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十不存一

夏栀他们连府城都没回，直接派人收拾东西，去了眺县，夏栀给谢槐安去了一封书信。

夏栀心里想的是，如果当面去和谢槐安说，自己肯定走不了，只能早些解决瘟疫的问题，才能更少的人死亡。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夏栀捏着写给谢槐安的书信，指尖微微泛白，聂淼这次带去的人很多，足有一百禁军，全部都是骑马。

一路上夏栀一个人都没有见到，越往眺县方向夏栀心里就越紧张。

眺县已经没有一处地方没有被瘟疫侵害，据夏栀所知，整个眺县连县令都被感染，至今不知是死是活，边界处有其他县的人把守的关卡，只进不出！

见夏栀他们一群人的马通过后，守地的人摇了摇头：“唉！送死的又来人！”

“县主，前面就是眺县城门了。”聂淼的声音带着凝重，“城门大开着，却没一个守卫，恐怕……”话没说完，一阵风卷着纸钱碎屑飘过，更添了几分阴森。

夏栀攥紧药箱的把手，深吸一口气：“让禁军留守城门口，除两个医官外，另带二十人随我一起进城。

记住，不管看到什么，都先做好防护，别乱碰城里的东西。”

聂淼立刻应声，转身安排人手——二十名禁军迅速戴上浸过草药水的布巾，手持长刀护在夏栀两侧，两名医官也背着药箱紧随其后。

一行人刚踏入城门，一股混杂着药味与腐味的气息就扑面而来，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吹动店铺幌子的吱呀声，显得格外瘆人。

小巷里的各家各户，有一半人家门口都挂了白蕃，夏栀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围着走了好几个街道，都没看见人，“咱们先去县衙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人问到有用的信息！”

一行人往县衙方向走，路上的白幡越来越密，有的门楣上甚至还挂着没来得及取下的红灯笼，红白交织，更显凄凉。快到县衙时，夏栀突然瞥见墙角缩着个瘦小的身影，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正抱着个破碗发抖。

她连忙走过去，放缓声音问：“孩子，你知道县衙里还有人吗？”孩子抬头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县衙大门，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夏栀立刻将手搭在小孩子手腕上，刚触上去就觉得皮肤躺的吓人，再仔细感受脉搏，就觉那脉搏跳得又快又乱，像受惊的兔子般急促，且时强时弱，稍不留意就几乎摸不到——这是疫毒入体、高热伤津的典型脉象，再拖下去，孩子怕是撑不住。

“你家大人呢？”

小孩子沙哑的喉咙发出声音：“都…都死了，爷奶死了，爹娘死了，弟弟妹妹也死了，我…我也要死了！”只见小孩儿说完话眼睛里很是平淡，没有一点恐惧。

“我快要和他们团聚了，你们快走吧！你们会被传染的。”

夏栀立刻从药箱里掏出一瓶提前备好的“清瘟”药丸，递给身旁的医官：“快，用温水给孩子喂下去！。”

又转头对聂淼说：“这孩子肯定接触过染疫的人，得先找个干净的地方让他休息，等喂了药，咱们再从他嘴里问消息，派个人在这里守着，其他人我们去县衙看看，你们每个人都必须做好防护，多一分防护你们就安全一分，明白吗？”夏栀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聂淼立刻应下，点了一名细心的禁军留下：“你守在这里，看好孩子和医官，若有任何情况，立刻发信号。”随后他转身对其他人沉声道：“都把浸了草药水的布巾捂严实，袖口、裤脚扎紧，不许随意触碰路边的东西！”

众人齐声应“是”，跟着夏栀往县衙走。刚拐过街角，就见县衙的朱漆大门虚掩着，门环上积了层薄灰，门内隐约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夏栀放缓脚步，轻轻推开大门，只见庭院里的杂草已经长到了脚踝，正厅的地上还散落着几个空药碗，空气里的药味混着腐味，比街上更浓。

“有人吗？我们是来治疫的！”夏栀扬声喊了一句，过了好一会儿，才见正厅的屏风后走出一个拄着木棍的老衙役，他脸色蜡黄，眼眶深陷，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你们……你们是府城来的？县令大人他……他已经两天没醒了……”

夏栀深知仅靠现有的认知救不了这里，必须要找到对症的药才能完全解决，心里便有了一些决定！

夏栀快步跟着老衙役来到后院县令的院子，里面没有人照顾，听衙役说县令的家眷也感染了瘟疫，夏栀绕到屏风后，只见县令躺在床上，面色青紫，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

她蹲下身摸了摸县令的脉搏，只觉脉象细弱如游丝，比张村的老汉还要凶险。

又去县衙看诊了其他人，症状都差不多，夏栀派人将他们全部聚在一个屋子后，向聂淼问道：“之前派来的那些太医和医官呢？这眺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朝廷并没有放弃眺县！”

聂淼脸色沉了沉，声音压得极低：“我之前派人打听了，半月前第一批来的太医和医官，有一半染了疫没撑住，剩下的怕了，偷偷裹了细软从后门逃了——还有几个想留下来的，也被逃难的乱民冲散了，至今没下落。”

这话让跟随的人都攥紧了拳头，夏栀更是胸口发闷，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逃了就逃了，咱们不指望他们！”她

转头看向老衙役，“你知道那些留下的医官，最后常去哪个地方吗？他们说不定留下了疫症记录或药方。”

老衙役想了想，颤声道：“好像……常去城南的药铺，说那里药材多，还能临时熬药。县衙自县令大人倒下后，这些天都没人进出，我们也都基本上多多少少都有了疫病的症状，也就没敢外出，也不知这几日是何情况！”

夏栀点了点头：“聂副将，你去将那小孩带来县衙一起照看，让那两个医官和我一起去城南，我得去看看他们留下诊脉记录以及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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