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从未失手
当一个人戴上了面具，他也就卸下了面具。
幽深僻静的巷子里，两道身影走在其中。
一个是人，另一个……不确定。
孙展鹏推了推脸上的恶鬼面具，低声问道：“还要走多久才到？”
边上佝偻的老者声音沙哑，回应道：“别急别急，我们幽冥阁做的事见不得光，所以进阁的步骤繁琐一些，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
孙展鹏：“杀一个第九境的修士，你们要价多少？”
佝偻老者：“你要杀第九境修士？那可不便宜。”
孙展鹏：“不不不，我要杀的只有第六境，既然你们能杀第九境，第六境也不在话下。”
佝偻老者：“贵客放心，这世上没有我幽冥阁杀不了的人，就算是去杀神，我幽冥阁也接。”
孙展鹏惊讶道：“幽冥阁中有神境修士？”
佝偻老者笑起来跟哭一样：“这点贵客就别管了，你只要知道，我幽冥阁自建立至今，无一次失手。”
“是！”孙展鹏点头道：“就是因为从没听到过幽冥阁失手的传闻，所以才找上你们。
我不仅要你们把事情做好，还得保密，不能让旁人知道一点消息。”
佝偻老者：“贵客放心，我幽冥阁有异族修士，只要让他们出手，用完再杀掉，就绝不会查到我们头上，只是这价格……”
孙展鹏：“放心，我带够了钱的。”
佝偻老者：“好说好说。”
……
姜解象搂着水寄柔在市集闲逛，买一些稀奇的玩意儿，吃着聊着，从街这头走到街那头。
水寄柔终于忍不住，问出心中疑惑：“楚王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要救我？”
姜解象：“想娶你为妻。”
水寄柔笑了一声，道：“我便知道，殿下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
姜解象看着水寄柔，一脸认真，道：“若不是想娶你，你说一个我舍命救你的理由。”
被姜解象这双深邃的眼睛注视，水寄柔怯弱的移开眼睛。
理由可以想到很多，但此时，她的潜意识里却主动忽视了这些可能，把姜解象说的这个理由的可能性无限放大。
是什么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愿意相信哪种理由。
“殿下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应该也已经查到了我接近你的目的。”
姜解象：“你们草邪教想成国教，为什么？”
草邪教教主就在他手里，他知道原因，但现在他想听水寄柔怎么说。
水寄柔：“我草邪教是毒派，若草邪教成为国教，便可以让毒派胜过药派。”
姜解象：“这是你的想法？”
水寄柔沉默下来，片刻后说道：“若是圣教成为国教，我是圣女，以我的身份地位，我想，是不是可以结束药毒两派的争斗。
医道修行本该是一条大道，虽比不上武道一途，却不比儒道差多少。
可药毒两派内斗，使得医道势弱，难有光大之日。
我虽是毒派，却也是医者，我希望医道成为修行大道，不再是其它道路的附庸。”
姜解象不在意水寄柔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重要的是她这么说了。
系统评分九十以上，应该是有信仰的人，就当她说的是真的。
“不错的理想，你草邪教虽然成不了国教，但药毒两派却有结束争斗的那天，而且不远。”
水寄柔停下脚步，欠身一礼：“既然楚王殿下已经知道我教的目的，我已经落到殿下手上，能否以我一人换我教一条生路？”
姜解象：“可以。”
水寄柔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这样的事情可以这么轻易的放过吗？
难道楚王真的爱她爱到失了智？
“若是殿下愿意放我教一条生路，我愿意嫁给殿下做妾。”
“这件事不急。”
利益交换来婚事，系统给的嫁妆可不丰厚。
姜解象笑道：“你嫁过来不是做妾，而是妻。”
水寄柔：“礼法里，妻子只有一个。”
姜解象：“我的礼法里，妻子可以有很多个。”
水寄柔看着姜解象的侧脸，心中思绪繁杂，之前获取来关于姜解象的情报后，在她脑子便有了一个关于楚王姜解象的形象。
前段时日的相处，这个形象越发牢固，可在后来的诀别里，这个形象瞬间崩塌。
此时的畅谈之后，她在心里又建立起了新的人物形象。
而这个人物形象，让她讨厌不起来。
日暮，黄昏。
街上热闹不减，姜解象见时辰不早了，便提议去酒楼吃些东西。
华楼，虞京三十大名楼之一，登高远眺，可以看到小半个虞京繁华之地的景色。
正好走到这里，姜解象便带着水寄柔上楼，吃饭赏景。
黄昏里的虞京有种别样的美，看到美景，姜解象就有种想要抄诗的冲动。
“有一个叫李商隐的儒修，曾经写过这样一句诗，我觉得很应景：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水寄柔：“好诗，我读过许多诗书，这样的诗句也当属精品，可为何没有听过这个诗人的名号？”
姜解象：“或许，他是个‘冷门诗人’吧。
还有一个诗人也作过同样关于黄昏的诗，他说：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你喜欢哪一句？”
水寄柔：“都喜欢。”
“我也是。哈哈哈……”姜解象笑着，拉着她坐下。
和姜解象待在一起，坐下来，水寄柔还是第一次坐到凳子上，怪不习惯的。
两人刚坐下，向月的身影就出现。
“殿下，长兴侯之子找到了幽冥阁，雇凶杀你，雇的还是异族！”
“哦？”姜解象笑道：“气性这么大，还雇了幽冥阁的杀手。”
“幽冥阁？！”水寄柔惊讶道：“就是那从未失过手的幽冥阁？据说只要出的起价钱，他们连神都能杀。”
姜解象笑道：“知道他们为什么从未失过手吗？”
水寄柔摇头。
姜解象：“因为他们在杀不了目标的情况下，会把雇主给杀死。
这样，就不会存在失手的情况。”
刺杀目标成功，没有失手。
刺杀目标失败，杀了雇主，没有人知道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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