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阴暗往事
苗清晏站在一旁，看着哭得快要喘不上气的小丫头，那颗向来冷漠的心，也难得地被揪了一下。
他用那绣着繁复花纹的宽大袖袍，笨拙地给西西擦了擦眼泪。
“别哭了，再哭就更丑了了。”
他难得地放软了语调，“你放心，有为师在，管他什么牛鬼蛇神，为师都帮你把他挫骨扬灰了。”
西西抽噎着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还挂着泪珠，但那眼神却不再只有悲伤。
她吸了吸鼻子，伸出小胖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不，窝要自己给娘亲报仇！”
……
大理寺，牢房。
四大家主此刻正狼狈不堪地，被绑在四个十字形的刑架上。
陆君泽搬了张椅子，就坐在他们对面。
他手里拿着几份他们刚刚写好的认罪书，不紧不慢地翻看着，时不时提出几个问题。
“谢家主，这笔五万两的账目，说是用来修缮河堤，怎么最后到了你小妾的娘家手里？你小妾会修河堤吗？”
“还有高家主，你说你家在江南的别院是自己花钱买的，可我怎么查到，那别院的原主人三个月前全家都‘意外’落水身亡了呢？真是巧啊。”
......
他每问一句，那几个家主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他们这才意识到，这陆君泽根本就不是他们能糊弄的。
这小子也太精了，一丁点的错漏都能被他给挑出来。
就在这时，沉重的牢房外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陆怀瑾一身煞气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脸色同样凝重的苗清晏。
而最让陆君泽在意的，是他大哥怀里抱着的西西。
小丫头的眼睛又红又肿，明显是刚刚大哭过一场，此刻正把小脸埋在陆怀瑾的颈窝里，一抽一抽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大哥？这是怎么了？谁惹我们家小丫头哭了？”
陆君泽立刻站了起来，脸上的戏谑和嘲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满的担忧。
陆怀瑾没有说话，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走到陆君泽面前，将怀里的西西小心翼翼地塞给了他。
“看好她。”三个字，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突然一把抽出了旁边一名狱卒腰间的佩刀。
“噌——”
雪亮的刀光在昏暗的牢房里一闪而过。
陆怀瑾的身形快如鬼魅，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王正坤的面前。
他没有丝毫犹豫，手起刀落。
“唰！”
一道血线，立马就出现在了王正坤的脖子上。
牢房内，所有人都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吓呆了。
他们都以为，陆怀瑾会一刀结果了王正坤。
就连王正坤自己，都感觉到了死亡的降临，双目圆睁，瞳孔中充满了恐惧。
然而，并没有预想中的剧痛，只有一丝微凉的刺痛从他的脖颈处传来。
他……没死？
王正坤僵硬地动了动眼珠，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正顺着他的皮肤缓缓流下。
而那把致命的刀，此刻仍悬停在他的喉结前，刀锋上传来的寒意，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个如同杀神一般的男人，嘴唇哆嗦着问，“为......为什么杀我，就算我犯了死罪，也该由大周律法制裁，你……你不能私自用刑......”
陆怀瑾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色。
他缓缓抬起手中的刀，用沾着王正坤鲜血的刀面，轻轻拍了拍他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
“说，你书房里那个密室中的祭坛，是怎么回事？”
王正坤的身体剧烈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祭坛，我不知道。”
他还在嘴硬。
“唰！”
又是一道刀光闪过。
另一道更深的血痕，出现在了王正坤的脖子上，与之前那道交错而过，却依然没有致命。
但那种刀锋划破皮肉的触感，那种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隔的恐惧，却比任何酷刑都更加折磨人。
王正坤忍受不了这种极致的恐惧，立马改口，“我说，我全都说，那是……是‘夺运换命阵’，是个邪阵。”
陆怀瑾用刀尖抵着他的喉咙，语气冰冷的追问着，“夺了谁的运？换了谁的命？”
王正坤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是……是我的外孙女韩淑语。”
然后，他便断断续续地将那段被尘封了二十多年的阴暗往事，全部吐露了出来。
原来，早在二十多年前，王家的气运便开始出现了衰败的迹象。
族中子弟要么碌碌无为，要么英年早逝，家业也日渐势微。
身为家主的王正坤，不甘心看着王家百年的基业就此毁在自己手里。
他遍访奇人异士，终于从一个神秘的高人那里，得到了这个“夺运换命”的阴毒法子。
而施行这个法子的第一步，就是联姻。
他需要将自己的血脉，嫁接到一个气运鼎盛的家族中去。
当时，整个京城气运最盛的，莫过于当今太后的母族——韩家。
于是，王正坤不惜棒打鸳鸯，拆散了自己女儿和青梅竹马的恋情，用尽手段将她嫁给了当时在朝堂中刚刚崭露头角的韩家独子，韩丞相。
他的女儿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韩家的主母，如今的韩夫人。
韩夫人嫁入韩家后，起初与韩丞相感情并不和睦。
但没过多久，她还是给韩丞相生下了一个女儿。
那个女孩，就是韩淑语。
而那个神秘高人，在拿到韩淑语的生辰八字后，欣喜若狂。
他说，这个女婴乃是天生的大福运者，其命格之贵百年难遇，是延续王家气运最完美的“祭品”。
于是，王正坤便在那间密室里，建造了祭坛，设下了恶毒的阵法。
他不仅窃取了自己亲外孙女的天生福运，用来供养整个王氏家族。
甚至，他还用邪术将韩淑语的阳寿换到了自己的身上，为自己多添了二十年的寿命。
“……所以，老夫才能一直活到今天。”
王正坤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为一片死寂。
整个牢房，也陷入了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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