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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六章一直很放心


李春芳皱眉。

  “杨帆为何围而不打?严嵩又为何希望打破僵局?”

  徐阶嘴角微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此事...不如交给裕王处置。咱们先压几天,免得严家又来逼人。”

  两人相视苦笑,心照不宣。

  徐阶起身整理衣冠。

  “走吧,去裕王府。”

  玉熙宫内,烛火摇曳。

  吕芳放下手中的密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将老花镜摘下。

  他缓步走到八卦台前,见嘉靖帝正闭目打坐,不敢打扰,静静侍立一旁。

  “吕芳。”

  嘉靖突然开口。

  “杨帆为何不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历港?”

  吕芳躬身答道。

  “回皇爷,据吴明、吴亮的密报,杨帆曾对几位将领说,留着倭寇是上策。临阵时还特意下令不要赶尽杀绝。就连华亭之战时,大村本来可以生擒,也是杨帆故意放走的。”

  嘉靖眼皮微抬。

  “他不怕被人说养寇自重?”

  吕芳苦笑。

  “杨帆的意思是围上一年半载,慢慢打。

  他称之为'辱寇'。”

  “辱寇?”

  嘉靖念叨着这两个字,突然嗤笑一声。

  “这哪里是辱寇,分明是辱严。”

  吕芳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皇爷圣明!严嵩已经让人给内阁的徐阶等人上书,要求闽海水师和火器营立刻南征西讨。”

  嘉靖似笑非笑。

  “徐阶是不是又把事情推给了裕王?”

  “皇爷料事如神。”

  吕芳恭敬道。

  “徐阁老确实如此。”

  嘉靖突然睁开眼睛。

  “徐阶太精过了头。内阁不能再这样下去。”

  他顿了顿。

  “让严嵩回来。”

  吕芳大吃一惊。

  “皇爷,这...”

  嘉靖淡淡道。

  “杨帆要'辱严',若严嵩一直躲在家里,如何辱之?”

  吕芳这才明白过来,心中暗忖。

  杨帆必有后手,这是想让严家跳出来,到时候一并“辱”之。

  这心思,竟与皇爷不谋而合...

  “还有一事。”

  吕芳想起什么,小心翼翼道。

  “张居正等人又来催问皇庄变法的方略。老奴因事体重大,且想不明白其中关节,不知该如何回复...”

  嘉靖重新闭上眼睛,语气淡漠。

  “不回即可。”

  严府内,灯火通明。

  严世蕃接到宫中消息,喜形于色,一路小跑来到父亲书房。

  “父亲!大喜!皇上恢复您的首辅之位了!”

  严世蕃难掩兴奋。

  “这是自华亭之败后,从未有过的喜讯啊!”

  严嵩原本伏案疾书,闻言手中毛笔一顿,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一片。

  他缓缓抬头,眼中带着精光。

  “消息确实?”

  “千真万确!”

  严世蕃搓着手。

  “吕芳亲自传的口谕,明日您就可重返内阁!”

  严嵩放下毛笔,长舒一口气,脸上皱纹似乎舒展了几分。

  “看来皇上对历港目前的僵局也不满意啊...”

  严世蕃的书房里,檀香缭绕,却掩不住那股子躁动的气息。

  鄢懋卿那张胖脸上泛着油光,手里捏着青瓷茶盏,嗓门大得能震碎窗纸。

  “徐阶那老匹夫,手底下连个像样的兵都没有,也配坐首辅之位?我看啊,用不了几日就得灰溜溜滚下来!”

  “鄢大人说得极是!”

  罗龙文立刻接茬,手指在案几上敲得咚咚响。

  “皇上现在心里怕是也后悔着呢。吴时那篇文章写得妙啊,句句戳在皇上心窝子上。”

  书房里七八个官员闻言都哄笑起来,有人甚至拍起了大腿。

  严世蕃半倚在紫檀木圈椅上,独眼中带着得意,手里把玩着一枚象牙雕的角状物件,慢悠悠道。

  “杨帆那小子,以为在海上打几场胜仗就能翻天?幼稚!”

  “可不是嘛!”

  一个穿着孔雀补子的官员凑上前。

  “战场上的输赢算什么?朝廷说谁赢,那才是真赢!”

  罗龙文眼睛一转,阴恻恻地笑道。

  “杨帆要是怕得罪佛郎机人,当初就不该开战。现在倒好,打又不敢往死里打,活该被人说'养寇自重'!”

  “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仿佛已经看到杨帆被弹劾下狱的场景。

  严世蕃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独眼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诸位都是自己人,以后行事要多动脑子。别听风就是雨,更别学那些墙头草...”

  他话还没说完,书房门突然被撞开。

  “小阁老!有消息!”

  工部侍郎刘伯跃气喘吁吁地闯进来,官帽都歪了。

  严世蕃眉头一皱。

  “慌什么?天塌了?”

  刘伯跃顾不上行礼,凑到严世蕃耳边低语几句。

  只见严世蕃手中的牙角“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独眼瞪得溜圆。

  “当真?怎么死的?”

  书房里顿时鸦雀无声。刘伯跃擦了擦额头的汗,见都是自己人,便放开了声音。

  “下官负责采办,认识个做丝绸买卖的商人。他朋友刚从倭国回来,说大友宗麟的佐贺城在四月十六夜里被织田信长偷袭...”

  “织田信长?”

  罗龙文猛地站起身。

  “就是那个尾张国的...”

  “正是!”

  刘伯跃点头。

  “大友宗麟中计,在一处峡谷遭了埋伏,主力尽丧,地盘全被织田信长吞了。消息千真万确!”

  书房里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手里的茶盏摔在地上,碎瓷片溅得到处都是。鄢懋卿那张胖脸刷地白了,嘴唇哆嗦着。

  “这...这...”

  严世蕃突然拍案而起。

  “我说这几日怎么总觉得不对劲!杨帆那厮在历港围而不攻,莫非...”

  罗龙文眼珠子一转,突然叫道。

  “小阁老!杨帆是不是早就知道大友宗麟要完蛋?他们之间怕是有勾结!”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

  方才还兴高采烈的官员们顿时噤若寒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惧。

  严世蕃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弯腰捡起掉落的牙角,在手里慢慢摩挲着,突然冷笑一声。

  “好一个杨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小阁老,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罗龙文急道。

  “若真让杨帆借此翻身,咱们...”

  严世蕃抬手打断他,独眼盯着刘伯跃。

  “刘大人,你负责采办,可有法子派人去倭国?”

  刘伯跃眼珠一转。

  “下官可以采办雪杉木为名,多派些人手过去。”

  “好!”

  严世蕃一拍桌子。

  “务必拿到铁证。记住,要快!”

  杭州词人祠内,檀香袅袅。

  杨帆指尖轻叩案几,目光落在面前摊开的账册上,眉头紧锁。

  “十五万件,其中礼器占七成。”

  他叹了口气。

  “能卖给外洋商人的实用器不足五万,这生意怎么做?”

  张居正端坐对面,指尖沾了茶水在桌上画着。

  “景德镇三十六座官窑,日夜不停也只能烧制这些。若强令增加产量,恐怕会降低品质,反倒砸了大明瓷器的招牌。”

  窗外蝉鸣聒噪,杨帆起身推开雕花木窗。远处西湖波光粼粼,几艘商船正缓缓驶入码头。

  他忽然转身。

  “老张,你说那些民窑如何?”

  “民窑?”

  张居正摇头。

  “他们只会烧些粗瓷碗碟,上不得台面。”

  杨帆却眯起眼睛。

  “我听闻景德镇周边有上百家民窑,若能整合起来...”

  “不可!”

  张居正猛地站起,官袍袖角扫翻了茶盏。

  “礼制森严,若让民窑仿制官器,严家必定参我们个'僭越'之罪!”

  茶水在案几上蜿蜒成溪,杨帆盯着那水痕看了半晌,忽然笑了。

  “谁说让民窑仿官器了?我们只需他们按新样式烧制外洋喜欢的实用器。”

  张居正一怔,随即若有所思地捋须。

  “你是说...”

  “两条腿走路。”

  杨帆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两条线。

  “官窑专司礼器,民窑生产外贸瓷。只要不逾礼制,严家抓不到把柄。”

  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门子弓着腰进来,在杨帆耳边低语几句。

  杨帆向张居正拱手。

  “有贵客到,我去去就回。”

  湖畔柳树下,王汝贤抱着个锦盒来回踱步。见杨帆走来,他连忙跪下。

  “大人,幸不辱命!”

  杨帆扶起他,目光落在那雕花锦盒上。

  王汝贤会意,小心掀开盒盖。白色绸布包裹中,一颗经过石灰处理的人头赫然在目。

  那人双目圆睁,须发戟张,虽死犹带着几分枭雄气概。

  “大友宗麟?”

  杨帆轻声问道。

  王汝贤点头,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

  “织田大人亲笔所书。”

  信纸展开。

  杨帆边读边挑眉。

  “这织田信长,华文写得倒有几分王羲之的风骨。”

  信中不提火枪,不提交易,只道感恩献策,承诺秋粮必至。

  杨帆嘴角微翘——这是个聪明人。

  “你亲自护送这人头进京。”

  杨帆合上信笺。

  “交给织田的遣唐使,就说...是倭国藩主献给大明的贡品。”

  王汝贤领命而去。

  杨帆站在湖边,看着锦盒被亲卫带走,水面倒映着他若有所思的脸。

  大友宗麟的人头是个好筹码,但瓷器的事更迫在眉睫。

  回到祠内,张居正正在整理文书。

  杨帆直接道。

  “明日启程去景德镇。”

  数日后的大清早,京城内阁门外已是一片喧闹。

  因严嵩官复原职,严家党羽纷纷现身,六部不少人前来恭贺。

  值房外候着的官员们排成了长龙,个个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手里捧着精心准备的贺礼。

  “严阁老复出,真是朝廷之福啊!”

  “可不是,这半年来内阁少了严阁老坐镇,总觉得少了主心骨。”

  “听说皇上亲自下旨召回的,可见圣眷依旧啊!”

  议论声此起彼伏,几个严党骨干更是趾高气扬,仿佛自家主子回来,他们也能跟着水涨船高。

  严嵩时隔半年再度端坐首辅值房,神色满意地环视这间阔别已久的屋子。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在他保养得宜的脸上,映出一层淡淡的油光。

  他轻轻抚摸着黄花梨木案几,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纹路,嘴角微微上扬。

  “来人。”

  他轻唤一声,声音不大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一个青衣小吏立刻躬身进来。

  “阁老有何吩咐?”

  “去请徐阁老过来一叙。”

  严嵩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

  “就说本阁有事相商。”

  小吏领命而去,严嵩的目光落在墙上那幅《江山万里图》上,眼中带着阴鸷。

  半年前被逼退的屈辱,他可是一刻都不曾忘记。

  徐阶正在自己的值房批阅奏章,听闻严嵩召见,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黑渍。

  他放下笔,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徐阁老,严阁老请您过去说话。”

  小吏恭敬地站在门外。

  “知道了,这就去。”

  徐阶整了整衣冠,心中已转过千百个念头。

  严嵩记仇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此番复出,必定会找机会报复。

  他暗自盘算着,若情况不妙,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告假几日避避风头。

  穿过长廊时,徐阶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些。

  六月的晨风带着燥热,吹得他后背微微发汗。远远看见严嵩值房外候着的官员们,他脸上已挂上了得体的笑容。

  “徐阁老到!”

  门外的侍卫高声通报。

  徐阶含笑进入值房,向严嵩拱手行礼。

  “恭喜严阁老官复原职,实乃朝廷之福,万民之幸啊!”

  严嵩笑着起身,竟亲自上前扶住徐阶的手臂。

  “徐阁老客气了,快请坐。”

  他转头吩咐下人。

  “上茶,要前日宫里赏赐的龙井。”

  徐阶心中警铃大作。

  严嵩越是客气,越说明其中有诈。

  他不动声色地坐下,双手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好茶,不愧是御赐之物。”

  “这半年辛苦徐阁老了。”

  严嵩叹了口气,一脸诚恳。

  “接连遇上几件大事,徐阁老都能平稳处理,本阁一直很放心。”

  徐阶微微欠身。

  “严阁老过誉了。下官不过是尽本分罢了。倒是严阁老素有威望,此番重回内阁,朝野上下无不欢欣鼓舞,大明有了您坐镇,便有了镇静之气。”

  严嵩满意地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

  “听闻舟山战事胶着,本阁离京日久,不知具体情况如何?近来众人议论纷纷,不知究竟是何状况?”

  徐阶心中一凛,面上却不显。

  “回严阁老,事情与邸报所载一致,倭寇盘踞舟山,我军正在围剿,并无其他情况。”

  严嵩沉吟片刻,抬眼直视徐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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