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洗漱的时候，贾张氏正坐在家门口，眼神阴沉地盯着何一。
这段时间被罚扫大街，她已经养成了固定的作息。
最近摸清了监督员的规律，这老虔婆又开始偷懒耍滑。
看着何一吃早饭，贾张氏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何一懒得理她，吃完早饭，悄悄对贾张氏用了霉运符，然后骑车上班去了。
贾家屋里，贾张氏还在恶毒地咒骂：“该死的小畜生，整天显摆吃的，怎么不出去被车撞死！”
连着干这么多天活，这老虔婆快要撑不住了。
贾家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桌上的饭菜越来越差，连点油水都见不着。
贾张氏一向好吃懒做，这种清汤寡水的日子对她来说简直是受罪。
自从傻柱被抓去劳改，贾家的伙食就一落千丈。
易中海又因为吃大粪中毒住院，自身难保，更顾不上贾家死活了。
天天啃窝头就白菜帮子，贾家已经很久没尝过肉味了。
“何一，今天上班最好被机器砸断腿！”
贾张氏躺在床上，恶狠狠地咒骂。
何一的工资在大院里仅次于易中海，日子过得舒坦，经常吃鱼吃肉。
贾东旭每次闻到香味，心里都酸溜溜的。
他总爱做白日梦，梦见自己成了八级钳工，在厂里威风凛凛。
回到家顿顿有肉，大院里的人都来巴结他。
梦里，他不但有了棒梗，还多了三个儿子，贾家人丁兴旺。
而何一却被雷劈成残废，沦落到和野狗抢食，最后被活活咬死。
可惜每次醒来，现实还是那么残酷，贾东旭只能偷偷掉眼泪。
“妈，你今天怎么还不去扫大街？”
见贾张氏还坐在门口发呆，贾东旭忍不住问。
平时这个时候，贾张氏早就出门干活了，今天却磨磨蹭蹭不动。
“监督员不在，晚点去也没事。
”
贾张氏懒洋洋地回答。
“妈，傻柱那 被抓去坐牢了，咱家最近连口肉都吃不上，我都饿得头晕眼花了。
你把养老钱拿出来，买点肉补补身子吧。
”
贾东旭试探着问。
“休想！”
贾张氏斩钉截铁，她的棺材本谁也别惦记。
贾东旭恨得牙痒，无奈自己是残废，奈何不了亲妈。
“妈，许大茂昨天买了只鸭子，院里没人，你去看看，顺手拿回来，咱也解解馋。
”
贾东旭压低嗓门提议。
贾张氏一听，两眼放光。
让她掏钱绝无可能，但偷别人的东西，她劲头十足。
“成，我这就去。
许大茂那混账也不是好货，拿他的鸭子，那是给他积德！”
贾张氏咧嘴乐了，满脸得色。
许大茂买鸭子原是为庆祝傻柱坐牢，顺便嘲笑掉进粪坑的易中海。
他盘算晚上做啤酒鸭犒劳自己。
可惜，他的鸭子已被贾家母子惦记上了。
“对，咱是帮他积德，你留神别让人瞧见。
”
贾东旭兴奋地搓手。
“放心，我啥时候失过手？”
贾张氏信心满满起身，鬼鬼祟祟溜出去。
她在院里假意转悠一圈，见四下无人，蹑手蹑脚摸进后院。
许大茂家门口竹笼里，一只肥鸭被麻绳捆着脚。
贾张氏利索解开绳子，把鸭子往怀里一塞，棉袄顿时鼓起大包。
正要溜走，脚下一绊，整个人重重摔在青石板上。
“哎哟喂——”
她捂着血流不止的嘴，发现门牙在脚边打转。
可偷来的鸭子还在衣襟里扑腾，哪敢喊疼？只得含着一嘴血腥，一瘸一拐往家跑。
灶台火苗蹿得老高，没多久屋里飘出诱人香气。
贾张氏和贾东旭锁紧房门，对着油光发亮的鸭肉大快朵颐，连指缝油星都舔得干干净净。
傍晚轧钢厂门口，何一蹬自行车拐进僻静小巷。
再出来时，车把上多了只扑棱的老母鸡，后座挂着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何师傅今儿又开荤啊？”
阎埠贵扶扶眼镜，目光粘在那块红白分明的猪肉上。
“炖个鸡汤，再烧碗红烧肉。
”
何一笑着拐进中院，葡萄藤下已摆好竹编躺椅。
叁大妈家饭桌上，窝头咸菜还没撤。
阎解旷吸溜口水：“上回吃肉还是过年吧？”
阎解娣眼巴巴望窗外：“鸡汤该炖出油花了……”
于莉低头搅粥碗，耳根微红。
既英俊又有本事的男人，实在难遇。
她不愿嫁给像父亲那般吝啬的男人。
“于莉，你去何一那儿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他一个人吃不了多少，回头带些剩菜回来，咱们也沾光。
”
叁大妈说道。
“对，于莉，你快去。
”
阎埠贵附和。
“好，等会儿我就去。
”
于莉眼中掠过一丝羞涩。
她向来抵挡不住何一做的香酥大油条。
何一家中。
他已将老母鸡处理干净。
备好八角、桂皮、蒜、葱姜等调料，开始炖鸡。
凭借大师级厨艺，何一掌握许多常人不懂的烹饪诀窍。
十几分钟后，砂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光闻味就让人垂涎。
……
许大茂拎着一打啤酒，趾高气扬往回走。
自打傻柱坐牢，他心情大好，胃口也格外好。
昨天他特意买了只鸭子，打算今天做啤酒鸭庆祝。
可当他放下啤酒，准备宰鸭时，却发现笼子有些异样。
笼子似乎被人动过。
掀开一看，鸭子竟不翼而飞。
“我的鸭子呢？”
许大茂怒火中烧，愤恨地磨着牙。
他移开笼子，四处查找，却始终没找到那只鸭子。
“明明关在笼子里，怎么会不见了呢？”
他紧皱眉头，怀疑有人偷走了他的鸭子。
突然，他看到地上有一颗门牙。
“这颗牙……会不会是小偷掉的？”
许大茂捡起牙齿，陷入思索。
这时，一阵炖肉的浓香飘来，他嗅了嗅，发现香气来自后院。
顺着味道找去，他发现何一的屋子里正传出诱人的肉香。
“何一，你竟敢偷我的鸭子！今天我决不放过你！”
许大茂双眼喷火，心中充满怨恨。
他早就对何一心存不满。
上次在大领导家里，他想借机说何一坏话，污蔑他不讲卫生、做菜难吃还带病。
不料计划失败，自己反倒丢了放映员的好工作，被调去干掏粪的活儿。
这一切，他都记在何一头上。
如果真是何一偷了他的鸭子，他一定要报警，让何一坐牢。
“何一！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鸭子？！”
许大茂冲到何一家门口，用力砸门。
听见外面的叫嚷和砸门声，何一心里冒火。
“蠢货，你发什么疯？想找死就直说，滚！”
何一猛地拉开门，狠狠瞪着许大茂。
“何一，你说你没偷我鸭子？敢让我进去看看吗？”
许大茂伸长脖子往屋里瞧，想硬闯进去。
“你那破鸭子谁看得上？赶紧滚，别在这儿碍事！”
何一冷冷说道。
“不是你偷的？那让我进去搜！”
许大茂仍不死心，使劲往里挤。
“滚！”
何一不再多说，抬脚就踹，把许大茂踢倒在地。
“砰！”
许大茂摔了个仰面朝天，疼得直咧嘴。
“再敢闹事，我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何一目光冷峻，厉声警告。
“何一！你凭什么打人？是不是做贼心虚？不敢让我查？我这就去找壹大爷开全院大会，让大家评理！”
许大茂捂着肚子，一脸怨毒。
“蠢货，你找错人了。
”
何一瞥了一眼贾家的方向。
贾张氏一直偷偷望着这边，见何一看过来，赶紧缩回头。
显然，偷鸭子的不是何一。
许大茂一愣——小偷掉了一颗门牙，何一牙是完整的，确实不像他。
以何一的性格，也不屑偷他一只鸭子。
许大茂转头，正好看见贾张氏鬼鬼祟祟躲回家。
他冷哼一声，爬起来直奔贾家。
贾家屋里。
“许大茂！你来我家干什么？滚出去！”
贾张氏叉着腰赶人。
许大茂盯着她的嘴——果然少了一颗门牙！
“张大妈，是你偷了我的鸭子吧？”
许大茂冷笑。
“胡说八道！谁偷你东西了？别在这儿冤枉好人！”
贾张氏一口否认。
但掉落的门牙对得上，许大茂心里已经确定。
“还不承认？你看看这是什么！”
许大茂拿出捡到的那颗门牙。
贾张氏一看，慌忙捂住嘴。
糟了，摔掉门牙的时候太慌，忘了捡回来。
“张大妈，这是你偷我鸭子时摔掉的吧？还敢不认？”
许大茂咬着牙怒视贾张氏。
贾张氏脸色大变，仍嘴硬道：“许大茂，你别胡说！我门牙早就掉了，这颗不是我的！就算真是我的，也可能是别人捡来陷害我！”
“许大茂，你这混账赶紧滚，看见你就晦气！”
“你家鸭子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一颗牙能说明什么？你这没后的就该断子绝孙！”
贾东旭满脸凶狠，指着许大茂大骂。
“你个瘸子，敢再说一遍！”
许大茂火冒三丈。
“我怕你？滚！傻柱怎么没把你这个绝户弄死！”
贾东旭毫不退让，表情狰狞。
“浑蛋，偷了我的鸭子还敢这么狂，我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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