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番外四：来自深渊的回响
新历四年，一个寂静的深夜。
碧海天宫的顶层卧室内，月光如水洒在床前。
陆辰正处于深沉的睡眠中，身旁躺着同样熟睡的林霏、白月灵，沈妍、云梦瑶和唐蔓。
现在的日子过得太过安逸，那些曾经的杀戮与紧绷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
“嗡——”
突然，一阵极其细微，却又能直接震颤灵魂的波动，在陆辰的脑海深处响起。
这并非系统的提示音，也不是任何一位守护者的呼唤。
它古老、沧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寂寥，仿佛是从宇宙尽头传来的最后一声叹息。
陆辰猛地睁开双眼，眸中没有睡意，只有一片清明与凝重。
他感应到了。
这股波动，源自那个他虽然已经掌控，却从未真正探究过其本质的地方——怪物园第八层：【混沌牢笼】的最深处。
那里，是连昔日的混沌魔物都不敢涉足的“绝对禁区”。
“既然来了，就别装睡了。”
陆辰轻声说道，并没有惊动身边的佳人，只是披上一件睡袍，身形一晃，便消失在房间内。
下一秒，他出现在了怪物园的核心大殿。
几乎是同时，一道幽蓝色的虚影也在他身旁凝聚。
“主人，您也听到了？”
图特的大脑虚影此刻竟然在微微颤抖，周围的数据流显得有些紊乱，“那是……源的声音。我的数据库中没有任何关于它的记载，它超越了概念。”
“走吧，去看看我们的老家底下，到底还埋着什么东西。”
陆辰神色平静，迈步走向那通往深渊的螺旋阶梯。
……
穿过前七层，那种熟悉的规则之力逐渐剥离。
当两人踏入第八层时，周围的景象彻底变了。
这里不再是囚禁混沌魔物的黑暗虚空，之前那个被陆辰斩杀的混沌本体，不过是这一层最外围的看门狗罢了。
穿过那层混沌迷雾，陆辰和图特来到了第八层的真正核心。
这里是一片灰色的世界。
没有天，没有地，没有时间，没有空间。
只有无数漂浮着的、残破的“碎片”。
陆辰伸手触碰一块碎片，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画面：一个辉煌的文明在恒星爆炸中毁灭，无数生灵在哀嚎。
他又触碰另一块：一种完全违背物理法则的几何体生物正在吞噬星系。
“这里是……概念坟场。”
图特的声音充满了震撼，“这些碎片，都是曾经存在过、但已经彻底消亡的宇宙文明、法则、甚至是神的尸体。”
在这片无尽的坟场尽头，矗立着一块巨大的、残缺不全的黑色石碑。
它表面布满了斑驳的痕迹，仿佛经历了亿万年的时光冲刷。
那股召唤陆辰的波动，正是源自于此。
当陆辰走到石碑前时，石碑上原本黯淡的纹路突然亮起，一道苍老而疲惫的意识，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你终于来了……新的继承者。”
陆辰挑了挑眉，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石碑：“你是谁？系统的本体？还是这个怪物园的制造者？”
“我是……一段残留的执念。”
石碑的意识缓缓回应，“你可以称我为守墓人。至于这个所谓的怪物园……在我们那个时代，它被称为火种，或者是——文明起源库。”
“火种？”陆辰嗤笑一声，“把一群吃人的怪物关在一起叫火种？你们那个时代的审美还挺独特。”
“怪物，只是力量的一种形态。”
石碑的声音依旧平静，“在宇宙的终焉面前，只有最极致的力量、最纯粹的生存本能，才有可能延续下去。”
“我们所在的宇宙，并非唯一，也并非永恒。”
“在无尽的虚空之外，存在着一种名为【吞噬者】的灾厄。它们游荡在维度之间，吞噬一个又一个宇宙，将一切法则归于虚无。”
“我的文明，曾是上一个纪元的霸主，但在吞噬者面前，依然不堪一击。我们在毁灭前夕，制造了这座火种，封印了宇宙中最强大的物种基因、最危险的法则力量，以及……混沌本身。”
“我们将其发射进时间长河，希望能找到一个适合的继承者，重启文明，或者……复仇。”
陆辰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在这片概念坟场中吐出一口烟圈。
“故事编得不错。所以，为什么是我？”
他指了指自己，“我只是个送外卖的，既没有拯救世界的圣母心，也没有什么伟大的理想。你们选错人了吧？”
“不，系统的选择绝不会错。”
石碑上的光芒闪烁了一下，仿佛在审视陆辰的灵魂。
“我们在无数个位面中筛选了亿万年，寻找的从来不是‘善良’或‘正义’。在黑暗森林中，善良是取死之道。”
“我们寻找的，是两种特质的完美结合。”
“第一，是【极致的贪婪】。”
“你视万物为资源，为饲料。这种掠夺的本能，是文明扩张的原动力。没有这种贪婪，无法在宇宙中立足。”
“第二，是【绝对的秩序】。”
“你虽然贪婪，但极为护短。凡是被你划入私有财产范畴的人或物，你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并在你的领地内建立绝对的规则。这种控制欲，是驾驭混沌、防止自我毁灭的关键。”
“只有兼具【强盗的贪婪】与【暴君的秩序】，才能成为这座怪物园真正的主人，才能成为……新的深渊主宰。”
陆辰听完，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是夸人呢？还是骂人呢？
“哈，合着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贪得无厌的暴君？行吧，这评价虽然难听，但……还挺中肯。”
他弹了弹烟灰，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所以，你现在把我叫醒，不仅仅是为了夸我吧？是不是那个什么吞噬者...要来了？”
“是的。”
石碑的声音变得凝重，“当初那个混沌魔念逃逸，它散发出的坐标信号，已经引来了虚空深处的注视。虽然你消灭了它，但味道已经散播出去了。”
“在这个宇宙的边缘，第一批先遣军正在跨越维度而来。它们是比第八层的混沌更加恐怖的存在，以星辰为食，以文明为饮。”
“地球，已经暴露了。”
一旁的图特听到这里，整个大脑都在颤抖，数据流疯狂运算，得出的结论全是——【毁灭率100%】。
“主人……”图特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根据计算，以目前地球的文明等级，面对这种维度的打击，生存几率为零。”
然而。
陆辰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恐惧。
相反，他的眼睛越来越亮，那是猎人看到绝世猎物时的兴奋，是资本家看到崭新市场时的狂热。
“以星辰为食？”
陆辰舔了舔嘴唇，将烟头扔在地上，一脚踩灭。
“听起来……这种东西的肉质，应该很紧实吧？”
“既然它们也是生物，那就应该能被捕捉，能被驯化，能被……吃掉。”
石碑的意识似乎都愣住了：“你……你不害怕？”
“怕？”
陆辰转过身，背对着石碑，看向那无尽的虚空深处，仿佛透过这片坟场，看到了那浩瀚的星辰大海。
他张开双臂，身后的风衣猎猎作响，一股比深渊还要深邃、比混沌还要狂妄的气息从他身上爆发而出。
“我正愁地球这块牧场太小，不够我折腾的。”
“现在好了，既然有外卖送上门，哪有拒收的道理？”
他回头，对着石碑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令人胆寒的笑容。
“老家伙，你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看着吧。”
“我会把那些所谓的‘吞噬者’，一个个抓进来，塞进笼子里。”
“不管是神明，还是恶魔，哪怕是宇宙本身……”
“只要进了我的碗里，那就是我的饲料！”
“图特！走了！”
陆辰大步流星地走向出口，声音在空旷的坟场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野心。
“通知墨菲斯托，给我造飞船！造那种能跨越星系的大家伙！”
“通知莉莉丝和耶格斯，让他们整军备战！”
“我们的征途，才刚刚开始！”
“既然地球已经装不下我的怪物园了……那就把整个宇宙，都变成我的牧场！”
看着陆辰远去的背影，那块残破的石碑沉默了良久。
最终，一声带着释然与期待的叹息，消散在虚空中。
“或许……这一次，真的能赢。”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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