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一百文的买卖
去往长白山的火车上
张锐锐话音一落，无邪就迫不及待的问她。
“后来呢？”
正在吃饭的张锐锐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嚼着食物。
张锐锐：(＾~＾)嚼嚼嚼……好吃！
无邪/王胖子：(´ﾟωﾟ)？说啊……
其他人：(￣ー￣)沉默……
刚刚叶城他们把盒饭买了回来，潘子就和叶城，华子三人就出去吃饭来。
卧铺包厢里只剩下张锐锐，张启灵，陈皮，还有无邪和王胖子五人。
不过除了张锐锐，另外四人已经把盒饭吃完了。
张锐锐是一边吃着饭，一边说以前的事所以慢了些。无邪和王胖子听得正起劲，结果她不说了。
张锐锐：说什么，再说饭都凉透了。等着……
直到把两个盒饭吃完，嘴里最后一点饭咽下去了，张锐锐才不急不慢的说道，
“后来我就把老大夫送回家了啊！”
就这？
怎么有种脱了裤子，只放了个屁的无力感？无邪和胖子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失望。
张锐锐悄悄瞄了他们一眼，抽出纸巾擦嘴，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给无邪他们讲故事，她只说了付诊费的鱼是她从河里捞起来的，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王胖子听故事已经听得脑子不够用了。
不知道该为故事里张锐锐的年龄惊讶，还是该为一个不会生火的小孩，吃生鱼而心酸。
他又看了对面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陈皮陈四爷，实在无法想象他和锐锐是同龄人。
王胖子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问她：“锐锐所以你和四爷，就这么一起去长沙了？”
他问出来才惊觉，不对。
当年锐锐和陈皮只是十来岁的半大孩子，先不说他们怎么去到长沙。
就是陈皮自己还带着个生病的奶奶，总不能把老人丢给他那不靠谱的大伯娘照顾吧！
果然
他刚把垃圾袋放到一边，就听见张锐锐接着说。
“不是，我送了老大夫回家，就离开了那个镇子。”
无邪：“啊，你一个人去长沙啊！”
张锐锐：“对啊，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啊！”
她这话一说，在场的人是都安静的看着她，心里闷闷的难受。
“不过我虽然没和陈皮一起走，后来在半路上又遇到了他。”
无邪诧异：“四爷爷跑你前面去了？”
戴着墨镜的陈皮瞥了一眼无邪，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狗五爷家这个孙子还挺好玩。
直接一刀戳到张锐锐那个笨蛋路痴的肺上去了。
张锐锐抿着嘴不开心了，虽然无邪说的是事实。
为什么又遇到陈皮，那是因为她走错路了。
……………
1930年春
张锐锐在几次走错路，又在山里猫了一个冬后，成功走到了汉口。
这段时间她攒了一点钱，准备在汉口码头坐船去长沙。
她刚到码头，就听说码头附近有个傻子，立了一个牌子，一百文杀一人。
一生爱看热闹的张锐锐就溜达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一个满脸血污的人，跪在胡子拉碴的陈皮面前，不停的给他磕头。
张锐锐茫然：……所以傻子是谁？
那会儿陈皮十五六岁的年龄，已经开始长胡子了，再加上他不愿意别人看他年龄小欺负自己，留点胡子看起来沧桑一些。
张锐锐看了一会儿热闹，她才从旁人的口中得知，那个正给陈皮磕头的也是傻子。
那个傻子是附近渔船家的孩子，昨天夜里那个渔船组成的水上村落，遇到了水匪摘花鼓。
被屠村了!
屠村，短短两个字，承载的却是几十口人的性命。
张锐锐皱了皱眉头，耳边听见的全是唏嘘声。
摆摊的陈皮要一百文才会帮傻子杀人。
偏偏.....那个傻子只有九十九文。
陈皮蹲在傻子面前冷着一张脸：“还差一文钱，你就算跪死在这里也休想我帮你报仇。”
那个秀才说过，只要他做成了这单生意，以后他就能飞黄腾达，赚很多钱。
有了钱，他才能去找那个人，把欠的钱还给那个人。
今儿早上这个傻子抱着陶罐拦住自己，说要杀人，陈皮还以为他的一百文终于来了。
他飞黄腾达的机会终于来了。
结果傻子把陶罐打碎，里面确实是有铜钱。
但是他数了三遍都只有九十九文。
这傻子就像是专门来取笑他的，不但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还嘲笑他痴心妄想！
玛德，要不是看着傻子实在太傻，他都想杀了傻子泄愤。
傻子不懂陈皮的顾虑，只会边磕头，边呜呜哇哇的哀求着。
“求.....求...姐...报仇..家...杀，钱给.....求求......”
求求你为我姐姐报仇，家人都被杀了，钱这些都给你，求求你。
傻子说不出来完整的句子，反反复复都是这么一句破碎的话，
差一文，只差一文。
这里是码头，来往的人很多，再穷的人身上也能摸出一文钱，但是没人会去帮傻子给钱。
因为傻子想报仇的对象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惹得起的。
那可是水匪，警察都不管的人。
陈皮不耐烦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傻子。
“我的规矩是一百文杀一人，看在你是我第一个顾客的份上，我可以送你几个人头，但是......”
他揪住傻子的衣领将他拖起来：“但是你必须得给我一百文。”
“没有一百文，你就去要，去偷，总之......必须是一百文。”
一百文是他逆天改命的机会，他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陈皮说完松开手，就丢下傻子不理他了。
有这功夫他还不如去抓几只螃蟹打打牙祭。
只是他刚迈出一步，突然就察觉到一阵破空声。
是暗器？
陈皮被惊了一下，连忙往旁边一躲。
躲开后才发现那个黑色的暗器不是来打他的，也不是来杀傻子灭口。
叮的一声
一枚铜钱从天而降，掉进了地上那堆铜钱里。
陈皮心下一颤，这么远的距离把铜板准确的扔进地上那堆铜钱中，这种身手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是她吗？
他有些慌乱的顺着铜钱过来的方向看去，就看到远处的人群里，一个瘦弱的人影，正从看热闹的人群中离开，很快就看不见了，就像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一样。
在他身后一只脏兮兮的手将那一文钱捡了出来，傻子捧着那枚铜钱又哭又笑。
“一百文......杀人，一百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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