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玄冰杖碎
极寒绝境中的破而后立
赤红色的岩浆还在身后翻滚，那灼人的热浪仿佛仍舔舐着背部。然而，一步之隔，眼前的景象已是天翻地覆。
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银针，瞬间穿透了林动临时撑起的淡青色护罩，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并非普通的寒冷，而是一种能冻结灵魂、凝固思维的绝对零度之感。
他与朱亚玉刚刚从那片致命石林中央、一个不起眼的裂缝中奋力钻出。那裂缝之外，并非想象中的山腹或另一个岩洞，而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冰雪世界！
脚下是深不见底的蔚蓝冰层，如同万年不化的玄冰，坚硬、光滑，倒映着上方嶙峋的冰棱与垂挂的冰柱。空气中弥漫着冰晶的粉尘，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了一把碎冰，刺痛着肺叶。放眼望去，皆是白茫茫一片，无边无际，死寂得令人心慌。呼啸的寒风，是这片白色地狱中唯一的声音，如同无数冤魂在哭嚎。
与之前岩浆地窟的狂暴炽热形成鲜明对比，这里是极致的冰冷与寂静。
“这里是……”朱亚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知是因为重伤未愈，还是因为这彻骨的寒意。
林动眉头紧锁，他的感知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阻碍。这片空间的冰系法则之力，浓郁到几乎化为实质，形成了一种强大的领域，排斥着其他所有属性的能量，尤其是……他体内那源自青龙的风雷之力，受到了近乎本能的压制。
青龙之力在他体内不安地躁动着，发出一阵阵低沉抗拒的龙吟。
“极寒冰狱……”林动沉声道，他回忆着贺清晨曾经提供过的零散信息，关于这片深渊裂隙周边可能存在的几个极端环境区域。没想到，他们竟然误打误撞，从至热之地，闯入了这至寒之域。
福兮？祸兮？
林动迅速检查朱亚玉的伤势。她肩胛处的伤口虽然被他用青龙之力暂时封住，不再流血，但高强度的战斗与奔逃，显然让她的状态变得更差。她的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在这冰天雪地中，如同一个随时会破碎的冰雕。
必须立刻找到办法取暖，或者离开这里！
林动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出路。然而，除了来时的那个正在缓慢被冰层覆盖的裂缝，四周只有无尽的冰原和远方的冰川。
然而，祸不单行。
就在他们勉强站稳，观察环境之时——
“咔嚓……咔嚓……”
一阵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从朱亚玉一直紧紧握在手中的某物传来。
两人同时低头。
是那柄……正在蜕变中的赤霄剑？不，此刻更应该称之为……“黎明”？
不完全是。
在金色剑胚的下方，朱亚玉另一只手中，还握着一件东西——一根通体晶莹、宛如冰晶雕琢而成的短杖！
这根短杖，造型古朴，杖身缠绕着天然的寒冰纹路，顶端镶嵌着一颗硕大的、不断散发着丝丝寒气的蓝色宝石。
“玄冰杖？”林动认出了它。这是之前联军在一个前哨站缴获的战利品，据说是某个修炼冰系法则的隐世宗门流传下来的宝物，蕴含着强大的冰系能量。朱亚玉一直将其带在身边，似乎能与她的剑心产生某种共鸣。
此刻，这根玄冰杖，正从杖顶的宝石处，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痕！
那裂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
“这是怎么回事？”朱亚玉眼中也充满了不解。
玄冰杖似乎对这片极寒环境产生了剧烈的反应！它正在疯狂地吸收着周围的寒气！
但是……这根法杖，似乎……无法承受如此庞大而精纯的冰系能量？！
“它要……碎了！”林动心中一沉！
玄冰杖……碎了？！
怎么会？！
这柄法杖虽然算不上顶尖神兵，但质地极其坚韧，蕴含的冰系能量也极为庞大。怎么可能……只是因为环境的骤然变化……就……
除非……
林动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除非……这根玄冰杖……并非完整的个体！它……只是一个……钥匙？！或者……一个……容器？！
就在林动念头闪过的瞬间——
“嘭！！！”
一声清脆的爆响！
玄冰杖……彻底……炸裂开来！
无数冰蓝色的碎片，如同炸开的星辰，向四周迸射！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来自太古蛮荒的……极致寒意……以炸裂点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小心！”
林动第一时间将朱亚玉护在身后！青龙之力全力催动！一层比之前更加凝实的青色光罩瞬间成型！
然而——
那股寒意……太强了！
强到……超出了林动此刻防御的极限！
“咔嚓……”
青色光罩仅仅支撑了不到一息的时间，便布满了裂痕，然后……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破碎了！
纯粹的、极致的冰冷能量，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两人！
林动感觉自己像是被瞬间扔进了万载玄冰的核心！血液、肌肉、骨骼……甚至连思维……都要被冻僵了！
他想要运转力量抵抗，但经脉仿佛也被冻结，青龙之力的流动变得无比迟缓、凝涩！
糟了！
这样下去……他们两人……会被活活冻死在这里！
连带着……那柄刚刚诞生、尚未完全成型的“黎明”剑胚，也受到了波及，金色的光芒瞬间暗淡下去，仿佛风中残烛！
绝境……再次降临！
而且……比之前……更加……凶险！
在这绝对的冰冷中，连时间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林动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沉入……永恒的……黑暗……
不行！ 不能……放弃！
他还没有……完成与青龙的誓约！ 他还没有……守护好身边的人！ 他还没有……看到……黎明……真正到来的……那一天！
“吼——！！！”
一声充满不屈意志的龙吟，再次从他灵魂深处爆发！
“破而后立……不破……不立……”
一个苍凉、古老，却又带着一丝熟悉感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在他即将冻结的意识中响起！
是那头青龙？！不……感觉……又有些不同？更像是一种……烙印在血脉中的……传承记忆？！
随着这声音的响起——
那炸裂的玄冰杖碎片，并没有消散，而是……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每一块碎片之上，都闪耀着……无比纯净的……冰蓝色光芒！
那些光芒……并没有带来更加刺骨的寒意，反而……像是……某种……引导？
林动感觉，自己那几乎被冻僵的青龙之力，在这冰蓝色光芒的刺激下，竟然……开始发生某种……蜕变？！
那原本纯粹的风雷之力中……开始……强行融入……冰系法则的力量？！
这个过程……极其痛苦！
如同将烧红的烙铁和万年寒冰同时塞入他的体内！冰与火，两种截然相反、互相排斥的法则，此刻……正在他的身体里……进行着……最野蛮、最直接的……碰撞与……融合？！
“呃啊——！！！”
林动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低吼！他的身体表面，开始凝结出厚厚的冰层！但冰层之下，却又隐隐有青色的雷光在挣扎、闪烁！
他的身体，成为了这两种恐怖法则之力的战场！
经脉在寸寸断裂！又在青龙之力那强大的生机下强行修复！然后再次断裂！
周而复始！
如同……在接受着……最残酷的……淬炼！
朱亚玉看着林动痛苦的模样，心中焦急万分，但她此刻自身难保，那柄“黎明”剑胚也因这股突如其来的极致寒意而陷入了沉寂。
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看着那些悬浮的、散发着柔和却不容置疑力量的冰蓝色碎片……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在她的脑海！
既然……玄冰杖的破碎……释放出了如此庞大的冰系能量……
那么……何不……借此机会？！
她猛地……将手中的金色剑胚……掷向了……那片悬浮的冰蓝色碎片！
“以冰淬火……以寒砺锋……” “黎明……需要……经历……至暗……与……至寒……”
“嗡——！！！”
金色剑胚与冰蓝色碎片接触的瞬间——
一股奇异的……平衡之力……诞生了！
不再是互相排斥的毁灭……而是……相生相克的……共存？！
一股崭新的、融合了炽热希望与极致冰寒的力量波动……开始……弥漫开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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