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帕夫洛夫的回答

“八月十四日四时二十五分......”

当科斯坚科念完最后的落款时间时，整个指挥部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默中。

每一位听到信内容的高级军官，表情都有一丝呆滞，信的内容，实在是有些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等等！”，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参谋突然开口，“我们收到明文电报的时间是多少？四点五十？还是五点整？”

角落里负责通讯记录的年轻军官，被这问题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立马在身前的桌子上翻了翻，找到了通讯日志，随后回答道：

“确切的时间，是四点五十三分。”

“四点五十三分？！”，有人似乎想到了什么。

另一个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恍然大悟的震惊：“也就是说，托尔茨上校是先写了这封信，再发了那封明文的电报？！”

科斯坚科缓缓放下手中的信纸，认真的说道：“换句话说，佯攻扎里叶夫拉，主力伺机转移突破......一开始就是他的计划？！”

众人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有惊愕，有钦佩。

也有一丝被下属“蒙在鼓里”的尴尬。

集团军参谋长列夫斯基自嘲一笑，摇了摇头，说道：“看来连我们都被他骗过去了.....这小子，或许他更适合当个导演？”

科斯坚科闻言哈哈一笑。

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目光扫视着众人，语气轻松说道：“诸位，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托尔茨上校的真正意图，那么，这个想法如何？”

沉默持续了一分钟。

终于，第一个打破沉默的，是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参谋，“司令阁下，我必须承认，托尔茨上校的想法，很大胆，很有想象力，但是——”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这是不是过于理想化了？”

“理想化？”，科斯坚科不动声色。

“嗯！”，中年参谋点了点头，继续道：“这样复杂的战术欺骗，需要对敌军心理、战场态势有精准的把握，要求太高了！像是一场豪赌。”

“我赞同！”，另一位身材偏胖的参谋附和道：“抛开战术层面不谈，这样的大规模的行动，如何保持隐蔽性？我担心会被克军的侦察机发现。”

“对！隐蔽性！这才是最致命的！”，又一个声音加入反对的行列。

“万一克罗诺斯人不上当怎么办？”

“说到底，还是太冒险了！我们承受不起失败的代价  ！”

尽管林锐的计划出其不意，大胆精巧，最初震撼了所有人。

但反对的声音还是占据了主流，现实的残酷、克军的狡诈、以及过去几次失利的阴影，让在座的大多数军官们本能地更倾向于保守。

他们潜意识里认为，那份“明码”电报所请求的、集中力量强攻扎里叶夫拉的方案，尽管同样艰难，但过程直接，方式简单，似乎......更加可控，也更加“稳妥”。

当然，不同的声音也是有的。

令人意外的是，率先发表支持意见的，竟然是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的第6军军长，尼古拉耶夫。

他原本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此刻，他站起来，走到了众人视野的中央。

说尼古拉耶夫敬陪末座只是玩笑的说法，作为掌握一军的实权人物，他的话语权是不低的。

“我认为，托尔茨上校的这个计划，值得我们深入考虑！”，尼古拉耶夫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停顿一瞬，目光扫过刚才发言的几位反对者，声音提高了一些：

“风险......任何时候都存在，强攻扎里叶夫拉，难道就没有风险？在敌人优势的空炮火力下，我们能走到多远？要死多少人才能填平撤退的道路？”

尼古拉耶夫的反问，激活了指挥部内另一种声音。

立刻有人出声附和：“尼古拉耶夫将军说得对！托尔茨上校信中也提到了，进攻受挫被敌人拖住，一样存在危险！两害相权取其轻，我认为主动寻变的计划，更值得尝试！”

“没错！我认为这个计划大有所为！反其道而行，这正是打破僵局的关键！”

“我也赞同！托尔茨上校战略眼光敏锐，我们应该给予他更多的信任！”

..........

“好了。”，科斯坚科抬了抬手，压下了嘈杂的争论。

接着，他看向角落里，被众人忽略的位置上。

那里，站着帕夫洛夫和他的两个战友。

“帕夫洛夫中尉！”

帕夫洛夫一愣，随后挺直胸膛，大声回答道：“我在！司令员阁下！”

科斯坚科问道：“你们军长，在派你们出来之前，有没有更具体的指示或口信？比如，佯攻行动的具体方案，主力又该向哪个方向转移突围？或者什么其他的细节，都可以。”

刹那间，整个指挥部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几人身上。

帕夫洛夫咽了口唾沫，他左右转了转头，用眼神示意科瓦尔和科兹洛夫也赶紧回忆回忆临行前的场景。

接着，努力压下心中的紧张，开始回忆自己出发前的场景，他隐约中感觉到，他们接下来的回答，或许关系到面前这一位中将，  集团军司令，最终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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