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秦狗
在秦守忠眼中的贺重安。是一头笑面虎。
杀人不眨眼。
宁国公，两任刑部尚书的倒台，而今侍卫大臣，内务府总管等等高官。
纷纷落马。
在秦守忠看来，或多或少都与贺重安有关系。
这样狠角色，怎么可能为之前一点点关系，而放一马，更有可能是杀鸡给猴看。
“我就是那头鸡。”
一瞬间秦守忠想到了很多很多。立即说道：“贺爷，小的说过，小的就是贺爷的狗，誓死追随贺爷。”
贺重安轻轻一笑，说道：“那你说说，未央宫的事情内务府中，有哪些人能搞办到？”
他对秦守忠这小人，拿捏的十分轻松，一句话，让他觉得你比他强，他就乖乖的臣服。
就好像狗一样。
“这-----”秦守忠有些犹豫。
“怎么？不想说。”
“不，奴婢只是在想怎么说。”秦守忠犹豫了一下说道：“内务府其实分三股力量。第一股，是内臣，也就是宫里的公公。”
“内务府说到底是宫里的延伸，内务府一切都是为了宫里服务。怎么才能与宫里打好关系？就内务府最重要的事情。一开始内务府没有内臣，但后来内务府的人发现，还想有内臣好沟通。”
“这才有了内臣。”
贺重安点点头。
秦守忠这才敢往下说。
“但宫中一朝天子一朝臣，内臣尤其是。内务府的内臣，大多都是从宫中退下来，大多都是斗不过。”
“你也是？”
“奴婢干爷爷是孙泰孙公公。”
贺重安皱眉，想了半天，没有想到这位孙公公是何方神圣。
秦守忠见状，只能解释道：“孙公公是为宣宗皇帝宣读过遗诏。”
贺重安这才想起来，是有一个这样的人。
宣宗皇帝死的时候，才三十多岁。
宣宗皇帝宠信的太监，自然支持皇帝。
皇帝与太皇太后的斗法中，这群太监支持皇帝。
但正应了那一句话，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内臣。
太监，就好像皇帝内裤，谁愿意穿别人的内裤，就是算是临时穿穿，有时间也要被换掉。
秦守忠这一脉就是这样。
这还是秦守忠的干爷爷们，识时务，功成身退，才遗泽庇护到秦守忠在内务府大小有个位置。
而那些其他太监，根本不可能有遗泽这东西。
“接着说。”
“第二，就是外臣，也就是勋贵文官皇亲国戚，来内务府办差。内务府是宫里直接管着的，容易安排人。更不要说，有时候内务府做事情，也的确不地道。”
贺重安听明白了。
两项镀金渠道，与外来监督。
想在朝廷中当官，绝非皇帝一言可决，是有一套规章制度与流程。
很多事情需要吏部审批。
皇帝在一些安排上，也不能太过分。但内务府就不一样了。内务府是完全不能对抗皇权的。
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
而且内务府办差之后，调到其他衙门任职，是有先例的。
这可以说是给勋贵子弟一条通道。
贺重安这才明白，他一下子升上来，没有人反对，感情这一件事情，本身就有很多先例。
其次就是监督调查了。
内务府是有名的富衙门，仅次于户部。
户部是直接管钱的，而内务府是花钱的大头。虽然不至于一颗鸡蛋，一两金子那么离谱？
但这并是他们不想。而是夏朝历代皇帝都不是昏君，下面人不敢如此糊弄他们。
皇帝对内务府的不信任，出现问题，都喜欢从其他部门，来调查内务府，干脆当内务府的家。
贺重安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只是，前内务府总管，已经跟他下台的那些人，大多都是这一派的。”
贺重安心中微微一动，暗道：“整个内务府高层都是外人，为什么？”
秦守忠很快告诉贺重安为什么了。
“第三也是内务府中，最根深蒂固的一派，那就是内务府的坐地虎。”
“内务府的前身，其实太祖皇帝开国之初成，建立的商号，那时候为大军采买物资，销售战利品，经营一些特殊行业，为大军供应物资。”
“立国之后，有些事情自然不能再继续了。”
“一些人封爵，列为勋贵。一些人转为文官，甚至官至尚书，最后一些人留了下来。为皇家服务，也就是内务府。这些人留下来的，自视为有功之臣，彼此联姻，整个内务府中下层，都是他们的人。”
“除非将内务府给裁撤了。否则，这群人就不能乱动。”
贺重安豁然开朗。说道：“你怀疑？”
“没错。”秦守忠说道：“能买通守卫，让人进去，有很多人能搞做到。”
“特别是未央宫，不在紫禁城内。”
“但能携带兵器入宫的，一定是宫中的熟人。”
“宫中的太监，与内务府老油条。”
“你为什么觉得不是宫中的太监？”贺重安问道。
秦守忠说道：“奴婢，并不是为公公开脱，而是为了什么？”
“公公们没有子孙。不指望将来，一锤子买卖，或者干。而未央宫的事情，杀了贵妃娘娘，他们身后的那位，就能上位吗？”
“为了没影的事情，冒这么大风险，谁也不肯做。”
贺重安觉得这个说法，有些道理。
秦守忠是典型的太监，太监最重要的就是自己。
因为他们没有妻子儿女，所谓的义子，谁都知道是什么玩意。
为了别人的事情，付出自己的性命，谁肯？
“但为什么内务府老油条肯干？”
“因为他们有妻子，有女儿，有家族。”秦守忠说道：“所以才肯干，杀头的买卖。”
贺重安不由笑了。还真是这个道理。
一个人看重什么，就会被什么所累。
看重亲情，为亲情所累。
看重爱情，为爱情所累。
看重友情，为友情所累。
一个人独自活着是万不肯去做赴死的买卖，但有了亲人，有了家庭，有了家族。他们才肯。
所有崇高的概念之所以崇高，就是有人愿意为他去死。
内务府这些人愿意为更长远的利益而投资。
贺重安不确定秦守忠所言一定是对的。但应该试一试。
“你觉得该怎么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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