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联军分裂
末日投影下的人性试炼
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在无边的黑暗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林动手中紧握的“黎明”剑，正与那破冰而出的翠绿色根须发生着奇异的共鸣。青金色的剑光与充满生机的翠绿交融，散发出一种抚慰人心的温暖。这股来自生命之树的本源力量，正在以其柔和而坚定的方式，对抗着笼罩一切的深渊。
然而，在那片被遗忘的临时营地里，绝望与恐惧早已如瘟疫般蔓延，腐蚀着每一个幸存者的理智。
远方天际，那道连通深渊的巨大裂口持续散发着不祥的暗红光芒，如同悬于头顶的利剑。空气中弥漫的硫磺与腐朽气息愈发浓烈，低声的呓语从未停止在脑海中的回响。更可怕的是，一些人的皮肤下，开始浮现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路，眼神也逐渐变得狂躁而浑浊。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一名断臂的军官，脸上混杂着血污与惊恐，挥舞着仅存的手臂，声音嘶哑地咆哮着：“林动和朱亚玉恐怕已经遭遇不测！贺清晨是叛徒！我们留在这里只能是等死！”
“离开？去哪里？！” 另一位身披残破法师袍的老者厉声反驳，他的法杖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外面到处都是深渊爪牙！离开营地的防御法阵，我们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防御法阵？呵……”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人群角落传来。说话的是赵莽，他曾是赵石头麾下最勇猛的战士之一。“这法阵还能撑多久？贺清晨布置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暗藏杀机？也许下一秒，我们就会像那些怪物一样……”
恐慌，如同无形的涟漪，在人群中扩散。
临时搭建的指挥帐内，气氛同样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代理指挥李罡——一位以沉稳和忠诚著称的中年将领，此刻正盯着面前水镜术中模糊不清、时而扭曲的画面。
那是前线传回的零星影像。
他们看到了赤红的岩浆之海，看到了无尽的极寒冰狱，看到了……那株巨大而朦胧的生命之树虚影，以及……悬浮在空中、背后伸展着破损暗影之翼、双眼猩红的“苏灵儿”！
“苏灵儿她……也……” 一位女性修士不忍地别过头去。
“生命之树……” 李罡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震撼，有渴望，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他们太弱小了。
面对夜魇，面对深渊军团，面对同伴的背叛与异变……他们引以为傲的力量和纪律，在绝对的力量差和诡异的精神侵蚀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我们必须去接应他们！” 李罡猛地抬头，声音斩钉截铁。
“拿什么接应？！” 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是柳烟，联军的情报参谋，素以精明和多疑著称。“连林动和朱亚玉都陷入苦战，甚至可能……我们这些人去，不是送死吗？”
“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 李罡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争论，在高层中也爆发了。
一派以李罡为首，主张不惜一切代价，组织剩余的有生力量，前往极寒冰狱接应林动二人，并尝试借助那生命之树的力量。
另一派则以柳烟为核心，认为当务之急是保存实力，撤离到相对安全的后方据点，重新集结力量，再图后计。
还有一派……则陷入了彻底的沉默与绝望，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
“别忘了贺清晨的教训！” 柳烟环视帐内诸人，冷声道：“谁能保证，我们当中……没有第二个……甚至第三个‘贺清晨’？”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毒刺，扎进了每个人的心中。
猜忌的种子，一旦播下，便会疯狂生长。
“没错！贺清晨隐藏得那么深！说不定……还有其他人！”
“我看你就很可疑！” 一名支持李罡的年轻将领指着柳烟喝道：“从一开始你就主张撤退！是不是早就和深渊勾结了？！”
“血口喷人！” 柳烟柳眉倒竖，“我只是不想让大家白白送死！”
“贪生怕死就直说！”
“你说什么？！”
帐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信任，这支联军曾经最坚实的堡垒，此刻正从内部土崩瓦解！
而此刻，远在极寒冰狱的林动，正面临着另一重困境。
他手握“黎明”神兵，能与生命之树的力量共鸣，前方是亟待拯救却力量强大的异变苏灵儿，身边是重伤虚弱的朱亚玉……
他不能抛下她们任何一个！
但是……
他能感觉到，后方营地传来的骚动与混乱……那股气息……充满了愤怒、恐惧与……分裂？！
联军……出事了？！
这个念头让林动的心猛地一沉！
他试图通过之前与贺清晨建立的、如今已经极不稳定的传讯符文联系后方，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嘈杂的、夹杂着哭喊与咆哮的能量乱流！
他们……需要支援！
然而……后方……似乎……已经自顾不暇？！
怎么办？！
是立刻回援，稳定军心？ 还是先解决眼前的苏灵儿危机？
两难的选择，如同两座大山，压在林动的心头！
“林动……” 朱亚玉虚弱的声音响起，“营地那边……”
“我知道。” 林动沉声应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缓缓抬起“黎明”剑，剑尖遥指空中的“苏灵儿”！
恶魔低语控制着苏灵儿的身体，发出一阵刺耳的尖笑：“看到了吗？林动！” “这就是……你拼死……想要守护的……‘同伴’？” “在真正的……恐惧面前……” “他们……不堪一击！”
“住口！” 林动怒喝一声！
装逼打脸的时刻，就在这内忧外患中到来！
“守护……” 林动低声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与记忆中的某个声音对话。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值得……” “更是因为……这是我的……选择！” “是我……林动……认定的……道路！”
“黎明——曙光裁决！！！”
林动猛地将全身力量灌注于神兵之中！一道凝聚了风雷、冰火以及那新生翠绿生命能量的光柱，如同贯穿天地的神罚之矛，带着净化一切的意志，轰向空中的“苏灵儿”！！！
“雕虫小技！” 恶魔低语发出不屑的嗤笑，同样凝聚起庞大的暗影能量，准备硬撼这一击！
然而！
就在两人力量即将对撞的瞬间——
“嗡——！！！”
林动手腕上一个极其黯淡、几乎快要碎裂的传讯符文，突然剧烈地闪烁起来！
一个断断续续的、充满了惊恐与绝望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炸响！
“完了！全完了！” “他们疯了！自己人打自己人！” “快跑啊！”
紧接着！
“咔嚓！”
那枚传讯符文……彻底……碎裂了！！！
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这意味着……
后方的联络……彻底……中断了？！
联军……真的……分裂了？！
甚至可能……已经开始……自相残杀？！
“噗——！！！”
心神剧震之下，林动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符文碎裂的反噬，加上骤然中断的力量输出，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而那凝聚了林动全力一击的光柱，也因为这一变故，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偏差？！
就是这毫厘之差！！！
“轰——！！！”
光柱擦着“苏灵儿”的身体而过！虽然湮灭了她周身的护体暗影能量，甚至将她背后的破损暗影之翼也撕裂了小半！但……终究……没能……直接命中……核心？！
“桀桀桀……天意！” 恶魔低语发出得意而扭曲的狂笑！
“连天地……都不帮你！” “林动……你……败局已定！”
恶魔低语的声音充满了胜券在握的嚣张！
林动单膝跪地，用“黎明”剑支撑着身体，剧烈地喘息着。
败局……已定？
不！
他不接受！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 只要手中的剑还未折断…… 只要心中的信念……未曾消亡……
他就……绝不……认输！
“还没完呢……” 林动缓缓抬起头，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就算联军分裂……” “就算……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也要……战斗到底！！！”
然而……
就在林动准备再次凝聚力量，做最后一搏时——
异变再生！
那株刚刚凝聚成形的生命之树虚影，突然剧烈地摇曳起来！
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庞大的生命能量，如同潮水般向四周扩散！
紧接着！
那些原本攻击“苏灵儿”的翠绿色根须，仿佛受到了某种指引，猛地调转方向，如同无数灵蛇般……缠绕上了林动的身体？！
不！
不是缠绕！
是……融入？！
那股生命能量……竟然……在主动地……与他融合？！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生命之树……选择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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