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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一)正餐不如零食,零食不如偷吃


尼可·勒梅的推荐不无道理,那一口酸菜与熏肠交替咀嚼,酸解腻,脂衬酸,口腔里像走过一条落满松针的林间小径,步步踏实,末尾只剩一点干净的咸,引着人再举叉。

哈利第一个动叉,最后一个放叉,他又叉了一块炖牛肉,入口的瞬间,他忽然想起了许多。

那块牛肉炖得极烂,用叉子轻轻一划便松散开来,露出内部细密的纤维,浓稠的酱汁包裹着每一丝肉缕,带着月桂叶和黑胡椒的香气。肉块在舌尖化开的刹那,仿佛有温暖的浪潮自胃部升起,涌向四肢百骸。

他握着叉子的手微微一顿,那些被食物封印的记忆便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至。

第一次一年级时海格在他生日那天端出的岩皮蛋糕,粗糙、滚烫、甜得发苦,那蛋糕硬得像块真正的岩石,海格毛茸茸的大脸上却洋溢着自豪与期待。

哈利记得自己当时小心翼翼地用门牙啃下一小块,糖霜在口中爆炸般的甜腻之后,泛起奇异的苦涩,像极了那个夏天他刚刚得知自己是个巫师时的滋味。

震惊、狂喜,却又因未知而带着隐隐的不安。

海格小屋的炉火很旺,噼啪作响,哈利的额头冒着细汗,蛋糕碎屑粘在他的嘴角,他努力咀嚼着,不仅仅是为了吞咽食物,更是为了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命运转折。

在霍格沃茨吃的第一只南瓜馅饼,甜美、柔韧、热得烫嘴,那是在开学宴会上,金盘子里突然出现的食物。

馅饼的外皮酥脆得掉渣,内里的南瓜馅绵密香甜,带着肉桂和丁香的温暖气息。

他咬下第一口时,被烫得直呵气,但那份充盈口腔的甜暖,瞬间驱散了德思礼家带给他的所有饥饿与寒冷。

礼堂里悬浮的蜡烛光辉煌,成千上万的蝙蝠在穹顶盘旋,周围是叽叽喳喳的新同学,罗恩坐在他旁边,满嘴食物地介绍着巫师界的种种。

那份南瓜馅饼,不仅仅是一份点心,它是归属感的象征,是“家”的滋味,是他从未体验过的、被一个庞大而奇妙的共同体接纳的温暖。

蜘蛛尾巷19号的那只烤焦的覆盆子……物体,焦糊的外表下藏着柔软甜腻的果酱内芯,那一刻,哈利恍惚觉得,他尝到的不仅仅是果酱,还有这个永远包裹在黑色与毒液中的男人,内心深处可能隐藏的、极其微小而又扭曲的……一丝别的什么。

当然,他至今无法定义那是什么。

考试结束后的天文塔上那颗杨梅冰晶糖,酸甜爽口,回味无穷,起初是尖锐的酸,激得他眯起眼,随即,清甜的滋味缓缓渗出,中和了酸意,最后只剩下满口清凉,仿佛能将所有备考的疲惫和焦虑都洗涤干净。

塔楼下,霍格沃茨城堡在夜色中安然沉睡,远处的黑湖泛着粼粼月光。

他与塞德里克谈论着未来,N.E.W.Ts课程,还有对即将到来的假期的憧憬。

那颗糖,是友谊的味道,是共同努力后松一口气的轻快,是青春里短暂而无忧的瞬间。

而他这一世来到霍格沃茨的每一餐都包含着认真与心意,或许最美好的食物就是内里不可视却足以明显感知的感情。

穹顶之上,暗金纹路渐渐熄灭,像一场盛大的炉火终于燃尽。

而餐桌中央,有只没有脑袋的姜饼人悄悄爬了上去,在无人注意的角度,弯了弯看不见的嘴角。

穹顶之上,彩虹阶梯重新拼合,却不再通向出口,而是盘旋上升,勒梅挥挥手,厨房沉入地下,铜制抽屉纷纷合拢,发出悦耳的咔嗒声。

那声音清脆、整齐,带着一种仪式般的终结感。周围的墙壁开始发出柔和的嗡鸣,那些原本散发着食物香气的缝隙渐渐闭合,温暖的光线也随之暗淡下去。整个厨房空间仿佛一个巨大的、活着的生物,正在缓慢地进入休眠。

“厨房要关门了,诸位。带着你们尝过的味道,回到各自的故事里去吧。我有个朋友在法国有家还不错的酒店,你们可以在那里落脚,但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先找到大门。这可能有些复杂,顺着这条阶梯一直往上吧。”

勒梅的声音平和,带着长者特有的从容,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无需质疑的事实。他手中的锅铲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光洁如新,看不出丝毫刚刚经历过烹饪大战的痕迹。

斯内普转身,袍角划出一道干净利落的弧线。那动作迅捷而决绝,没有丝毫留恋,仿佛这充满奇幻色彩的厨房,与霍格沃茨阴冷的地下教室并无不同。

黑袍翻涌,带起一阵微小的气流,拂动了哈利额前不听话的发丝。

斯内普踏上彩虹阶梯,背影像一柄剑,或者说,他一直都是一柄剑。

一柄出鞘时寒光凛冽、伤人伤己,归鞘时沉默隐忍、将所有锋芒与故事都收敛于黑暗之中的剑。阶梯在他脚下稳固如磐石,散发着琉璃般的光泽,每一步都映照出他瘦削而挺直的轮廓。

哈利追上去,手里面捏着从烤箱里顺出来的马卡龙,不白拿,他往烤箱里又放了一块他之前做的提拉米苏,两人份的,施了保温咒。

那马卡龙外壳酥脆,内馅柔软,柠檬的清新与罗勒的独特香气交织,在他指尖留下淡淡的甜腻。而被他放回烤箱的提拉米苏,则静静地待在温暖的黑暗中,咖啡酒的醇香、马斯卡彭的绵密、可可粉的微苦,都被完美的封存起来,等待着某个未知的时刻,被某人发现。

这是一个无声的交换,一个属于哈利的、带着点赫奇帕奇式坦诚却又隐含体贴的举动。

邓布利多落在最后,冲勒梅挥挥手。他的半月形眼镜上反射着彩虹阶梯最后的光芒,蓝色的眼眸里带着一如既往的、洞察一切的温和笑意。

“阿不思,下次你来,希望你能尝到‘和解’。”

“那你得先带齐两个人,先生。”

邓布利多笑答,声音在穹顶间回荡。

话语中的未尽之意,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空旷的、逐渐暗淡的空间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彩虹阶梯尽头,是透明的玻璃栈道,四周是雨后湿冷的夜。

栈道仿佛悬浮于虚空,脚下是模糊的、流动的云气,偶尔能窥见下方遥远的地面,巴黎的灯火如同散落的碎钻。空气瞬间变得清冷,带着雨水和夜晚植物的湿润气息。

夜风送来远处钟楼的十二下敲击,为这场别开生面的宴会,画上回甘的句点。

钟声浑厚、悠扬,穿透雨幕和夜色,一声接一声,宣告着午夜的来临,也像在为他们的奇幻旅程暂时按下暂停键。

斯内普已经走到栈道的尽头,推开那尽头唯一一扇铜门。

门轴转动的声音低沉而古老,仿佛开启了另一个领域的入口。

门后景象未知,只有一股混合着焦糖的甜腻与薄荷的清凉的冷香,幽幽地飘散出来,与厨房的温暖丰腴形成鲜明对比。

门后是一条向下回旋的阶梯,空气里飘着焦糖与薄荷混杂的冷香。

这香气奇特而富有层次,焦糖的暖甜被薄荷的冷冽紧紧包裹,形成一种既诱惑又疏离的氛围。

阶梯两侧挂满了油画,画框古老而精致,但画布上的内容却光怪陆离,有扭曲的风景,有抽象的色彩漩涡,更有许多形态各异的人物。

他们穿着各个时代的服饰,表情或严肃、或滑稽、或茫然。

当哈利一行人踏上阶梯时,所有画中的人物,无论原本在做什么,都同时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抬起头,目光聚焦于来客。

他们脸上露出了整齐划一的、堪称标准的微笑,但那笑容却因为过于一致而显得诡异。更令人不适的是,他们张开的嘴里,露出的牙齿全是亮闪闪的小勺形状,餐后甜点常用的大小,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金属或陶瓷的冷光。

“别和他们对视超过三秒,”

突然出现在旁边的勒梅提醒,

“否则他们会以为你是甜点,开始敲盘子。”

哈利乖巧低头,将视线固定在脚下旋转向下的台阶上。

台阶是某种深色木材,打磨得光滑,映出他们模糊移动的身影。

然而,即使低着头,他还是听见画框里传来细小的、窸窸窣窣的议论声,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响在脑海里。

“那个黑衣服的男人闻起来像苦杏仁,适合做达克瓦兹。”

“我想要那个白胡子老头的笑声,可以当雪葩的顶层装饰。”

哈利啃着马卡龙,看着前面的斯内普太阳穴突突直跳,加快了脚步。

阶梯尽头是一扇低矮的木门,门牌写着:私人品鉴室·非请勿入。

勒梅仍然拎着他那只锅铲,用锅铲柄轻敲三下,门自动向内开启,露出一张长达十米的餐桌。

桌面用整块黑曜石凿成,倒映出每个人扭曲的剪影。

“这路真的挺绕。”

哈利看着自己扭曲的剪影淡淡吐槽了一下。

“谨慎也是长寿的秘诀之一。”

尼可·勒梅笑呵呵地开口,

“当然,另一个秘诀是保持充足的运动,就像你们今天这样。跟我来,路马上到尽头了。”

尼可·勒梅带着三人穿过了私人品鉴室,又穿过了三条长廊,四条栈道,先后经过了六个不同但都意义不明的房间,才“马上”到了出口。

踏出温室时,巴黎的夜空正飘下细雨,三人都发自内心的升起一股“终于找到大门”的放松感。

哈利抬头朝着天看去,雨水落在哈利睫毛上,化成细小的光。

哈利眨了眨眼,那些光便碎成更细的银线,顺着脸颊滑进嘴角,咸里带甜。

“欢迎来到巴黎。小子,这伞给你了。”

勒梅看着站在哈利身后的斯内普,声音被雨声滤得柔软。

他站在温室出口的台阶上,锅铲不知何时已变成一把黑色长柄伞,伞面绣着一条盘旋的藤,叶片用暗金线缝成,雨滴打上去,竟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斯内普没接伞,他抬头望向远处,雨幕后面,塞纳河对岸的灯火一盏盏亮起,像有人把霍格沃茨天文塔的星图整个偷来,倒旋着嵌进了人间。

“酒店在哪?”

他的嗓音比雨还冷,却平缓得没带刺。

“就在对岸。”

勒梅用伞尖指了指,

“不过得先过河。桥被临时收走了,今晚它去探望一位失恋的吊桥小姐。”

他说得轻描淡写,带着法国特有的浪漫语调,仿佛桥跟人一样,也会心碎、也会搭夜车去寻旧情人。

邓布利多轻笑出声,胡子尖在雨里颤成一小簇银色火苗,

“那我们就得自己搭一座桥了,是不是?”

“正是。”

勒梅打了个响指,伞柄上的藤忽然游下来,在空中扭成一条乌亮的拱,叶片次第展开,竟化作一座窄窄的藤桥。

叶片之间嵌着薄如蝉翼的冰,雨滴落上去,立刻冻成一粒粒透明珍珠,滚进河里。

“一次只过一人。”

勒梅侧过身,

“祝各位在法国的第一晚有个美梦,我们明天见。”

哈利低头看着手里剩下的半块马卡龙出神,马卡龙是柠檬罗勒味的,边缘被他咬得参差不齐,但依旧香甜可口。

“我先。”

斯内普开口,没等任何人回应,已踏出第一步。黑袍被雨浸透,紧贴小腿,收鞘的剑终于露出锋刃的轮廓。

藤蔓在他脚下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认出他体内那些陈年苦杏仁的味道,毒与药,乃至所有一切的植物,本就同根生。

他走得很快,三步并两步,转眼到了对岸。雨幕在他身后合拢,为这退场拉上丝绒帷幕。

哈利把马卡龙一口吃掉,缓步踏上桥,朝着斯内普走去,把最后的道别词留给了邓布利多。

走到中间时,他忽然听见“咔哒”一声,不是骨节断裂,而是自己口袋里的泡芙被冻裂了。

那只被他路过顺便收进衣袍的泡芙被桥的寒气影响,奶油馅顺着袍子缝隙渗出来,混着雨水,在袍角拖出一条甜蜜的白色虚线。

他无奈地抬手去擦,却听见对岸斯内普极轻地哼了一声,像笑,又像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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