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1章
他原本只是想活跃下气氛，为后面的讨论做个铺垫。
没想到刘天仙会这么反问。
要是不接话，会不会显得自己见识浅薄？
邹华文略作思索，微微一笑：
"其实李白有三句诗，正好能回答你的问题。"
刘天仙专注地望着他："哪三句？"
邹华文整了整衣襟，娓娓道来：
"第一句出自《古朗月行》：'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乍看只是描写月亮的诗句。"
"但细想就会发现端倪。"
"李白生活在唐代，白玉盘可是稀罕物，寻常百姓根本见不到。"
"古代没有网络，没见过的东西怎会拿来比喻？更何况是小孩子。"
"他能用白玉盘形容月亮，说明亲眼见过。"
"这足以证明他的家世不一般。"
刘天仙眼睛一亮，确实有理。
盛唐虽富庶，但多数人连银锭都没见过，日常用的都是碎银铜钱。
白玉盘这等珍品，李白幼年就能拿来作比，可见家境殷实。
"还有两句呢？"她追问道。
邹华文继续道：
"第二句《行路难》：'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第三句《将进酒》：'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诗句念罢，扑面而来的尽是豪奢之气。
千金散尽浑不在意，这不是阔少是什么？
刘天仙豁然开朗："难怪李白能这般洒脱！"
"可不是么？敢让高力士当众脱靴的，没点底气怎么行。"邹华文笑道。
"不过他的才华确实惊艳。"刘天仙由衷赞叹。
"那你知道谁最受益于李白吗？"
见对方摇头，邹华文揭晓答案："汪伦。"
刘天仙愣了一下。
邹华文微笑道：
"是不是我一提汪伦，你马上想到《赠汪伦》那首诗？"
刘天仙点头。
这还用说？
说起汪伦，十个人有八个都会想起"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
邹华文继续说：
"你看这汪伦，既不是明君贤主，也不是 ** 风云的将军，更不是什么文人雅士。"
"可就因为李白的一首诗，他的名字流传千古！这不是沾光是什么？"
"按现在的说法，要是李白是个主播，汪伦绝对是打赏最多的榜一大哥！"
刘天仙噗嗤笑出声来。
"你这人真逗，李白和汪伦的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
她眼角带笑，脸颊泛起红晕，
显得更加明艳动人。
此刻邹华文忽然懂了，
当年李白写下"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时，
面对的是怎样的美景。
说笑间，两人之间的生疏感渐渐消散。
李白，谢了！
刘天仙望着墙上的诗句轻声道：
"李白确实是位了不起的诗人。"
"华文，我觉得你应该也是个才子呢！"
"哦？"邹华文好奇道："为什么这么说？"
刘天仙莞尔一笑：
"《古剑》的剧本，是你写的吧？"
邹华文眼前一亮。
没想到刘天仙会主动提起这事。
他正色道：
"准确说我只参与了部分创作。"
"最初是高天华导演写的框架，我是在他基础上修改的。"
虽然最终剧本出自他手，
但高天华确实凭着对仙侠剧的热爱，
** 完成了《古剑》的初稿。
只是相比系统提供的完整剧本，
在细节处理和人物刻画上稍显不足。
刘天仙赞许地说：
"昨晚我看了《古剑》，剧情很吸引人。"
"悄悄问一句，最后百里屠苏和风晴雪在一起了吗？"
刘天仙满脸期待地望着邹华文。
邹华文暗想，要是告诉她 ** ——
百里屠苏在《古剑》结局中魂飞魄散，风晴雪为寻复活之法独守九百年；
襄铃刚懂情爱，方兰生却另娶他人，她心碎远赴青丘；
欧阳少恭含恨而终，巽芳随之离去；
风晴雪苦寻的兄长，最终命丧某山……
这剧情简 ** 刀致命！
见刘天仙眼中闪着憧憬的光，邹华文不忍戳破她的幻想。
少女心易碎，他可没本事拼回去。
他笑着摇头："不能剧透！想知道结局就自己看吧。"
刘天仙吐了吐舌头："小气鬼！"
"那你要找我拍的新剧是什么？"
邹华文正色取出《仙剑奇侠传》剧本：
"电话里说过，这是部不一样的仙侠剧。"
"最大特色是——御剑飞行！"
"踩着剑飞？"刘天仙睁大眼睛。
邹华文以剑指凌空划出轨迹，朗声道：
"御剑乘风，瞬息万里！"
这八个字让刘天仙心头一颤，仿佛看见剑破长空的逍遥景象。
邹华文继续道："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这便是仙剑的洒脱。"
从未涉足仙侠剧的刘天仙，此刻已被深深吸引。
原来仙侠世界如此瑰丽，远超"扑街剧"的偏见。
"我演哪个角色？"
邹华文翻开人物页，指尖轻点：
"女娲后人，赵灵儿。"
《心动》
仅仅听到"赵灵儿"三个字，刘天仙的心就被这个角色俘获了。
明明剧本都没翻开，她却已经对这个故事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女娲后裔？"她轻声呢喃，"昨天看的《古剑》里，风晴雪好像也是......"
邹华文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
"两个故事的世界观完全不同。"他解释道，"虽然都以女娲为原型，但《古剑》里的娲皇没有后裔，风晴雪只是信徒。而赵灵儿——"
他顿了顿，眼中闪着光，"是真正的神女，拥有最纯粹的女娲血脉。"
刘天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古剑、仙剑，名字确实容易混淆呢。
"我接。"她突然说。
邹华文愣住了："这就答应了？"
"嗯。"
他准备好的长篇大论突然没了用武之地。看着对方错愕的表情，刘天仙狡黠一笑："怎么？非要我拒绝才满意？"
"别别别！"邹华文连忙摆手，"就是太意外了......"
"合同带了吗？现在就能签。"
"试镜时再签吧，定在这周六，横店。"
刘天仙爽快应下，却见邹华文欲言又止。
有个关键问题还没谈妥——
片酬。
片酬，这才是今天见面的关键。
任何合作谈到最后，终究绕不开一个“钱”字。
通常这类事宜本该由经纪公司出面协商，但邹华文既无专属经纪人，也不认识刘天仙的团队代表，只得先与她本人沟通，后续再让杨蜜对接对方经纪公司。
邹华文端起茶杯，笑意温和："既然聊到合作，有件事还得请教。"
"你说。"刘天仙指尖轻叩桌面。
"关于片酬。"他斟酌着措辞，"我第一次执导，对行情不太了解。像你这样级别的演员担任女主角，通常需要怎样的条件？"
直接谈钱难免俗气，但避不开的议题总要面对。
刘天仙早料到有此一问。作为经验丰富的演员兼商人家庭出身，她对这类谈判驾轻就熟。
"猜猜看？"她忽然倾身向前，睫毛在灯光下投出细碎阴影。
邹华文摇头："真猜不到。"
这并非客套。以刘天仙如今在业内的地位，多少名导捧着剧本排队等候。他甚至做好最坏打算——两千万预算可能刚够支付主演片酬。
"和其他导演合作的数字就不提了。"刘天仙忽然蘸取红酒，在实木桌面上画了个湿润的圆圈，"但如果是邹导的戏......"
她收回手指，托腮凝视对方。
邹华文盯着那个渐渐晕开的水痕。
圆圈？零？还是某种隐喻？
谈判技巧第一条：当对方出招看不懂时，先夸再说。
"画得真圆。"他诚恳评价。
刘天仙一怔，低头看自己随手画的痕迹——确实挺圆。
"不觉得更像数字零吗？"她忍笑提醒。
邹华文当然想过这个可能。但零片酬？这显然超出常理。
绝不可能是英文字母O。
那只能是画了个圈！
万万没想到，竟然代表零。
邹华文满脸困惑地望着刘天仙。
"为什么是零？"
刘天仙眉眼弯弯："你不是问我出演你的剧要多少片酬吗？"
"就是这个数字！"
嗯？
邹华文的CPU全速运转，终于反应过来："你是说...免费出演？"
刘天仙轻轻点头："对呀！"
震惊！
邹华文彻底傻眼了！
分文不取？
图什么？
要是杨蜜或热芭在桌上画圈，他肯定秒懂这是友情出演。
但刘天仙居然主动提出零片酬？
这完全超出他的预料。
他连片酬预算都准备好了，
结果对方直接免单？
简直像在做梦！
咔嚓！
邹华文对着自己胳膊就是一口！
虽然没咬出血，
但整整齐齐的牙印清晰可见——
牙口挺整齐嘛！
嘶——
真够疼的！
"！"刘天仙被这操作惊到了："你干嘛呀！"
看着泛红的牙印，她心疼得直皱眉。
邹华文咧嘴一笑："验证下是不是做梦。"
"看来是真的...哎哟下手重了！"
刘天仙轻轻拍他："笨死了！不会轻点儿咬？"
"没事儿，我皮实。"邹华文揉着牙印，
"不过能告诉我为什么免费吗？"
刘天仙睫毛轻颤。
总不能直说是因为心动吧？
才见两次就表白也太轻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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