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姜禾禾，你要被抓走咯
凌晨的楼道，熄灭的感应灯随着姜禾禾跌坐在地的声响再次亮起。
她看着宋池野的眼睛，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黏腻。
四肢僵硬到无法驱动。
不断往后挪动，直到逼至消防通道。
“你.....你要做什么？”姜禾禾的声音带着狼狈的颤抖，回荡在逼仄的消防通道里。
墙壁上的荧光标识打亮少年颀长压迫的身影。
“滚下去。”他平缓的语调在楼道里掀起不小的波浪。
姜禾禾往后看了眼楼梯，窄且陡，这可是18层。
“你凭什么——啊！！！”她原本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一股不可抗的力量将她推下，聒噪的声音在楼道乍然而起。
少年不耐蹙眉，缓慢下楼，停到蜷在地上龇牙惨叫的姜禾禾面前，黑眸像睨着什么脏东西般，嫌恶道：“这一次，再叫，敲碎你的牙。”
这一次？什么意思？
不会是从18层滚到1层吧？
姜禾禾看到陡峭的楼梯，浑身青紫酸痛，难以置信地抬眸看着他。
这一次，少年一脚把人踹下去。
‘啊——’的一声短促的惨叫，虽然中途戛然而止，但显然她并没有按照宋池野说的做。
少年再次走到蜷缩的姜禾禾身边，犹如死神降临般，遮挡住墙壁上荧光指示标志的光。
“不，不要——”姜禾禾感觉头发被外力暴力拉扯着，想起刚才宋池野说的‘再叫，敲碎你的牙’，磕肿的手试图捂住嘴。
少年拳头硬如钢铁，下手干脆利落。
感觉到门牙的松动，一股甜腥味在舌尖蔓延。
姜禾禾呜咽出声，胸腔被恐惧和害怕挤满，蜷在角落贴着墙，不敢抬眸，只抽噎道：“放，放过我吧，求求你。”
宋池野太疯了。
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
少年喉间溢出一声极轻极短的冷笑，随后，又是毫不犹豫的一脚。
姜禾禾记不清滚了多次层楼，只觉得脑袋眩晕，膝盖手肘弯曲都肿胀疼痛，她跪地磕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饶了我吧。”
宋池野不语，隐在暗中，像幽灵般的存在。
“最后一层，滚完。”他是个有始有终的人。
都已经滚到这里了，还差这一层吗？
姜禾禾闻言干脆利落地抱头滚下，心里还有几分马上解脱了的轻松喜悦。
直到，姜禾禾鼻青脸肿地从楼道爬出来的时候，看到姜棠一家整整齐齐站在单元门口。
“姜禾禾，你涉嫌谋杀未遂，跟我走一趟吧。”
姜永生一身警服，肃穆官方的语调里掺了满满的失望。
姜棠歪着脑袋，晃了晃手机上的录像，挑眉扯了扯嘴角道：“姜禾禾，你要被抓走咯~”
许晴叹气扭头不想多看她一眼，真是心伤透了。
“不，不要抓我。”
姜禾禾预料到事情败落，肿成猪头的脸狰狞可怖，嘴边还带着鲜红，是门牙断裂牵带出的血。
为什么姜棠没有炸死？
为什么你们还活着？
为什么！！！
*
一个小时前。
姜禾禾打开天然气后出门。
于此同时，靠着门睡觉的姜棠听到动静后，悄然睁开眼，身侧躺着几罐空了的咖啡。
少女杏眸里清澈见底，闪着敏锐的光。
她悄然打开房门，潜入到客厅时就闻到一股天然气泄漏的气味，曲肘捂住口鼻，赶到厨房，关闭天然气开关。
立即打开门窗通风，把熟睡的妈妈叫醒。
“妈，别睡了，咱家天然气泄露了，再睡要中毒了。”
许晴吓出一身冷汗，好在泄露的不多，不然有点火花星子，家都爆了。
原本她还在懊恼，是不是做菜的时候忘记关天然气。
直到，姜棠拿出手机的录像。
“妈，昨晚姜禾禾上门我就觉得不对劲，为了以防万一就架了一部手机录像。”
姜棠献宝一样把手机拿出来，近三个小时的录像，她滑至最后三十分钟：“你猜录到什么？”
许晴看到录像里，姜禾禾去厨房打开了天然气，而后悄然出门离去。
气得脸红脖子粗，捶胸顿足道：“你说，怎么有这么坏心眼的孩子。”
“我还好心让她在家里住，要不是你发现的早，咱们家都得死她手里。”
对于自己的愚善，她痛定思痛：“报警！必须报警！”
姜棠意外地看着妈妈，由衷道：“妈妈，你成长了。”
许晴见女儿打趣自己，嗔怪地瞪她一眼，当即就给老公打了电话。
在警局加班的姜永生，一听家差点被人炸了，屁股跟着火了似的，窜到家门口。
于是，一家三口在单元门口汇合，刚把案情交代清楚，身后‘哐当’一声响。
消防通道的门打开，姜禾禾以一种奇怪扭曲的姿势爬出来，脸上鼻青脸肿，要不是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姜棠都还认不出来。
“姜禾禾，你要被抓走咯~”
姜永生丝毫不带客气给人上手铐，带上警车。
作为当事人，姜棠和许晴也要去警局做个笔录。
姜禾禾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看着堂伯父道：“我知道错了，是不是写个检讨书就可以让我走了？”
一旁陪审的小武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
“小姑娘，你这是谋杀未遂，要不是姜棠反应迅速，你这就是谋杀了，是要坐牢的。”
“坐，坐牢？”姜禾禾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砸：“我不能坐牢，我才成年，能不能看在我无知的份上，放了我，从轻处理也可以，只要不坐牢。”
她浮肿的脸颊青紫难堪，身上衣服沾满灰尘，狼狈的连头发都散乱。
姜永生不想和她再多费口舌：“人证无证都有，你这个牢坐定了。”
“堂伯父，我爸就我一个女儿，你忍心——”
姜禾禾扯着嗓子哭喊，试图唤醒堂伯父的同情。
“你的心也是肉长的吧，我和你堂伯母从小亏待过你吗？是有什么仇恨，让你去我家放天然气的？”
“如果不是棠棠事先察觉了，我老婆和女儿还能活命吗？”
姜永生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我就是对你们家太宽容了，让你们一个个都野了心。”
‘砰’的铁门关上，幽暗的环境让姜禾禾不安，不停尖叫大喊：“救救我，救救我~”
“爸爸妈妈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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