喜见小燕已经答应，知道再怎么不情愿也得帮老太太把床单被罩洗完。她提议道："大姐、二姐，去厨房多烧点热水，一会儿洗衣服用得着。"

春花小声提醒："咱奶不让用热水洗衣服，嫌浪费柴火，该骂人了。"

玉梅却不在意老太太高不高兴："这大冷天的用凉水洗衣服，多冻手啊。我娘说姑娘家不能着凉，容易落下病根。"

春花和冬月也不再阻止，心想若是奶奶生气，要骂也是骂玉梅和小燕。

这边正烧着水，小红也没回家，凑到来喜身边嘀咕："你奶可真行，都分家了怎么还让你们帮着干活呀？"

来喜能说什么呢？再分家那也是她奶奶，是她们爹的亲娘。这血缘关系可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钱老太太拿着拆下来的被单出来，看见玉梅烧了一大锅水，顿时火冒三丈。在她眼里，丫头片子就是家里的小丫鬟，干点活还烧热水，这不是糟蹋柴火吗？

她气得“哗啦”一声把被单扔进盆里，叉着腰就开始教训玉梅和小燕："你们两个败家的，洗个衣服还用热水。什么金贵的人啊，用凉水洗怎么了？"

玉梅不服气地顶回去："我娘说冬天洗衣服不能用冷水，容易生病。我们在家洗衣服都用热水。"

钱老太太更来气了："你娘就是个败家老娘们，养了你们几个败家孩子。都不许用热水，凉水也能洗干净！"

小燕试图缓和气氛："奶，水都烧好了。不用更是浪费。"

钱老太太瞪了小燕一眼："这热水一会儿煮大碴子粥用。你们赶紧出去洗衣服去！"

玉梅放下手里正要往灶膛里添的柴火，梗着脖子说："奶，您这是地主老财啊，比那些地主还能剥削人。"

"玉梅，你个死丫头再说一遍？我打死你，居然敢给我造谣！"钱老太太夺过玉梅手里的柴火就要往玉梅身上打。

来喜可不能看着二姐吃亏，赶紧上前拉住钱老太太。她稍稍用了些力气，钱老太太顿时动弹不得。来喜嘴上劝着："二姐，你咋回事，别惹咱奶生气。快带着小燕回家去吧，咱奶一见你俩就烦。"边说边给玉梅使眼色。

玉梅会意，拉着小燕就往家跑。来喜继续劝着钱老太太："奶，您别生气，洗衣服不用她们帮忙。咱们自己洗。"

钱老太太挣扎了几下，却从来喜手里挣脱不出来："来喜，你撒手。拽得我胳膊都疼了。"

来喜稍微松了点力气："奶，那您别生气。让玉梅她俩看看，没有她们，奶奶自己照样能把被单洗干净。"她看着钱老太太，真诚地说："奶，您在哪儿洗？我帮您把水倒盆里。"

钱老太太没好气地说："滚一边去，我啥时候说自己洗了。你娘咋教你们姐几个的，干点活还这么多事。"

来喜敷衍地回道："就那么教的呗，都是亲娘，还能把闺女当丫鬟使呀？"

不等钱老太太再说话，来喜接着说："奶，我也回家了。刚刚那神婆跟您说啥了？我怎么听着让您别乱发脾气，和气生财呢！您看看您这脾气，动不动就骂人，那还能发财吗？"

钱老太太被噎住了——刘神婆临走时还真嘱咐她，别动不动就发脾气，影响家人健康，更影响财运。

"哼，赶紧回你自己家去，看着你就心烦。春花，过来把被单拿去洗了。"钱老太太气哼哼地说完，转身就进屋了。

一进屋，钱老太太就对刚溜达回来的钱老头抱怨："你看看，老大家这几个死丫头。不让用热水洗衣服就撂挑子不干了，多不像话。"

钱老头不以为然："大冷天的，孩子帮你干活，你就让她们用呗。瞎心疼啥！"

"你说得倒轻巧，哪有柴火让她们浪费。我跟你说，过年不许她们来吃饭，我看见这几个倒霉孩子就生气。要是过年都在眼皮底下，我得呕死。也不知道老大和老大媳妇咋养的孩子，一点不听话。几个丫头片子毛病还贼多。"钱老太太满肚子意见，对着钱老头絮絮叨叨。

钱老头端着搪瓷缸子，"呲溜呲溜"地喝着热水，偶尔抬头瞥一眼老太太，又低下头，任凭钱老太太在那儿没完没了地絮叨，就是不发表意见。

钱老太太在家不停地抱怨，而另一边的蔡三娘却在上班时遇上了烦心事。后勤主任开会说，单位食堂吃饭的人少了，用不上两个大师傅，单位计划留下老张头这个大师傅，打算给蔡三娘调岗。

蔡三娘可不愿意离开食堂——中午还能免费吃一顿饭呢，给家里省了粮食，谁愿意走啊。

蔡三娘打算争取一下：“领导，你看食堂虽然吃饭的人少了，但张师傅一个人做菜。我可不可以转成做面食？窝头、馒头也得有人做啊，张师傅自己也忙不过来。再说我在食堂干的好好的，也不能说调走就调走呀！”

后勤主任也没办法，这是单位开会决定的：“蔡师傅，我理解你的心情。这不是针对咱们一个部门，单位还几个部门都涉及到了调岗。”

单位领导也知道食堂大师傅是个好工作，中午供饭，平时还有些油水。后勤主任最后说："单位考虑到您的年龄，还有现在的工作。最后研究决定，您可以调到咱们厂子的托儿所，或者是调到街道。"还补充一句：“其他部门调岗的都去了车间。”

蔡三娘脸色不太好看，这两个地方都不是什么好去处。托儿所那里孩子年纪小，一会儿拉一会儿尿的，她可伺候不了。至于街道，哎！工资低，事还多，天天得去给人家调解矛盾。

蔡三娘无奈地说："托儿所我也干不了，那些孩子太小我也不会哄。至于街道，是哪个区的？"

后勤主任赶紧表示理解，然后说："就你家那片的街道，离家近。"

蔡三娘确认了一句："是正式工吧？"

后勤主任肯定地说："肯定是正式的，工作也不是很累。就是工资比之前少了些。这个工作也是单位领导特意争取来的。"

蔡三娘点点头，知道只能服从安排："那我啥时候调走？"

后勤主任："明天上午单位给您开证明，然后您就去街道办手续吧。"

蔡三娘也没法子，只能接受。心里堵得慌，没心思多待，她做完中午饭就提前回家了。

来喜看她娘这么早回来，还纳闷呢，一问才知道原因。

来喜安慰她娘：“街道工作也挺好，没那么累。”

蔡三娘叹气道：“好个屁，比原来工资少了三分之一。家里花销又得紧巴点了。哎！”

小老百姓能有啥办法，家里也没关系没后台的，就只能听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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