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移花接木1）：喷泉
6500万年前，地球
尼古拉·特斯拉把地球的东西方向划分360个经度，其中东西两个半球各180度。为了保护位于东经90度的塔岛电站，特斯拉将火星爆裂碎片撞击地球的区域设置在位于西经90度的MAYA地区，正好在塔岛电站的背面。
实施计划的项目组扫描探测了MAYA地区地下矿藏种类和数量，除了铜、铅等金属矿，硬石膏也就是硫酸钙储量超标，不够理想。
特斯拉等科学家经过研判，认为问题不大。硬石膏被撞击后，产生的硫元素进入大气层，会使天空变成黄褐色，氧化后，以硫酸雨的形式落回地面，毒化空气和水体。
随着沉降作用，这一过程持续的时间不会超过几十年，所以说问题不大。
特斯拉漏算了玛雅地区盛产重晶石，也就是硫酸钡。在一飞冲天又落回到水体中的硫和钡的共同作用下，细胞壁没有皮肤和毛发保护的无脊椎海洋动物，比如贝类，大量死亡。
更致命的是，海洋中的蓝藻几乎绝迹，使得海洋这个地球最大的造氧机器的作用发生逆转。
能够通过光合作用产生氧气的蓝藻灭绝了，而死亡贝类身体中的有机物却在不停地消耗氧气。
玛利亚既是基因工程学家，也是生物学家。阿博特和特斯拉是物理学家，但他们对化学也有很高的造诣。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几人面面相觑，束手无策。
阿博特把希望寄托在玛利亚身上，问道：“撞击之前，蓝藻广泛分布于地球的海洋，为地球贡献了50%的氧气。我们这批取样中没有发现蓝藻的踪迹，不等于它们灭绝了。”
特斯拉反应很快，听懂了阿博特的意思，说道：“我们再努力一下，找到存活的蓝藻，哪怕数量很少，有你对它们进行克隆复制，是否可行？”
玛利亚断然否定道：“克隆复制肯定是可以的，但是钡离子还是会把它们杀死。即使能够改良蓝藻的基因，技术也不是万能的，蓝藻本体的特性决定了抗毒性改良的上限。通俗地说，我无法把蟒蛇改良成鳄鱼。”
阿博特紧接着追问道：“你说的蓝藻本身的特性是指什么？”
“蓝藻属于简单细胞微生物，生活在含盐，也就是钠的浅海中。由于海水压力不足够大，所以它们的细胞壁很薄。我需要的藻类要具备两个特性，一是在钾环境，而不是钠环境下生存，要有好的耐硫性，二是细胞壁要厚，对抗钡离子的穿透性。”
特斯拉越听越绝望，说道：“地球上的海水都是钠多钾少，到哪去找你说的这种生物啊。”
玛利亚也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神情，哀叹道：“有倒是有，它们生活在金星和地球几千米深的海底，这些藻类见不到阳光，无法进行光合作用，但它们凭借海底火山口涌出的热能和吞噬硫和磷等化合物得以生存。可惜我们没有，也无法制造深海潜航器。”
“你是说海底火山口的藻类既有耐硫性，又在重压下进化出厚厚的细胞壁，虽然它们不进行光合作用，但可以与浅海中的蓝藻进行杂交改良。对吧？”阿博特问道。
没有深海潜航器，也没有能力就地制造出一个，那怎么办？特斯拉突然灵光一闪，说道：
“地表不是也有火山口吗？在火山口周围的热泉中，存在耐硫性很强的藻类，虽然细胞壁不够厚，至少我们可以试一下。”
虽然玛利亚觉得厚细胞壁对抗钡离子比耐硫性更为重要，但是找一个火山口试一下总比干坐在这里讨论要强。
玛利亚想到了塔岛，在超光波电站导入能量的作用下，海底隆起成为陆地，那里已经不再是个岛屿。在两大板块的强烈作用下，塔岛西部地区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火山口。
想到塔岛，玛利亚想起了维努和辛西亚，是该去看看她们了。
特斯拉等一行人来到塔岛，放飞取样机，寻找火山口热泉，采集样本。
密封了整整52年的溶洞入口的大门呈现在众人眼前，玛利亚注意到门外的密封胶有一处出现了破损，一只巨大的恐龙骨架紧贴在破口处。它的左后脚下有一大块黑亮的陨石。
玛利亚心想，难道是这只恐龙临死前主动将燃烧的陨石踩住，用身体堵住洞口，保护了里面的人？恐龙为什么要这么做？
特斯拉急于了解洞内的状况，走在最前面，众人跟着鱼贯而入。
溶洞很潮湿，但是空气清新干净，大家纷纷摘下头盔，陶醉在久违的自然环境中。
玛利亚看见前方的人影，仔细辨认之下，她惊喜地发现那正是朝她走来的维努和辛西亚。
52年了，维努和玛利亚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一旁的阿博特和特斯拉兴高采烈，又有些百感交集。
看来玛利亚留给维努的防衰老药起了作用，辛西亚亭亭玉立，曲线柔美，脸上洋溢着青春依旧的笑容，她身旁的兄弟姐妹们也围拢过来。人群中原本的几只小鹿已经繁衍成一大群。
维努和玛利亚像是有聊不完的话题，你一言我一语，笑声连连。清澈的地下河蜿蜒流淌，在岩壁的转弯处，激出水花，像是在欢快地歌唱。
特斯拉冷静下来，想起了他在来塔岛路上一直担心的那个问题。
岩洞的地下河与外面的水体是连通的，河水中的硫和钡是否也会超标呢？见到维努他们那一刻，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果然，检验结果支持了特斯拉的预感，地下河中的硫和钡含量极低，完全没有毒性，这是怎么回事呢？玛利亚谈兴正浓，特斯拉没有打扰她，转而低声地与阿博特讨论。
阿博特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说出了答案：“溶洞里的氧气是由投入地下河的化学制氧剂产生的，小环境空气中的氧气含量为20%左右，河水中的氧气含量更高，氧气和硫、钡发生化学反应，生长成固态的重晶石，从而把水中的有毒的硫和钡离子清除了。”
火山口热泉中的藻类样本取回来了，玛利亚把地下河中搜集到的藻类与样本一起做杂交培养实验。溶洞里的气氛渐渐凝重起来，维努也发现了玛利亚等人不安的情绪。
杂交出的蓝藻耐硫性明显提升，但是细胞壁还是太薄了，钡离子自由地穿过，细胞内外的钾平衡被破坏。不出意外，玛利亚宣布实验失败。
怎样才能取得在深海重压下的海藻样本？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陷入了绝望。
维努打破了沉默，说出的话却不是玛利亚现在最为关心的话题：“再次感谢你们当年救了勃拉玛，他的意识被完整上传了，还有复活的机会，替他守电站的是他的克隆人和活体机器人分身。后来，入侵者被打败了吗？”
玛利亚绘声绘色地给维努讲述了她了解到的情况，利用勃拉玛的两个分身巧夺核动力飞船的计划非常成功，入侵者全部被消灭在地球上。
承载勃拉玛下传意识的机器人控制飞船后，给联盟舰队发出了整个事件的完整报告。勃拉玛和他的分身们是保卫地球的英雄。
维努听到入侵者是在火星爆裂30年后来到地球的，她好奇地问道：“你们的联盟舰队一直生活在土卫八基地，那些入侵者只有一艘飞船，飞船上的氧气和食物够他们活30年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阿博特脑子飞转着，历数金星人在太阳系中建造的各个基地和空间站，他突然想到了答案，说道：
“金星危机出现之前，我们认为太阳系中最有可能存在生命的卫星是木卫二，我们在那里建设了一个基地，后来废弃了，特洛伊他们一定是在那里躲了30年。”
玛利亚似乎看见了希望，说道：“对呀，现在整个太阳系中，除了地球，最有可能存在生命的地点就在木卫二冰壳下的海水中。”
阿博特又叹了口气：“地球的海洋就在我们身边，我们都无法潜到深海捞出那些该死的海藻，木卫二的冰壳有一公里厚，我们凿不开啊。就算是有合适的海藻，我们也无法取得。”
玛利亚无来由地想起了特斯拉曾经跟她说过的月球质量瘤实验，实验方案是在地球环绕轨道把太空垃圾砸向目标月海之中，把月海填平。
受此启发，她问道：“联盟舰队有很多飞船，我们能不能用一艘飞船去撞击木卫二的冰壳？要是能把冰壳撞开，不就能取出海水中的藻类了吗？”
阿博特苦笑着说：“冰壳太厚了，最薄的地方也有几十米，飞船的撞击动能是远远不够的。再说，你需要海底深处的海藻，就算撞开了冰壳，还是不行啊。”
特斯拉一拍大腿，大喊道：“喷泉！木卫二上有冰晶喷泉！”
木卫二是木星的第四大卫星，距离木星67万公里，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壳，冰壳下面是深达18公里的海洋。
木卫二的轨道接近正圆，每三天多绕木星一圈。受到木星潮汐力的影响，木卫二被加热，在它相对远离木星轨道位置时，冰壳会裂开，内部的海水向外喷发，形成壮观的冰晶喷泉。
喷泉通常持续7小时左右，最高可达200千米。
一经提醒，阿博特兴奋起来，说道：“只有内部受到巨大压力，喷泉才会有如此的高度。木卫二深海中的海水和生物也会被高压挤出来，喷射到太空中，我们可以派飞船去，在喷射口完成取样。”
特斯拉问玛利亚：“你觉得木卫二深海中的藻类细胞壁会足够厚吗？”
玛利亚肯定地点着头，说道：“木卫二冰壳下的海藻肯定比地球几千米深海底的蓝藻承受的压力更大，所以它们一定会进化出更厚的细胞壁。完全能够对抗钡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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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章集句诗：
巧印穹苍半璧环，宋，郑清之
因将瑶藻掷云间。宋，胡宿
贮来万古真清气，清，弘历
撞破三生梦觉关。宋，何梦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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