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让好人寒心
范文山这个人，身上的江湖义气很重。
所以当初跟王宇成为室友的时候，王宇总觉得他不像一个学生。
一开始，王宇甚至觉得范文山有点神秘，还有点害怕。
也是后来慢慢接触，才发现范文山这个人真心很不错。
像个大哥一样，无论说话办事也都很靠谱。
通常范文山在外面打工，遇到有困难的，都会出手帮一把。
芽儿跟他爷爷，就是范文山觉得孩子太可怜，才会帮忙。
结果，突然又跑出一个成年孙子不说，眼前这个张路，竟然还想要跟范文山借钱？
“范大哥，我知道我爷爷的手术费都是你帮忙给拿的，我，我以后毕业了一定会挣钱还你。”
“就是，就是我爷爷现在这样也没法打工了，我大学还有两年才毕业，所以我.....”
张路看起来很是羞于出口，但他就是这么磕磕绊绊的把这种不合理的请求给说出来了。
范文山听完后，感觉自己脑子好像被人打了一拳。
他有点懵，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你爷爷现在没法挣钱供你念书了，所以你要我出钱？”
“啊？不不，我是借。”张路急忙解释。
范文山都有点气笑了：“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张路面带疑惑的摇头，他今天过来就是想问问之后的学费怎么办，结果爷爷还让他以后照顾芽儿。
他只是个大学生，自己都还没有独立，怎么去照顾芽儿？
“大哥，大哥你应该是做生意的吧？”
其实看着范文山这样子，张路觉得他也可能是混社会的，所以磕磕绊绊中其实还是有些害怕。
“我，天府大学大三学生。”范文山伸手指了指自己：“你也上大学，我也上大学，所以你让我供你念书，不觉得可笑吗？我是你爹吗？”
对这种人，范文山一点都没客气：“你爷爷差点没了，动了手术，手术费还是我们大伙儿凑的，你作为一个成年男人，过来之后不想着照顾爷爷跟弟弟，不想着怎么还钱还人情，还想要找个人继续供养你？”
他把张路从头打量到脚，想好好看看奇葩到底跟普通人哪里不同。
这目光全是鄙夷，把张路看的有些抬不起头。
“我从来没有听芽儿跟他爷爷提起过你，既然你们是爷孙关系，你人也过来了，正好，医药费我就跟你要了。”
范文山双手插兜：“你以为我怎么认识你爷爷的，也是打工，当棒棒，我都干苦力了，给你爷爷垫付的医药费，都是跟朋友借的，你准备什么时候还？”
如果这个张路不出现，范文山是没有指望里面那个老头还钱。
他权当自己献爱心了，但现在蹦出来一个，他又不是钱多烧得慌，为什么不要？
“我、我哪有钱？”
张路这个人性格内向，家里条件差，在学校一直都是小透明。
也受过欺负，但他这个人却从来不想着自己努力站起来，明明都大学生了，却还要靠着当棒棒的爷爷给凑学费。
就凭他考的那个二本大学，想来学习也是没怎么用功。
所以范文山很看不起他，直接就跟他要钱。
张路以为范文山是那种有钱的好人，看他这么可怜，一定会帮助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范文山已经把张路的心思和为人完全看明白了，他也懒得跟这种人拉扯。
做好事可以，被当傻子不行。
“你有没有钱跟我没关系，我跟你爷爷顶多算是工友，他开刀手术的钱都是我垫付的，医院缴费的单据都在我这，你既然是他的孙子，就应该承担债务，回头把借条写好给我。”
范文山说完，转身就走，刚走到医院楼下，芽儿就跑了下来，在后面喊他。
“大山哥哥，你不管我们了吗？”芽儿小心的问。
“你哥哥不是来了吗？大山哥哥还要上学，不能天天在这里，而且，你哥哥已经是大人了，他应该养活你跟你爷爷。”
范文山可怜芽儿小小年纪没有学上，在外面住桥洞，住废弃工厂，跟着一群老棒棒风吹日晒。
但芽儿并不是他范文山的责任。
“那个人不会管我的。”
芽儿比同龄的小孩都懂事，或许这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
他看得出来范文山生气了，就拉着他把事情说明白。
原来，张路才是老头的亲孙子，芽儿只是捡来的小孩。
芽儿的爷爷这些年在天府吃苦受罪，从来不闲着，省吃俭用，挣得钱都供张路上学了。
所以芽儿心里明白，张路就算是管爷爷也不会管他。
范文山听完后心里也很愁，他也只是一个无依无靠，自己养活自己的学生而已。
安抚了芽儿先回去，范文山也回了学校。
进门的时候，王宇跟杜琦已经洗完澡，准备看会书就睡觉的。
“老范，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杜琦打了个哈欠，看了眼时间：“干嘛去了啊，马上开学了还这么忙？”
范文山笑笑：“瞎忙，我去洗个澡。”
王宇看着范文山脱了上衣去了阳台，很快洗手间传来水流声。
几分钟后，范文山洗完出来，进屋换了条短裤，也没穿上衣，只拿了烟又去了阳台，还随手关了阳台门，防止烟味飘到房间。
杜琦已经上了床，躺在那看手机。
王宇也关了电脑，拉开门去了趟厕所。
出来的时候，见范文山又点燃一根烟。
“有心事啊？”王宇问道。
范文山叹了口气，跟他以往的稳重不同的是，王宇感觉他此刻好像有些迷茫的样子。
“范哥，有事就说，能帮的上的我一定帮。”
听到王宇的话，范文山内心的一点阴郁总算是缓解了。
“哎，也没什么，就是之前跟你借钱帮了一对爷孙，我其实也不图他们还钱，只是没想到...哎，有时候这做好事也让人心寒啊。”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芽儿爷爷之前从未跟他说自己有个亲孙子，范文山还以为他是个孤寡老头。
虽然不至于七老八十了，但独自带着小孙子，常年干苦力累垮的身体，都让范文山对他很是同情。
要不然范文山也不至于打肿脸充胖子给他垫付了手术费。
因为这还欠了王宇五万，更别说还有之前帮助这爷孙花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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