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第340章
厂区运转渐渐平稳，生产也井井有条。
因为轧钢厂发展得不错，上面特地调来了一位年轻的副厂长。
新来的副厂长叫毛东文，四十岁上下，比杨厂长略年轻些。
他家里是读书人，自己也是大学生出身，后来成了工程师，这次是直接空降到轧钢厂的。
为了迎接毛东文，杨厂长专门开了全厂大会。
何一站在工人堆里，望向台上站在一起的两人。
毛东文戴着金丝眼镜，穿一身挺括的西装，言谈举止斯文有礼。
他还没结婚，浑身透着一股文化人的气质，看得出不是一般背景。
工人们瞧着这位空降的领导，小声议论起来。
“何师傅，这位置本来该是您的。
”
“可不是嘛，突然从天而降一个外人，靠不靠谱啊？”
嘀咕声此起彼伏，不少人都为何一觉得可惜。
“同志们，这位是毛副厂长。
”
杨厂长高声介绍，“以后工作上有事，可以找毛副厂长汇报。
值得一提的是，毛副厂长也是工程师出身。
”
这话一出，下面一阵议论。
轧钢厂本来只有何一一个工程师，现在又来了一位，看来上面是真重视这个厂。
毛东文微笑向大家致意：“我刚来，今后还请大家多帮助。
”
他虽然客气，可工人们对这个空降的领导，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他们都觉得，副厂长就该从厂里提拔，不该让外人直接空降。
“何师傅，您当时真该接下这副厂长。
”
有工人凑到何一身边，低声惋惜。
何一听了，只是淡淡一笑。
在他眼里，一个副厂长的位置，还不值得他多在意。
1755年
大会结束后，杨厂长特意来找何一。
见他正悠闲地画着设计图，杨厂长有点着急。
“你倒是一点不慌？上面派个工程师过来，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
杨厂长在何一对面坐下。
这个毛东文背景不简单，顶着工程师的头衔，连杨厂长都有点压力。
何一抬起头，看了杨厂长一眼，笑道：“厂里多个工程师是好事，我慌什么？”
话是这么说，杨厂长还是不太放心。
“上次让你当副厂长，是有原因的。
你处理李副厂长那事太硬，得罪了些人。
”
“我总觉得，这次是冲你来的。
”
杨厂长皱着眉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何一放下笔，把刚画好的设计图递给杨厂长。
杨厂长接过来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这绝对是件好东西。
“我做事光明正大，不怕别人算计。
”
何一笑容平和。
看着他从容的表情，杨厂长忽然觉得心安了些。
像何一这样出众的工程师实属难得，连裴老都对他格外赏识，毛东文怎能与之相比？
“你说得对，凭你的能力确实不必顾虑。
”
杨厂长拿起图纸，精神振奋，随即转身离开。
看着杨厂长走远，何一轻轻摇了摇头。
新来的毛东文确实比李副厂长更有手段，可这与他何一有什么关系？
何一向来坚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如果毛东文执意挑衅，他不介意让对方重蹈李副厂长的覆辙。
正想着，办公室门被敲响了。
推门进来的正是毛东文。
他身穿挺括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油亮，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含笑。
“何工程师，现在方便说几句话吗？”
何一打量这位突然到访的客人，略一沉吟，侧身请他进来。
毛东文走进办公室，视线立刻被那张宽大的沙发吸引——何一的办公条件，竟比副厂长室还要舒适。
自1756年起，何一作为轧钢厂唯一一位工程师，一直享有优厚待遇。
毛东文步入何一办公室，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随即展露笑容：“来轧钢厂之前，就已听说过您的大名。
”
何一眉梢微动，静待他继续开口。
“两年时间就从普通职工晋升为工程师，实在令人钦佩。
”
毛东文的称赞恰到好处。
显然，他对何一做过一番了解。
“我也是工程师，不过前年才取得资格。
”
毛东文随即谈起自己。
“毛副厂长找我有什么事？”
何一直接问道。
“多亏您婉拒了副厂长一职，我才有机会来到轧钢厂。
往后还请多指教。
”
毛东文语气温和。
面对这样的示好，何一自然不会冷言相待：“您是领导，还请您多关照。
”
送走毛东文后，何一脸色沉了下来。
这位新任副厂长没先去找杨厂长，却先来见他，实在引人深思。
四合院里，刘光奇从修车铺回来，正好遇见下班回家的秦京茹。
“京茹！”
刘光奇眼睛一亮，兴冲冲迎上前。
秦京茹手里提着从食品厂买的糕点，蹙眉道：“我们不熟，别这样叫我。
”
刘光奇不以为然：“东西我帮你拿吧？”
“不用。
”
秦京茹冷淡回绝，径直往院里走。
“等等！”
刘光奇追上去，递出一束野花：“这花和你一样好看。
”
那束花已经有些蔫了，花瓣边缘发黄，一看就是摘了有段时间。
他却仍厚着脸皮，装作无事发生。
秦京茹皱眉后退：“我们根本不熟，别这么喊我。
”
“花我不要，你拿走。
”
一束蔫掉的花就想讨好她？
她可不是那么随便就能打动的人。
秦京茹冷着脸，不想再理会刘光奇。
刘光奇碰了一鼻子灰，脸色不太好看。
他仍硬要把花塞进秦京茹手里：“拿着吧，这花很配你。
”
秦京茹躲开，他却紧追不放。
“你们在干什么？”
秦淮茹刚下班回来，远远就看见这一幕。
“刘光奇，你还要不要脸？大白天拦着我妹妹想干什么？”
她一眼就看穿刘光奇的意图。
一个二婚入赘还被赶出来的人，要能力没能力，要品德没品德，也敢打秦京茹的主意？
真是痴人说梦。
秦京茹见姐姐回来，立刻躲到她身后。
“姐，我和他根本不熟，是他非要塞花给我。
”
她跟刘光奇才见过几面，哪来的交情？
“秦淮茹，你急什么？我就是觉得花好看，想送给京茹妹妹。
”
刘光奇嬉皮笑脸地回应。
刘光奇打量着秦淮茹，暗忖秦家姐妹确实都标致。
可惜秦淮茹嫁的是贾东旭那个不成器的，要是当年自己没去入赘，也许如今……他越想越离谱。
秦淮茹见他眼光不正，厌烦地啐了一口。
“刘光奇，你一个被扫地出门的二婚男人，也配打我妹妹的主意？也不瞧瞧自己什么模样！”
这话戳到刘光奇的痛处，他脸色立刻难看：“秦淮茹！你算老几？一个被人……”
“刘光奇！你再说一遍试试！”
秦淮茹气得发抖。
两人在四合院门口越吵越凶。
秦淮茹指着他骂：“废物就是废物！你敢碰我妹妹，我送你去派出所！”
说完拉着秦京茹跨进院门。
门口纳鞋底的大妈们议论起来：“刘光奇你不缺德？人家好歹是个寡妇。
”
“话难听理不糙，秦淮茹那点事谁不清楚？”
“人还没进二道门呐！”
“……该！”
闲言碎语随风吹来，秦京茹气得跺脚：“表姐！她们凭什么……”
“别理她们。
”
秦淮茹捏捏她的手。
她护着堂妹，不过是想借她攀上何一——若刘光真搅了局，往后更难指望。
贾张氏早盯上秦京茹拎的网兜，凑上来问：“食品厂又发好东西了？”
“给孩子的。
”
秦京茹侧身让开，把桃酥分给小当和棒梗。
贾张氏剜了她一眼，冲屋里喊：“秦淮茹！想饿死婆婆要遭天打雷劈的！”
屋里静悄悄的。
秦淮茹躺在炕上，外头的闲话像钝刀子割着她。
她本以为旧事早过去了，现在才明白——四合院的吐沫早把她钉在耻辱柱上。
“没良心的 ！”
贾张氏踹翻板凳，“装什么死？”
回应她的只有搪瓷缸里渐渐凉透的白水。
贾张氏骂得口干，见棒梗饿得蹭过来，才起身去灶台。
“饿死你个扫把星，我做的饭喂狗都不给你吃！”
她边剁菜边骂，锅铲敲得直响。
午后太阳斜照，于莉被阎解成半推半搡带到何一院门前。
“于莉姐来了。
”
何一倚门微笑，露出一口白牙。
阳光在他脸上投下阴影。
于莉耳根发热，手指绞紧了衣角。
阎家父子早盘算好，非要她来向何一讨点吃的。
于莉低声说明来意，何一眼神顿时冷了下来——当他像院里那个傻柱一样好拿捏？
既然有人上赶着来讨……
他眯眼看看墙角搬饭粒的蚂蚁，忽然笑了。
“早上煮的什么？香得我干活都分心。
”
于莉鼻尖还绕着那勾人的香气，明明常吃何一做的饭，这回却像中了邪。
“不过熬了白粥，蒸了两笼馒头。
”
何一在藤椅上轻晃，目光黏在于莉弯腰洗衣的身影上。
棉布衫裹着丰润的身段，打湿的袖口露出小截雪白的手腕。
“今儿就在这儿吃晚饭吧。
”
经过灵泉滋养的米粮格外养人，于莉近来气色愈发润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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