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土匪
就在一瞬间，无数箭矢射来。
贺重安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贺重义护在身后。
贺家家丁不用贺重义指挥，已经分成两队，冒充着箭雨杀过去了。
双方交战，不过盏茶功夫，就已经结束了。
贺重义拿着一根长箭，冷笑一声，说道：“我倒是什么？不过一群乌合之众。”
贺重安看这根长箭，没有看出来什么，说道：“二哥，这是？”
贺重义随手扔了，说道：“这些箭根本不是军用的。连长箭就如此糊弄，可见不是什么硬手。”
“估计是附近土匪。”
这话让贺重安放心了很多。
这一件事情涉及人员众多，贺重安最担心军队牵扯进来，须知京营朝廷军队总预备队。这一支军队出了问题，京城都很难保证平安。
那事情就大了。
但知道是土匪，贺重安在回想皇陵驻军的反应，贺重安才确定，这一件事情，军队高层绝对没有参与进去。
想来也是理所当然。皇帝对军队是最看重的，侍从司也是重点监控军队。
不可能出这样的事情。
“土匪？”贺重安难以理解，说道：“这距离京城不过几十里的地方，怎么会有土匪？”
“怎么可不没有土匪？”贺重义有些奇怪，说道：“山有山匪，海有海贼，不是应该的吗？这群土匪或许平日不在这里，就在周围山上。有什么不正常的吗？”
“你不信，问问俘虏便是。”
立即抓来几个俘虏一问，的确是土匪。
贺重安盘问几句，这才恍如大悟。
自己搞错了。
贺重安将眼前所谓的盛世，本能与后世相比，不敢相信后世中国有土匪这回事。
但现在却是很正常的。
土匪产生，本质上就是无数人不堪压迫，迁移入山，找活路。
地方上没有动力去围剿，也没有实力去围剿。
之所以没有动力去围剿，是因为大部分土匪都是苦哈哈，穷得叮当响，那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土匪，不能说没有，但那些都是与山下有勾结，或者干脆是地方士大夫的黑手套。
绝大多数土匪，其实与山民相差不大。
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
他们在山中一点产出，是绝对难以给朝廷交税，也难以被地方士绅盘剥，因为就那一点东西，给了别人，自己就要饿死了。
为了一口粮食，就要与人拼命。
地方官府怎么肯打这样没有油水，还是伤亡惨重的账？
至于没有实力，更正常，各级县衙都是小县衙，一个衙门几百人。看似很多。但大多是书手，整理档案，催收赋税，能打的大概几十个人，派几十个人去深山老林剿匪，开什么玩笑。
至于请大兵？
首先要告诉上面，我们这里有土匪。
上面就要问了，为什么别人哪里没有土匪，就你那里有。为什么你前任的时候没有土匪，到了你这里就有了。
说说，这是谁的问题？
别人那里没有土匪，是因为他们没有报，前任说没有土匪，也是一样的，他们没有报。
那个县令敢这样回复，今后就不想前程的事情了。
土匪泛滥其实是公开的秘密，只要不出来，大抢大杀，大部分地方官都当做看不见。
朝廷的档案中是没有的。
贺重安这一段时间，一直在看朝廷档案，很多消息也是偏高层的，以至于对这一件事情上，理解出现偏差。
被贺重义一提醒立即明白。
随即贺重安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深刻的不对劲。
他越发感受，他对大夏天下感知存在偏差。
即便是后世，想真正了解地方上的情况，走马观花的调研还是不够的。更不要说这个时代。
贺重安从无数文件奏疏中读到的大夏，与真正大夏一定是存在区别的。
“或许，地方上的危机，比自己想得还要深。”
贺重安可是知道，历来民乱领头羊，都是这些社会上活跃分子，所谓绿林好汉。
司法不公，地方势力盘根错节，遍地的绿林好汉。
他总有一种好日子好到头的感觉。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贺重安继续问俘虏，说道：“你们当家的在哪里？”
“已经死了。”
贺重安看见一具尸体，眉心上直愣愣插着一根箭，死不瞑目。
贺重安转头看贺重义。
贺重义刚刚护着贺重安，并没有参与战斗，仅仅是射箭。
贺重义无奈摊手，“我瞧见他跳得最欢，就赏他一箭。”
贺重安头上一轮明月，还有地面上无数火把，不能说毫无能见度。看见人影没有什么问题。但贺重义在这种环境下，一箭正中眉心，实在是厉害。
贺重安继续问俘虏，说道：“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大当家叫来的。”
“你们为什么来伏击？”
“大当家叫伏击的？”
“今日的事情，除了你们大当家，还有谁知道？”
“应该没有了，大当家一直神神秘秘的，我们其实不知大当家在做什么？”
“神神秘秘------”贺重安立即抓住了这个词：“神神秘秘，你们怎么让他当大当家。”
大部分团伙中的老大，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否则怎么敢提着脑袋跟着干。
“大当家能打，又给钱。我们自然跟着。”
此刻不要说，贺重安了，贺重义都感觉不对。
给土匪发钱的大当家，真是一个稀罕物。
“你们大当家的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啊？”
贺重安好像想到什么，问道：“你们山寨里有没有人这一段时间，忽然消失了，而且是比较能打的那种？”
“没有十个。但有一个，叫老陈。十几年前上山的。山上最能大的。”
贺重安心中暗道：“十几年前，老陈。”
“安国公陈家出身。”
贺重安虽然还不敢确定，但现在确信，他抓到一条线索。
十个好手，决计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贺重安之前一直在考虑军中。
看贺家就知道，真正能打的大部分都在军中。
忽略了这个时代，还有绿林土匪这种特色产物。现在似乎真相越来越明显了。
“二哥，我们现在立即回京。不能再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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