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两百章太医院

刚走到偏殿门口，刁难夏栀的那个太医就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质疑：“谢夫人刚诊完脉，就有了头绪？可别为了逞强，乱开药方耽误太后凤体。”

宫女凑到耳朵边上悄声说：“这是李太医。”

夏栀点了点头，没理会他的敌意，径直走到桌前，将方才诊脉的结果一一列明：“太后脉浮而涩，是瘀毒内结之兆，且眼周青黄、腹硬隐痛，连如厕都带血，这绝非单纯气虚——依我看，得先清瘀毒，再补气血，否则补药只会加重瘀堵。”

她话音刚落，就有位年长的太医点头附和：“说得有道理，之前咱们只盯着补气，确实没考虑瘀毒的问题。可这清瘀的药多寒凉，太后身子虚，怕是受不住啊。”

夏栀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几味药：“我选的是‘活血而不耗气’的药材，再用针灸辅助疏通经络，既能清瘀，又不会伤了太后根基。”

李太医凑过来看了眼药方，脸色微变，却没挑出毛病，只能闷声道：“若按这个法子来，出了差错谁担责？”

夏栀抬眼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坚定：“臣妇奉旨诊病，自然由臣妇担责。况且，治病救人，要是畏首畏尾，谈何治病救人！”

夏栀话音落地，殿内瞬间静了几分。那位年长的太医率先点头：“谢夫人说得在理，治病本就需有决断，总不能因怕担责就眼睁睁看着太后凤体恶化。

况且，咱们也为太后医治长久，也不见起效，何不让谢夫人全权接手！”

李太医脸色更沉，却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悻悻地退到一旁，目光却始终盯着夏栀手中的药方，像是在暗自琢磨什么

宫女趁大家不注意，“这是太医院院正，王太医！”

夏栀瞬间了然，他这样说的目的，既不会得罪自己，又撇清了关系，这李太医可得磨练磨练，急着跳出来，要么是依附了谁，要么就是没脑子！

夏栀没有理会其他人，坐在偏殿默默听他们讨论，也只是纸上谈兵，你一句我一句，药该怎么用，怎样有效，有人说该加一味人参补气血，立刻就有人反驳说人参会加重瘀堵；有人提议用艾灸驱寒，又被指会助长体内燥气，这些讨论却一句都落不到实处。

夏栀皱眉想，太后这病要是放现代，肯定得让她先做个B超和CT了，能看清病灶确诊病情，不过现在没有这些手段，按自己的判断的话，很有可能是肝癌，只能依靠的脉象和她身体的各种现象，也有可能伴随着直肠癌！

但是现代有句话夏栀觉得说的很对，中医让你稀里糊涂的活着，西医让你明明白白的死去！

就在这时，皇帝突然悄悄的走了进来，还在争论不休的众人一下就息了声，纷纷跪地：“参见陛下！”

皇帝眼神冷冷的瞧着地上跪着的众人：“往日你们也是这边争论不休，怎么？争论的结果呢！”

这时王太医突然抬头：“陛下，臣等认为谢夫人说的不错，药方便按谢夫人说的，臣等给谢夫人打打下手！”

皇帝挑了挑眉：“哦？你们想撇清关系，怕有个好歹朕治你们的罪？

你们一直都是这个心思的话，太后这里你们也不必来了！”

王太医脸色瞬间煞白，连忙磕头道：“陛下明鉴！臣绝非想撇清关系，实在是谢夫人的药方精准对症，臣等自愧不如！臣愿与谢夫人一同署名开方，若有差池，臣等与谢夫人同担罪责！”

其他太医也跟着纷纷叩首，连李太医都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臣等愿同担罪责，绝不敢推诿！”

皇帝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众人：“同担罪责？说得轻巧！太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得起吗？”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却更显威严，“朕要的不是你们口头应承，是实实在在的行动。

谢夫人缺什么，你们就得给什么；夏夫人说怎么做，你们就得配合着做——谁敢阳奉阴违，或是在药材、针具上动手脚，朕定不饶！

今日开始，无召你们便不必再来这长乐宫，看着碍眼！”

皇帝话音落下，殿内鸦雀无声，太医们都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李太医攥着衣摆的手更紧了，指尖几乎要掐进布料里——没了日日来长乐宫的由头，他想再做些手脚，难如登天。

夏栀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每日都这样争论吵闹，也不利于开方治病！

皇帝对身旁内侍道：“传朕旨意，从即日起，夏栀为太后治病，一切以夏栀安排为主，其他人不得擅改，只要尽心尽力医治太后，最后不管是好是坏，朕都接受。

太医院须按夏夫人的药方，即刻配齐药材，不得有误！”

内侍躬身领旨，快步退了出去。

殿内太医们见状，再不敢有半分异议，连李太医都垂着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皇帝下完旨，看向夏栀，皱眉说道：“谢夫人，太后的病症你也看了，太医们一直吊着她，也没有什么办法，朕真的希望你能治好她，朕想要她活着………”

“臣妇尽力而为！”

“那就辛苦你在宫里住一段时间了，实在是………”

夏栀颔首：“臣妇明白！”

皇帝看着夏栀，眼底的威严褪去几分，多了丝常人难见的恳切：“宫里已给你收拾好偏殿，离长乐宫近，夜里若太后有动静，你也能及时过去。饮食起居有宫女伺候，缺什么只管跟内侍说，不必客气。”

夏栀躬身应下：“谢陛下体恤，臣妇一心只在太后病症上，些许不便不算什么。”她抬眼时，恰好撞见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疲惫——身为帝王，纵有雷霆手段，面对至亲病危，也难掩无措。

这时，外殿传来内侍的通报，说是有要事相商。皇帝点点头，对夏栀道：“那你便先去忙吧，朕晚些再来看太后。”待夏栀转身离开，他望着那道从容的背影，暗自松了口气——眼下，这或许是太后唯一的生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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