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空袭
参谋长的话说完后，罗穆卢斯再也提不起说话的兴致。他垂下头去，手插进自己凌乱的发间。
参谋长依旧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
两人一坐一站，就这样沉默了半分钟。
忽然，罗穆卢斯想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看向参谋长：“我们左右两翼的111师和斯洛伐克第三师现在什么情况？”
参谋长闻言，摇了摇头，道：“二十分钟前，他们回复说也受到了阻击。”
他走到桌前，手指点在地图的某处，补充道：“111师在这里被牵制住了，至于斯洛伐克人，他们甚至还想要我们支援他们，简直是一群废物！”
罗穆卢斯听完，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他还不死心，又追问道：“集团军那边呢？后面有消息吗？”
参谋长沉重叹了口气，无奈道：“集团军那边回复，支援速度最快的机动部队大概在三小时后能够抵达这里。”
““三个小时？”，罗穆卢斯猛地从桌子上弹了起来，大叫一声。
“三个小时等不了了！”，他吼道。
接着，罗穆卢斯转向一旁的通信参谋，大声命令道：
“给集团军发报！就说按照目前敌人的攻势，最多两小时，阵地必将失守！派飞机！让他们把能派的飞机都派过来！我们需要空中支援来压制他们的进攻！”
通信参谋赶紧抓起铅笔和电文纸，飞快记录好。
不一会儿，指挥所的角落里，发报声滴滴答答的响起。
罗穆卢斯焦躁地在指挥所里踱着步子。
地面不时传来一阵震动，让头顶的尘土簌簌落下来。
参谋长默默递过来半壶水，罗穆卢斯接过来猛灌一口，水顺着下巴流进衣领，但他浑不在意。
时间仿佛在爬行，每一秒都让罗穆卢斯感觉是煎熬。
大约一刻钟后，通讯参谋猛地坐起，冲到罗穆卢斯身边，手里攥着刚译好的电文，急切道：
“师长！集团军司令部同意请求！第四航空队已经起飞！预计五十分钟后抵达我阵地上空！”
“五十分钟......当真？！”，罗穆卢斯猛地转过身，盯着通信参谋，两眼放光！
通信参谋用力点头，将手中的电报递给罗穆卢斯。
罗穆卢斯一把接过，迅速扫了几眼后，随即不住的点头：”好！好 ！很好！”
他又传向另一名通信参谋，下达了命令：“告诉下面，顶住！再给我顶五十分钟！五十分钟后，让轰炸机教他们做人 ！桀桀桀...！”
.....................................
半个小时后。
暂十四军指挥部。
“军长！胜利在望！照这个进度，我们最多一个小时就能彻底突破十九师的阵地！”
从前线回来的巴里亚京斯基兴冲冲地向林锐汇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彩。
林锐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他微微点了点头，声音平静：““打得不错！”
这简短的肯定让巴里亚京斯基脸上的光彩更盛，他正要继续描绘前线如何势如破竹，士兵们如何士气高昂....
却见林锐直接一抬手。
“正好你来了，传达一下命令，各部队暂缓进攻！注意一下敌人的空袭！”
“空袭？”，巴里亚京斯基愣住了。
“先去传达命令。”林锐没有解释的意思，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淡然。
巴里亚京斯基感受到了军长话语中的决断，点了点头，“好的！军长，我现在去！”
很快，“暂缓进攻、全体转入防御、重点防备空袭”的命令，就传到了前线各部队。
起初，士兵和军官们都很不理解，认为很快就要彻底拿下对手了，这个时候停下来，不是给敌人喘息的机会吗？
不解和抱怨声四起。
“停止进攻？搞什么名堂？！”，一个刚刚带队冲过一片开阔地的老兵，不情不愿的停下脚步，嘴里嘟囔着：“再给我十分钟就能端掉那个机枪阵地.....”
迫击炮阵地上，炮手擦着汗抱怨：“这时候停火？为什么啊？”
观测员举着望远镜，语气也带着将信将疑：“说是可能有空袭，让我们立刻寻找掩体，注意隐蔽。”
“空袭？”，另一个士兵低声咕哝着，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空，“哪有什么空袭！”
.......
尽管众人不理解，但林锐的威望还是在的，士兵和基层军官们虽不情愿，但行动上却不敢完全违抗。
大部分进攻部队的节奏明显慢了下来，士兵们开始寻找就近的掩体或战壕。
但这种执行，明显是打了折的，许多士兵只是简单地趴在现有的战壕里，或者躲在弹坑底部，并未严格按照应对大规模空袭的标准，寻找更坚固的防炮洞或掩体。
这种松懈、不以为然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
约莫一刻钟后，就在一些性急的军官开始按捺不住，准备再次请示是否恢复进攻时。
天边突然传来细微的嗡嗡声，像远处有群愤怒的马蜂正在逼近。
“什么声音？”一个正靠在战壕壁上点燃卷烟的老兵，手指一顿。
然而，这声音上一秒还微弱如蚊子，下一秒就变成了尖锐的嘶啸。
像有无数把钢刀在撕裂天空。
“飞机！敌人的飞机！快趴下！找掩体！趴下——！”
经验丰富的老兵，声嘶力竭的提醒着还有些发愣的战友。
他的警告声刚落下，第一架敌机出现了。
紧接着是第二架、第三架.......
它们如同冲破云层的黑色游隼，目标赫然就是刚才暂十四军攻势最猛烈的前沿阵地！
尖锐的俯冲声刺痛耳膜，重磅炸弹带着令人牙酸的呼啸坠落大地。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被拉长。
士兵们惊恐瞪大的双眼，下意识蜷缩身体。
“轰——”
巨大的爆炸气浪将整段战壕都刨出一个大坑。
几个仅仅躲在露天战壕的士兵，为自己的怠慢付出了无法承受的代价，他们直接消失在了火光中，被巨大的能量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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