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章.王佳慧父亲
乔芷兰也曾问过丈夫：“美婷为什么这么恨你？”
王司业总是沉默以对，讳莫如深。
“那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乔芷兰不止一次追问。
王司业最终只是长长叹息一声，转而说道：“等熙熙大学毕业，就让她和党雷把证领了吧。”
乔芷兰不解：“熙熙刚毕业，你为什么非急着把女儿嫁出去？”
王司业目光深远，只重复道：“党雷会保护好我们的女儿。”
直到王司业去世后，乔芷兰通过多方查证才拼凑出残酷的真相——王佳慧的生物学父亲，竟然是唐明远的心腹，唐添。
原来，早在王佳慧年幼时，王司业就已查明了她的身世。然而命运弄人，当时作为检察院检察长的王司业，恰好负责审理唐添涉及的一桩非法集资大案。王美婷跪下来求哥哥：“哥，算我求求你，只要你不对他提起公诉，怎么样都行……”
王司业又惊又怒：“你为什么要替他求情？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
王美婷泣不成声：“他……他是我孩子的父亲啊！他答应过我，等这件事了了，就娶我的！”
王司业震惊地看着妹妹，心痛无比，但最终还是硬下心肠：“他涉及的案件性质极其严重，证据确凿，我不能徇私。”
王美婷彻底崩溃，嘶喊道：“哥！你永远最在乎的都是你的仕途，你的原则！嫂子和熙熙甘愿被你藏在身后，而我和我的孩子又算什么呢？我们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吗？！”
自那以后，王美婷拒绝再见王司业。只因唐添最终被判刑，为了女儿的未来，这个父亲的身份必须被彻底掩埋。
乔芷兰的声音将众人拉回那个致命的夜晚。她回忆道，王司业在出事前，曾给她打过最后一通电话。
“兰兰，”电话那头，王司业的声音异常温柔，又带着一丝疲惫，“这么多年，你一直辛苦地撑着荣泰，撑着我们这个家。为了我，你承受了太多流言蜚语。我们的女儿熙熙，从小到大，品学兼优，被你教育得很好……”
乔芷兰当时并未察觉异常，只是嗔怪：“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明天早上你血压又要高了。”
王司业却自顾自地说着：“老婆，我这辈子最在意的人，只有你和熙熙。以后……让熙熙陪你去环球旅行吧。”
乔芷兰觉得丈夫今晚有些奇怪：“等你退休以后，你陪我去！女儿都被你早早订婚了，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你给她安排的那个党雷，哪里还有我这个妈！”
“这次考研，要不是我天天盯着她，又给她请老师补课，我看她研究生都考不上！”
王司业在电话那头低笑，带着为人父的骄傲：“我们女儿聪明，她从小到大学习，什么时候真让你操过心？”
乔芷兰也笑了：“对对对，你们爷俩一条心，就我是坏人！女儿最听你的话！”
王司业沉默片刻，语气变得郑重：“让熙熙毕业后，就去港城吧。”
乔芷兰疑惑：“怎么？你不急着让她嫁人了？”
王司业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安排道：“她明天领完毕业证，买后天的机票，让她去港城好好度个假，散散心。”
“行，听你的。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再给她打电话。你也早点睡，刚做完手术没多久，身体要紧，要好好休息。”乔芷兰叮嘱道。
“是，老婆大人。”王司业轻声应着。
“我后天就到淮西，你这两天照顾好自己。”
……
书房内，乔芷兰断断续续地讲述着，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秘密、父辈的抉择与牺牲、深沉而隐忍的父爱，如同拼图般一片片呈现。
乔熙早已泪流满面，身体因强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党雷紧紧扶着她的肩膀，无声地传递着支撑的力量。
王佳慧听完这一切，脸色苍白，踉跄后退一步，不住地摇头：“不……这不可能……这怎么会……” 她不愿相信，然而乔芷兰拿出的证据、合乎逻辑的时间线、以及母亲生前偶尔流露出的对“哥哥”的复杂态度……一切线索都指向这个她难以接受的事实。
是宁怀仁！当年就是他，亲手将那张照片交给她，信誓旦旦地告诉她，她是王司业的私生女！
乔芷兰看着她，目光带着一丝怜悯：“宁怀仁一直在暗中查找熙熙的下落，企图对我不利。他找不到熙熙，却意外发现了你的存在，以及你和司业之间可能存在的关联。不成想，就因为这张照片和他的一面之词，你被他利用，成了他混淆视线的工具，也让你自己陷入了执念。”
王佳慧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被欺骗的怒火和被当作棋子的屈辱：“所以……你们就将计就计，一直默许我顶着‘市长千金’的身份，以此来掩护真正的乔熙？”
乔芷兰叹了口气：“孩子，很多事情，错综复杂，很多真相也是近几年才慢慢查清的。我们并非有意利用你，更多的是在局势未明时的无奈之举。”
王佳慧转而怒视乔熙，积压的委屈和愤怒找到了宣泄口：“乔熙！所以你当年明明知道我是假的！你看着我在你面前表演，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那些看似无意的话，都是对我的讽刺，对不对？”
党雷上前一步，将情绪激动的乔熙完全护在身后，目光沉静却极具力量地看向王佳慧，声音清晰而肯定：“王佳慧，你只是被谎言蒙蔽了太久。”
这一晚，王佳慧带着破碎的认知和复杂难言的心绪，独自离开了乔家老宅。
乔熙回到卧室，手里紧紧握着父亲留下的那方温润的私印，眼泪无声地滑落。
党雷默默陪在她身边，为她递上纸巾，许久，才低沉开口：“爸爸……他很爱你，比你知道的还要爱。他生前每次提起你，眼里都是有光的，那是他最高兴的时刻。”
乔熙靠在党雷肩头，慢慢止住泪水。她抬起头，红肿的眼睛望着身边这个父亲为她选定的男人，声音还带着鼻音，却异常坚定：“老公，你是爸爸千挑万选，为我定下的人。他看人的眼光，总不会错的。”
党雷将她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许下郑重的承诺：“嗯，我绝不会让爸爸失望，更不会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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