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第117章
刘开富这番言论在《四九城晚报》引发轰动。如今天桥演艺成本高昂，观众门票收入难以覆盖名家酬劳，导致行业陷入恶性循环，曲艺市场日渐萧条。如今竟有人愿自掏腰包扶持曲艺，业界顿时对这位"大善人"交口称赞。不出三日，"刘开富"三字便成了乐善好施的代名词，人人提起都要赞一句"仗义疏财"。
韩春明看到消息时满脸惊讶，没想到刘开复竟如此疯狂。曲艺界偶尔玩玩还行，但像这样持续砸钱谁都吃不消。
刘开富究竟有多少家底？西山那帮人真给了他无限额支票？就算他们想挥霍，家里长辈也不会答应。
刘开富蛮不讲理的打法确实给韩春明带来困扰。酒楼开业时原以为会轰动京城曲艺圈，吸引大批观众前来捧场。
可实际效果远不如预期。首日因促销低价吸引了不少人，但两三天后客流就明显减少。
这让孟小杏和孟小枣两个姑娘急得团团转，生怕给韩春明捅了娄子。
韩春明看出她们的焦虑，特意找她们谈心："别担心，咱们调整策略就行。细水长流也不错。"
虽然韩春明笑着安慰，但两人还是愧疚难当。
翻看营业报表时，韩春明突然指着周三的数据问："这天营业额怎么特别高？当天是哪位大师的场次？"
最近正值曲艺周，每天都有不同戏曲名家登台。韩春明没想到这个行当里还有如此叫座的人物。
两人连忙递上资料。韩春明看着演员简介愣住了——竟是位男扮女装的名角，容貌姣好却难掩男性特征。
"想办法约这位先生见面聊聊。"韩春明对孟小杏说。
两天后，韩春明见到了这位名角。照片里看似三十出头，真人却还带着几分青涩。
原来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见韩春明惊讶的样子，对方笑道："怎么，没想到我这么年轻？"
"韩先生，您该不会也认为年轻人就做不成大事吧？像您这样的年纪，在商界已经算是相当年轻了。"
韩春明闻言露出无奈的笑容，拱手致歉。两人相谈甚欢，毕竟都是年轻人。
交谈中韩春明得知，眼前这位竟是出身京剧世家的传人。更令他意外的是，对方竟然认识破烂侯。
"令尊和破烂侯很熟？"韩春明忍不住问道。
陈家德神色复杂地回忆道："家父当年与破烂侯有过节。有件古董本是家父不慎出手，被破烂侯相中。他父亲想追回这件东西，谁知破烂侯翻脸不认账。最后还是祖父出面，他才看在老人家的面子上物归原主。"
这番话让韩春明惊讶不已，没想到破烂侯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对于陈年旧事，韩春明不便多言，毕竟其中细节他并不清楚。但这倒提醒了他，或许该去见见破烂侯，毕竟对方在京城还是有些分量的。
可当韩春明去找人时，却得知破烂侯已经离京。邻居说，他最近惹了麻烦，出去避风头了。
韩春明心头一紧，不明白破烂侯为何如此见外。以他们的交情，有困难直接找自己帮忙不就好了？
此时天城某小餐馆里，破烂侯正焦急地翻着通讯录。他拨通了最后一个能联系的人，对方一听是他立刻挂断。破烂侯慌忙哀求，电话那头的人冷冷道......
“破烂侯，你这是在玩火 ** 。搞古董我不管，但有些东西不是你该打听的。那位少爷发话了，想活命就立刻把东西原样送回，否则别怪他翻脸无情。”
破烂侯是地道的四九城硬汉，吃软不吃硬。原本还打算服个软，可听到昔日兄弟这般威胁，怒火腾地窜了上来，冷声道：
“老子偏不给，他能奈我何？真当我没靠山？韩春明知道吧？我和他交情不浅，逼急了我直接把东西交给他！你们有本事连韩春明一起动试试？”
电话那头骤然沉默，片刻后才传来阴恻恻的回应：“破烂侯，别把韩先生扯进来。我们少爷对他颇为敬重，你若执意拉他下水，后果自负。”
——
255 火车站前的交锋
破烂侯仰头灌了口烈酒，冷笑着一把撂下电话：“都觉得老子是软柿子？行，老子这条贱命就跟你们赌到底！”
他踉跄着回到小旅馆倒头就睡，再睁眼时头痛欲裂。待记忆逐渐清晰，他猛地一激灵，冷汗瞬间浸透后背，抬手就给自己一耳光：
“蠢货！低个头就能解决的事，非闹到不可收拾，还把韩春明拖下水……”
他慌忙起身想去找韩春明补救，刚踏出旅馆大门，却瞥见几个黑影在巷口游荡。后背紧贴墙壁的瞬间，他牙齿不自觉地打颤：
“这么快就盯上我了……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儿？”
破烂侯猛然记起一事，快步奔上二楼，从包里抓出一沓钞票冲到街上。他佯装镇定地踱步至843号附近人流稍多之处，突然将钞票抛向空中高声嚷道：
"谁掉的钞票？好几千块呢！大伙儿快捡！"
那年头普通人月薪不过几十上百，这笔钱堪称巨款。人群闻声仰头，果真见漫天纸币纷飞，顿时乱作一团。趁这当口，破烂侯一个箭步蹿进出租车，拍着座椅吼道：
"快！去火车站！越快越好！"
说着甩给司机一张大额钞票。
司机原本正欲下车抢钱，见着飞来的票子顿时两眼放光，猛踩油门。他心知这会儿挤进人堆也未必抢得到钱，倒不如稳稳赚这笔车费。
抵达火车站后，破烂侯回头张望未见追兵，刚松口气要去购票，忽又警觉地闪进路边旅社，从二楼窗口暗中观察。
约莫一刻钟后，几辆汽车呼啸而至。两拨人马在站前汇合，呈包抄之势，俨然要来个瓮中捉鳖。
破烂侯后背沁出冷汗——幸亏多了个心眼。更紧要的是，绝不能连累韩春明。他必须尽快报信。
"老东西跑哪儿去了？"
"肯定还在附近！除了火车站，出城的路都被咱们封死了。"
几个追兵正如此议论着。
“那咱们分头搜吧，我就不信这小子能跑多远，八成正躲在暗处盯着咱们呢，倒是个机灵鬼，晓得要藏起来。”
有人叼着烟笑道，火星在昏暗里明灭，他眯着眼朝四下散开搜寻。
破棉袄下，破烂侯的指节捏得发白。他盘算着，要是真被堵住，大不了豁出去拼个鱼死网破。
忽然他瞳孔一缩——站前 ** 的人流里，有个戴蛤蟆镜贴假胡子的身影格外扎眼。
是韩春明。
那走路的架势，烧成灰他都认得。
"这小子专程来天城找我？还乔装打扮..."破烂侯心头突突直跳，喉结上下滚动着。
韩春明确实是冲着破烂侯来的。
得知这老伙计惹了麻烦却不肯吱声，反倒躲到天城，他就觉出不对劲。线人说最后见到破烂侯时，老头慌得跟被鬼撵似的。
能让这 ** 湖吓破胆的主儿，来头必然不小。韩春明特意带着保镖，自己打头阵在明处转悠，暗处早布好了人。
此刻他在出站口兜圈子，余光扫过那几个东张西望的生面孔，心里有了计较。对方显然在逮人，八成就是追破烂侯的。
韩春明不动声色地打量车站布局，突然瞥见站外小旅馆二楼窗帘缝里，半张老脸正往外探。
"老狐狸..."他低头掩住笑意，"可藏得真够糙的。"
韩春明神色从容地向宾馆方向走去。几名面露凶相的男子悄然尾随其后，他们早已注意到韩春明在**附近徘徊多时，心生疑虑。
当韩春明踏入他们重点监视的宾馆时，这几人立即准备上前拦截盘问。不料刚有所动作，身后突然冒出十余个魁梧壮汉，瞬间将他们团团围住。
"想干什么？警告你们，我们可不是吃素的！"被围者色厉内荏地叫嚣道。
为首的壮汉闻言嗤笑："巧了，我们 ** 。要不要比比看谁更硬？我赌你们这几个虾兵蟹将，扛不住我们兄弟的拳头。"
火车站**突发冲突。韩春明听见身后 * 动，嘴角微扬，加快脚步走进宾馆。几名保镖守住大门，冷眼扫视四周："从现在起两小时内，禁止出入。"
在宾馆房间内，韩春明见到了惊惶未定的破烂侯。对方激动得浑身颤抖，万万没想到韩春明会察觉危机前来救援，原以为今日在劫难逃。
"遇上什么麻烦了？往日可没见过你这般狼狈，像只地洞里的耗子似的，真给四九城的老少爷们跌份儿。"韩春明笑着轻拍对方肩膀。
破烂侯神情复杂地望着韩春明，嘴角泛起苦涩笑意。这些年韩春明的变化令他几乎不敢相认。先前对友人夸口能请动韩春明相助，实则多是虚张声势——两人久未联络，交情早已不复当年。
韩春明看着破烂侯，眼中带着了然的笑意。
“有事直说，你碰上麻烦我不能不管，咱们这交情用不着客套。”
破烂侯神色凝重地点点头，道出了自己的遭遇。
两个多月前，他和一位朋友参加了个私人古董鉴赏会。说是鉴赏会，其实就是一群人喝茶打牌闲聊，顺便显摆几件藏品。就在那些古董里，破烂侯一眼认出了件宝贝，当时半开玩笑地说：
"这可是国宝级文物，要真是真品，搞不好得吃牢饭。"
谁知这句玩笑话竟惹来祸事。当晚回家，他发现桌上多了封匿名信，警告他必须忘掉当天见过的所有古董，不得向任何人提起，否则性命难保。
破烂侯又惊又怒——自己不过说了句实话，怎就招来杀身之祸？对方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他家，取他性命岂非易如反掌？
辗转反侧一整夜，他突然想起关键线索：那件古董分明是某博物馆的镇馆之宝！私人根本不可能合法持有。这意味着——有人正在走私国家级文物！
更可怕的是，当他去博物馆核实时，发现展出的竟是赝品。原来走私者早已用假货调包真品，这绝非个案。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在随后的日子里，他接连遭遇诸多棘手状况。但这位见惯风浪的古玩商并未被吓倒，很快就在几场拍卖会上搜集到关键证据。
他成功购得一件本该收藏在博物馆的珍品，随后在馆内发现了对应的赝品。通过真伪对比拍照后，他确信已掌握确凿证据，准备再次进行举报。
然而举报信刚写完，住所就遭人洗劫。房间被翻得一片狼藉，显然有人在搜寻那件珍贵文物。至此他终于明白，之前的举报并非石沉大海，而是被人中途截获。更糟的是，他已不慎走漏了持有证据的消息。
为求自保，他连夜从天井取出宝物逃往友人家。不料次日友人竟遭遇车祸入院。为避免连累他人，他只得仓皇逃往天津。
未料对方手眼通天，竟在天津各出口布下天罗地网。
韩春明听罢神色凝重，没想到此事竟涉及国宝走私大案。他立即致电关小关说明情况。
得知韩春明身处险境，关小关迅速拨通那个神秘号码。电话那头传来老者沉稳的声音："此事我已知晓，让春明放心回来，安全由我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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