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夏栀生产2

稳婆见她疼得浑身发抖，却仍咬牙忍着，忍不住赞道：“夏夫人真是个硬气的！照着这法子呼吸，省力气还管用！”说着伸手帮她调整姿势，“再攒攒劲，宫口快开全了！”

夏栀点点头，额前的碎发黏在汗湿的皮肤上，每一次宫缩袭来，她都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才松口。张氏蹲在床边，攥着她另一只手，心疼得直抹眼泪：“我的乖闺女，疼就喊出来，别憋着！娘在这儿呢！”

“娘…我没事…”夏栀喘着气，声音虚弱却坚定，“孩子…会平安的…”

屋外，谢槐安根本没心思擦汗，布巾被他攥得皱成一团。他贴着门板站着，屋里夏栀压抑的喘息声清晰入耳，每一声“嘶”都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翟潇想劝两句，见他脸色发白、浑身紧绷的模样，终究只是叹了口气，默默递过一杯热茶。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突然传来稳婆急促的声音：“快！准备用力！头要露出来了！”

夏栀不敢听稳婆的，跟着宫缩的节奏用力，避免外阴撕裂不易恢复，

稳婆见她发力得法，不像寻常产妇那般盲目使劲，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连忙调整语气：“对！就这法子！跟着劲儿来，别慌！”

夏栀咬着牙，额上的青筋隐隐凸起，每一次宫缩涌来，她都精准借力，呼气时缓缓放松，吸气时再聚力向下，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却始终保持着清醒的节奏——她曾见过太多因用力不当留下后遗症的妇人，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在现在基本上都是侧切缝线，又疼又不好受。

张氏蹲着床铺，给她擦着汗水，只一个劲地念叨：“我的乖闺女，再加把劲！就快好了！”

“啊——”随着一阵最剧烈的宫缩，夏栀拼尽最后力气，一声闷哼从喉咙里挤出。下一秒，耳边骤然响起稳婆欣喜的高喊：“出来了！孩子出来了！”

稳婆抱起婴儿，随着胎盘的娩出，迅速的用干净的布给他擦干净，又弹了弹脚心。

紧接着，是婴儿清亮又响亮的啼哭，划破了屋里的紧绷。

夏栀瞬间脱力，瘫软在床上，大口喘着气，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稳婆麻利地处理好脐带，用干净布巾裹住小家伙，转身笑道：“夏夫人真是厉害！胎位正，发力又准，一点没撕裂！是个壮实的小子！”

张氏连忙接过孩子，凑到夏栀眼前：“栀子你看，多俊的娃！跟你一个模子刻的！”

夏栀费力地睁开眼，望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小脸，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不是疼的，是初为人母的柔软。

房间里烧着无烟的木炭，谢槐安特地买的，所以屋子里面暖烘烘的：“这些时日天气太冷，可不能吹了风。”张氏将孩子放下，拿了干毛巾给夏栀擦干净身子，又用温开水给她洗净了下身，拿出干净的衣裳，给她换上。

“大姐，帮把手，把我儿媳抬在另一张床上一下。”张氏抱着夏栀上半身，稳婆放下孩子过来帮忙，和张氏一起将夏栀抬到架子床上。

张氏将夏栀安置妥当后，顺带将小床上的床单被褥也都换了下来。

“谢夫人，你婆婆对你可真好！”

夏栀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看着张氏忙前忙后的身影，嘴角泛起温柔的笑意，轻声道：“是啊，娘待我一直像亲闺女。”

稳婆收拾着东西，笑着附和：“可不是嘛！多少人家的婆婆只盯着孩子，哪会这么细致地伺候产妇？谢夫人真是好福气。”

张氏刚换好床单，听见这话回头笑骂：“傻丫头，跟娘还说这些客气话！你今日可辛苦了，快歇着，等会儿炖给你盛一碗鸡汤。”

夏栀点了点头，自己确实有些脱力，屋里里暖暖的，孩子被稳婆放在自己身旁，夏栀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张氏和稳婆收拾完便推门出去，谢槐安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怎么样？我刚刚听见孩子哭了，没敢进来！”

张氏锤了谢槐安肩膀一下，嗔笑道，“都当爹的人了，快进去看看吧！生了个大胖小子，可辛苦你媳妇儿了，她累狠了，刚睡下，你轻声些！”

“哎呀！恭喜恭喜，喜得贵子啊！”翟潇从沿坎上站了起来。

“谢谢翟兄，我……”

翟潇眼底满是笑意：“快进去看看吧！”

“吱呀”一声，房门被猛地推开，谢槐安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目光先落在夏栀苍白的脸上，见她睁眼望过来，才快步扑到床边，声音颤抖：“……你怎么样？疼不疼？怎的不再睡会儿？”

夏栀虚弱地笑了笑，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我没事，听见开门声就醒了……你看，我们的孩子。”

谢槐安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孩子，眼眶瞬间红了，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碰了碰小家伙温热的小手，又紧紧握住夏栀的手：“辛苦你了，娘子。辛苦你了。你继续睡，我就在旁边陪着你们！”

炭火盆里的火星子微微跳动，谢槐安轻手轻脚添了些新炭，生怕动静大了惊醒床上的人。

他蹲在炉边，借着暖光看向床榻——夏栀睡得安稳，眉头舒展，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小旁边的孩子裹在襁褓里，小手露在外面，指节细细嫩嫩的，心里有个地方变得异常柔软，这便是为人父的喜悦了吧！

换上辈子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想起一些事，坐在书桌的椅子上，想了很多很多…………

他站起身，悄悄搬了张板凳坐在两张床中间，目光在妻儿身上来回流转，指尖还残留着方才碰过孩子小手的温热触感。

眼眶又悄悄发热，他抬手按了按，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如今守着这暖烘烘的屋子，看着身边的至亲，才懂什么是真正的踏实。

张氏端着炖好的鸡汤进来时，就见他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神柔得能滴出水来。她轻手轻脚放下汤碗，笑着摇头：“傻小子，守着就行，别杵在这儿冻着。”谢槐安回头，声音压得极低：“娘，您轻些，她刚睡着。”

“娘知道，她废了大力气，她醒了记得叫她喝，我把这个汤暖锅里，喝了后记得让孩子吸一吸，这样开奶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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