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 章 族人的热情

说话间，几个年轻后生已经跟着青峰婶子忙开了，有的去河边捞鱼，有的去鸡圈抓鸡，还有的从自家菜园里摘了新鲜的黄瓜、茄子、豆角。

后生们见护卫和人多，谢家的厨房忙不过来，不知道哪里抬了几口大锅，架在临时搭的灶上，看着还挺热闹，孩子们没见过，都围在旁边，那些后生们赶也不是，不敢又有些碍事！

村里的人又抬了好些桌椅板凳，谢槐安看着村人：“多谢各位了。”

族老在一旁笑道：“谢什么！都是自家人，你们回来，全村人都高兴！”他转头对着围在灶台边的孩子们喊，“娃娃们，别围着添乱，让叔叔们好好做菜！等会儿有鱼有肉，管够吃！”

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应着，却没走远，只是退到几步外，踮着脚尖看后生们烧火、切菜。

谢逸拉着小石头，指着大锅里翻滚的鸡汤，小声嘀咕：“你看，比京城的御膳房还热闹！”知衍则被灶里跳动的火苗吸引，小手攥着夏栀的衣角，眼睛一眨不眨。

夏栀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走到灶台边，给忙碌的婶子们递了块干净的抹布：“婶子，我来搭把手吧，择菜、洗菜都行。”

“不用不用！”青峰婶子连忙摆手，“你是贵客，哪能让你干活！快歇着去，尝尝咱们自己炸的酥肉，香着呢！”说着就从旁边的竹篮里拿了个碗，塞到夏栀手里。  “自己夹啊！”

夏栀哭笑不得，把自己当孩子打发呢！

谢槐安则陪着几个村里的长辈，坐在石桌旁说话。有长辈问起京城的房子是不是都是金砖铺地，谢槐安笑着解释：“哪有那般夸张，不过是比村里的房子精致些罢了。”又有人问起皇帝是不是长得凶，谢槐安耐心答道：“陛下体恤百姓，性子温和得很。”

正说着，一股浓郁的肉香飘了过来，后生们高声喊：“第一锅鸡汤好咯！”众人立刻围了过去，婶子们拿着大碗，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喝下去，浑身都暖烘烘的。

孩子们捧着小碗，小心翼翼地喝着，脸上沾了汤汁也顾不上擦，笑得眉眼弯弯。

“夏栀，听说你被圣上封郡主了？还是世袭的，那以后郡主之位是谁继承啊？”村里的李婶子问道。

夏栀正帮知衍擦嘴角的汤汁，闻言抬头笑了笑，语气温和又亲切：“圣上恩典，确实封了世袭郡主。不过这继承的事还远着呢，按规矩，日后该由家中长女继承，现在还没呢，只盼着孩子们能平安长大就好。”

她没说那些复杂的朝堂规矩，只捡通俗易懂的话说，免得乡亲们听不懂。李婶子听了，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真是有福气！”

一天就这样过去，吃完晚饭，夏栀带孩子回屋睡觉，男人们还在喝着小酒，还好点了火炉，婶子们把菜热了又热，夏栀心想，如果不是太穷，村里人大都还是纯朴。

第二日，谢槐安和夏栀带着孩子去了孔家村，村里的事情暂时交给姐姐姐夫们打理。

马车再次驶上水泥路，孩子们没了昨日的新奇，却依旧兴奋，知衍趴在车窗边，数着路边的杨柳树。

马车到了张家院子，里面有些安静，谢槐安他们一家下了马车，进去一看，舅舅一家以及张氏谢老二都坐在院子里，神情悲伤。

“娘…可是外婆？”夏栀问道。

张氏连忙起身，抬头：“没呢！外婆睡着了，我们在院子里说会儿话。”

夏栀悬着的心猛地落下，走上前扶住张氏微凉的手：“娘，您脸色不好，是不是没休息好？”

张氏摇摇头，眼眶却泛红：“你外婆后半夜醒了一次，说心里闷，我陪着坐了大半宿，天亮才又睡着。”

知衍走过去牵起张氏的手：“奶奶～”

“哎，怎的起这么早，冷不冷？快来奶奶这儿烤烤火。”

院子里用土砖围了个圆圈，里面丢了谢木柴，小火烧着，围在旁边挺暖和的。

“奶奶，我不冷。”

谢槐安道：“娘，您别管他，小孩子调皮，哪里会乖乖坐着烤火。”

夏栀见没什么事，“我进去看看外婆！”

推开里屋的门，里面有一点淡淡的药味儿，外婆被子盖的厚，瘦瘦的人包在被子里，看起来小小的。

正好这个时候段氏睁开了眼睛，夏栀正准备开口，段氏就开口了：“是夏栀嘛？”

夏栀连忙走上前，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外婆，是我。您醒啦，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段氏缓缓点头，浑浊的眼睛定定望着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不难受…就是想看看你。”

她枯瘦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轻轻抓住夏栀的手腕，“回来就好…你们一家人在一块儿，外婆看着心里踏实。”

夏栀顺势坐在床沿，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脉上，凝神诊了片刻——脉象依旧虚弱，心里叹了口气，外婆这个样子撑不了几天了，但还是露出笑来：“外婆，您这脉稳多了，再喝几日药，定会越来越好。”

段氏眨了眨眼睛，像是信了她的话，嘴角的笑意深了些：“好…听你的…你是有本事的孩子…外婆信你。”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夏栀的手腕，力道微弱，却带着满满的依赖。

夏栀忍着鼻尖的酸意，柔声哄道：“外婆乖，我这就去给您煎新药，喝了身子更舒坦。等会儿给您念故事，您听着解闷。”

“好孩子…懂事…药…外婆就不喝了，外婆的身体，外婆知道，喝药没用了…”段氏呢喃着，眼神渐渐飘向窗外，像是在回忆什么，“以前你娘也这样…坐在院子里给我念话本…槐树底下…风凉凉的…”

夏栀顺着她的话头：“等会儿天暖些，我让槐安抱您去院子坐会儿，也在槐树下。”

段氏缓缓点头，看着精神好了许多，“夏栀啊，外婆…回顾这一辈子，觉得没什么意思，这或许就是没有遗憾了吧！也或许所有的过往都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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