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决定出国进修
宋博明听完，回到家就把这事当个笑话讲给女儿听，脸上是藏不住的骄傲和嫌弃。
“哼，我女儿那么优秀，他家那个儿子哪里配得上？”
宋柠正给他削苹果，闻言抬起头，好笑地看着自家老爸，故意逗他。
“我哪优秀了，他家儿子我好像听说了，是个小老板呢，一年少说赚个百来万。”
宋博明一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屑地“哼”了一声。
他开始历数对方的缺点。
“抽烟，喝酒，还爱梳个油头！”
“每天打扮得像只要开屏的孔雀，花里胡哨的，一看就靠不住！”
宋柠被他那副样子逗得笑弯了腰，手里的苹果都差点掉了。
在父亲面前，她好像真的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没长大的孩子。
她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说：“爸，你看不上人家，说不定人家还看不上我呢！”
宋博明接过苹果，眼睛一瞪，想也不想地直言。
“胡说！我女儿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
宋柠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地戳了一下。
又好笑，又心酸。
曾几何时，她也以为自己会遇到那个“最好”的人。
可现实却逼着她，在泥沼里摸爬滚打，将自己变成一件可以交易的商品，攀附着一个又一个男人，只为求得片刻的安稳。
宋博明看着女儿忽然沉默下来，以为她不信，又郑重地补充道。
“柠柠，爸是说真的。”
“钱啊，资产啊，那些都是虚的。”
“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找个真心爱你，对你好，人品也好的。”
真心爱你……
对你好……
人品好……
这几个简单的字眼，像魔咒一样在宋柠的脑海里盘旋。
一张俊美却冰冷的脸，毫无预兆地闯进来脑海。
顾墨琛。
宋柠的呼吸蓦地一窒，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失心疯了。
怎么会想到他？
宋柠立刻甩开了这个念头。
安稳的日子过了大半个月。
宋柠觉这些年的缺憾，全被这段美好的时光填补，美好得她舍不得放手。
但她心里清楚，这里只是一个中转站。
她不可能永远躲在父亲的羽翼下，躲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镇里。
她还有自己的人生要去过。
这天下午，宋柠借口出去买东西，独自一人去了镇上的营业厅。
她用自己的身份证重新办了一张手机卡。
崭新的SIM卡被装进手机，荧幕左上角跳出满格信号，宋柠重新与这个世界产生联系。
她重新点开那个许久未曾登录的微信，一个红色的“1”突兀地跳在联系人列表里。
王萌萌。
她在京市唯一的朋友。
宋柠点开对话框。
【王萌萌：柠柠！你跑哪儿去了？！你还活着吗？！】
【王萌萌：我快被顾墨琛那个疯子烦死了！他三天两头上门来堵我，还派人盯着我，就差把我绑起来严刑拷问了！】
【王萌萌：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要是再不出现，我清白难保！】
【王萌萌：顾修泽也来找过我，看着人模狗样的，问起你来那眼神也跟要吃人似的。】
【王萌萌：你到底对那两兄弟做了什么啊？】
一连串的消息，都发送于半个多月前。
宋柠的指尖在荧幕上顿了顿，回了两个字。
【宋柠：活着。】
消息刚发出去，对话框顶部就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王萌萌：终于舍得出现了！】
【王萌萌：你现在在哪儿？安全吗？】
【宋柠：在老家，很安全。】
【王萌萌：那就好，你要小心，顾墨琛那疯子到现在还没消停，还在满世界找你呢！】
【宋柠：我准备出国进修，他怎么折腾，都与我无关了。】
【王萌萌：……你可真是，心够狠的。】
【王萌萌：出国安顿好，记得联系我。】
【王萌萌：好。】
宋柠退出了聊天界面，关了手机，随手扔到桌上，抬头，看到父亲站在门口的身影。
宋博明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手里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复杂。
宋柠心里有些酸楚，脸上扬起笑，起迎过去，接过果盘。
“爸，您怎么又给我切水果，您一好几顿的喂着，我都长胖了。”
听着女儿看似抱怨，实则撒娇的话，宋博明心里滋味难辨。
这些天，女儿虽然陪在自己身边，乖巧孝顺，但他总觉得，女儿的心不在这里。
现在看到她用手机和外面联系，他知道宋柠大概是要离开了。
“天下的父母总是担心自己的孩子会饿着。”
宋博明说着玩笑话，在宋柠对面的藤椅上坐下，犹豫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柠柠，你是不是……要走？”
宋柠的心微微一沉。
她知道自己瞒不过父亲，也不想再骗他。
宋柠放下果盘，在他身边蹲下，抬起头看着他，脸上努力挤出一个轻松的笑。
“爸，我打算出国进修，去学我最喜欢的设计。”
她握住父亲布满老茧的手，声音放得又轻又软。
“明天就走。”
宋博明的心象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他早就猜到了，可亲耳听到，还是止不住地难过和不舍。
这团聚的日子，太短了。
可他不能自私地把她绑在身边。
宋柠还那么年轻，她有自己的梦想，有更广阔的天地要去闯。
他这个做父亲的，已经亏欠她太多，不能再成为她的拖累。
宋博明压下心底翻涌的酸涩，抬起手，有些笨拙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他点了点头，眼眶有些红。
“好。”
“上进是好事，爸不拦你。”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沙哑。
“出门在外，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
“不管走到哪里，去了多远，都要记得自己的根在哪里。”
宋博明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敲在宋柠的心上。
“这样，就不会觉得漂泊无依，不管遇到什么难事，心里都有底气。”
宋柠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涌了上来。
她强行忍住，将脸埋在父亲的膝上。
“爸，您说什么呢。”
“我就只是去上个学，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抬起头，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
“您就等着，看我以后衣锦还乡，给你长脸。”
宋博明看着女儿故作轻松的笑脸，心里又酸又软，也跟着笑了。
他拍了拍宋柠的背，象是小时候哄她睡觉那样。
“好，好。”
“你放心去，家里不用记挂。”
“爸就在这里，等你学成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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