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躲不掉的人，终究还是来了
“这是怎么了？谁又惹我们大小姐不高兴了？”
不说还好，一说温明珠的火气就再也压不住。
“还能有谁！还不是宋柠那个贱丫头！”
温明珠一屁股栽坐在沙发上，胸口气得剧烈起伏。
“妈，我今天真是气死了！总有一天我要让她好看！”
赵雅兰的注意力却全落在在宋柠这两个字上。
她眼睛倏地一亮，连电视都顾不上看，身体微微前倾。
“宋柠？她回来了？”
“你在哪儿见到她的？她这几年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连串的问题让温明珠心里的火烧得更旺。
她猛地站起来，不满地瞪着自己的母亲。
“妈！你眼睛里就只有宋柠！你没看见你女儿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吗！”
赵雅兰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
宋柠的出现，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总能轻易打破她辛苦维持的安宁。她心里又烦又乱，既不想宋柠回来打扰自己的生活，又忍不住想知道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赵雅兰赶紧收敛了神色，起身坐到温明珠身边，温声安抚。
“妈这不是也关心你嘛。你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温明珠这才把超市里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恶毒地咒骂。
“我看她现在就是个丧家之犬，也就只能骗骗那种没见过世面的男人了！她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赵雅兰听着女儿尖刻的辱骂，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虽然她也嫌弃宋柠，但毕竟是自己生的。
“好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姐姐。现在也不住在一起，碍不着你什么，别这么说她。”
“姐姐？我才没她这种姐姐！”
温明珠不依不饶，母女俩正拉扯着，书房的门突然开了。
温贺山穿着一身家居服，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皱着眉，看着客厅里剑拔弩张的两人。
“大晚上的，吵什么？”
温贺山的视线落在妻子脸上。
“我好像听见你们在说宋柠？”
赵雅兰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他看宋柠的眼神，从来都不清白。
赵雅兰立刻挤出一个若无其事的笑容，随口敷衍。
“没什么。就是明珠今天在外面碰巧看见她了，随便聊两句。”
可温明珠哪里懂母亲的苦心。
她一见父亲出来，立刻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迫不及待地告状。
“爸，你都不知道宋柠现在混得多惨！离了顾墨琛哥，她现在就沦落到和一个穷小子厮混！我看她那样子，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温明珠得意洋洋地等着父亲的附和。
“我好心劝她，她还拿话刺我，你说气不气人！”
赵雅兰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觑着温贺山晦暗不明的神情，急忙厉声喝斥。
“明珠！你胡说什么！”
温贺山却抬手制止了她。又转向温明珠，语带责备。
“她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他严肃地看着温明珠，语气里满是失望。
“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言语粗俗，言行无状，哪还有半点温家小姐的样子。”
温明珠没想到自己没得到安慰，反而被教训了一顿。
她看着父亲严肃的脸，不敢回嘴，心里又气又委屈，跺了跺脚，转身跑上了楼。
客厅里只剩下夫妻二人。
赵雅兰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她找了个借口，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上去看看她。”
“站住。”
温贺山冷冷地开口，叫住了她。
赵雅兰的后背一僵，整个人都钉在了原地，她缓缓转过身，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还有什么事吗？”
温贺山慢条斯理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姿态闲适地交叠起双腿。语气听不出喜怒，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宋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总是不安全的。”
“这几年想必也吃了不少苦。”
赵雅兰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
温贺山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气，又接着说。
“你抽个时间，找到人，让她搬回来住吧。”
“家里，总归比外面好。”
赵雅兰脑子里“嗡”的一声，几乎是脱口而出。
“不行！”
话说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
赵雅兰对上温贺山投来的那道沉沉的视线，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找补。
“我的意思是……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初闹得那么难看，现在怎么可能愿意回来。”
温贺山皱起了眉，脸上的温和褪去，显出几分不耐。
“母女哪有隔夜仇？”
他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脆响，语气也严厉起来。
“都过去两三年了，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碰了壁，吃了苦头，肯定早就后悔了。”
“你是长辈，是她妈！怎么能跟小辈一般见识！”
温贺山居高临下地斥责着，每一句都像鞭子抽在赵雅兰的脸上。
赵雅兰被他骂得垂下头，一声也不敢吭。
这个男人，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内里却肮脏得令人作呕。
他哪里是关心女儿，他分明就是贼心不死，还惦记着不属于他的东西！
可她能怎么办？
戳穿他吗？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赵雅兰自己掐灭了。
她不敢。
她离不开温太太这个身份带给她的一切，她输不起。
赵雅兰死死咬着后槽牙，把所有的屈辱和不甘都咽回了肚子里。
许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知道了。”
新公司初创，千头万绪。
宋柠几乎是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扑在了工作上。
她每天都是公司里最早到，最晚走的那一个。
虽然累，但看着工作室的业务一点点步入正规，订单越来越多，她的心里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
这种靠自己双手创造出来的成就感，比任何虚无缥缈的承诺都来得可靠。
这天是周末，宋柠又在公司加班到了深夜。
直到十点多，叶丹心打来电话催促，她才关掉电脑，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走出写字楼，晚风带着一丝清凉，吹散了盘踞在脑海里的疲惫,头脑清明了不少。
小区的步道上，灯光昏黄，树影摇曳。
走到一个岔路口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毫无预兆地撞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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