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谁在包围圈外开火？
克军第19师指挥部，设在一个经过加固的农庄地窖里。
几盏挂在顶棚的煤油灯是唯一的光源，昏黄的光晕随着地面传来的震动微微摇晃，在墙壁上投下跳动的阴影，映照出一张张写满困倦与惊愕的脸庞。
师长罗穆卢斯上校是被参谋们急促的脚步声和闷雷般的震动声惊醒的。
此刻，他一脸的倦容，正坐在椅子上睡眼惺忪，等待着手底下的参谋们确认情况。
终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负责对外联络的通信参谋冲到门口。
听到动静，罗穆卢斯瞬间睡意全无，一下子来了精神。
他猛地坐直身体，目光越过众人，投向门口的通信参谋，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通信参谋扶着门框大口喘气，呼吸急促地说道：
“师长...前线报告...多处阵地遭到袭击，怀疑是敌军大规模夜袭！进攻…进攻的方向..”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荒谬神色，“来自我们的包围圈外围！”
“夜袭？！包围圈外围？！”
这几个词汇在地窖里激起一阵压抑的惊呼，军官们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和茫然。
罗穆卢斯同样震惊，他眉毛皱起，几秒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狼狈撤走的六十四军？”
这个推测让他心头一动，他立刻抬头看向通信参谋，追问道：“前线部队，能认出敌人的番号吗？”
参谋摇了摇头，艰难地回答：“不行......暂时无法确认敌方具体番号，但前线报告，对手火力配置老辣，步兵冲击凶猛果断，步炮协同极有章法。”
参谋的这个回答让罗穆卢斯心中动摇起来。
“应该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六十四军已经被打残、被打怕了，完全是一群惊弓之鸟般的溃兵，不应该有这样的表现啊。”
“那么，是谁？”
突然，另一个念头浮上心头，“总不可能.....是更靠南方的几个师？”
“他们难道有如此胆量？主动往这里钻？！应该不可能吧？”
罗穆卢斯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谬。
他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那几个师的师长，不可能在整体战局不利、通讯不畅、敌情不明的情况下，长途奔袭，去进攻一个自己完全没有做过情报侦察的防御阵地，更何况，他们并非没有退路。
“轰——！轰隆隆——！”
又一阵沉闷的响声传来，即使在地下室里，也能感受到轻微的震动，头顶的灯罩更是晃动起来。尘土从顶棚缝隙簌簌落下。
又是炮击！而且听声音，口径不小！
这几声炮击提醒了罗穆卢斯，现在不是纠结敌人是谁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稳住防线。
他拍了拍肩头的尘土，压下心中胡乱的想法，接着站起来，目光扫过一众军官，道：
“敌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包围圈外围，稍后再查，现在先考虑，如何稳住防线！”
接着，罗穆卢斯看向通讯参谋，继续问道：“具体受到攻击的，是哪些位置？”
“目前确认的有104高地前沿、7号、19号阵地结合部、还有东侧的......”，通信参谋走到地图前，一个一个指给众人。
每指一处，罗穆卢斯的脸色便难看一分，“这些位置....全都是我们包围圈的外围支撑点，敌人眼光属实毒辣。”
他强行绷住难看的脸色，继续追问道：“目前前线情况如何？损失多大？第一道防线还能维持吗？”
参谋深吸一口气，声音中有些苦涩：“情况非常差，师长，敌人攻势凶猛，而且选择了多个薄弱点同时突破，第一道防线已经岌岌可危了，各部队都在请求支援。”
“更糟糕的是......”，通信参谋继续说道，“很多前沿哨所，包括一些部队指挥所，彻底联系不上了。”
罗穆卢斯闻言，脸色瞬间变白，但几秒钟后，他又强行压下慌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联系炮兵！让炮兵立刻组织拦阻射击！覆盖前沿突破区域！用火墙挡住他们！”
然而，参谋的回答将他这最后的希望也击得粉碎：
“不行！我们的炮兵阵地，在敌方第一轮炮火中就遭到了敌人的优先打击，敌人好像对我们的部署了如指掌，炮兵团长给我的最后信息，他们损失惨重，正在被迫转移阵地，根本无法组织有效反击......”
“草（一种植物）！”，罗穆卢斯低吼一声，一拳砸在身旁的木桌上，震得桌上的水杯跳了起来。
炮兵阵地的位置都被摸得一清二楚，敌人怎么可能对他们的部署熟悉到这种程度？难道.....内部出了...出了奸细？！
“噢——见鬼！”，罗穆卢斯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这第19师，可是一群他M的罗马尼亚人组建的部队，罗马尼亚人和罗萨曼夫人的关系....？！
一股寒意直冲头顶。
完了...完了完了。
如果连自己麾下的部队都不可靠，那这场仗，还怎么打？
这场夜袭，难道是里应外合？！
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就直接成立。
罗穆卢斯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地窖中少数几个罗马尼亚军官，目光中浮现阴影，他们窃窃私语的样子，在此刻的罗穆卢斯看来，都仿佛别有深意，那个负责后勤的罗马尼亚少校，前几天是不是曾无故靠近过炮兵阵地？
“嗡——”，又是一阵低沉的震动袭来。
“师长，前线快顶不住了，要快点做决定啊。”，通信参谋焦急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罗穆卢斯终于回过神来，无论如何，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他现在必须当机立断，负起一个师长的指挥责任。
他迅速理清思路，下达了命令：
“第一，告诉前线各部队，顶住，支援部队马上就到！”
“第二，立刻向集团军司令部发报，陈述情况，并请求支援，尤其是空中支援和装甲力量！”
“第三，向左右两翼的第111步兵师，以及斯洛伐克第三师打电话请求支援！最好是能够进行侧击，牵制敌人，还有，一定要说明，我们急需炮火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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